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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千金,父兄都是武將,從小就跟著哥哥們習武,雖然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始終只是三腳貓的本事,但基本的自保防御能力還是有的。如今雖然失憶,但是身體的本能反射還在。對付一個市井女子,自然不在話下。 兩人扭打在地上,沈春花這種一抓二撓三咬的撒潑功夫,很快被她壓制住。在她發現自己在武力上遠遠勝出沈春花一籌時,她并沒有真的去打沈春花,只是帶著怒氣努力止住她的動作。 可是,冬生一進門看到就是,秦珠玉惡狠狠騎在沈春花身上的情景。 這是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畫面,他想不到秦珠玉的蠻橫跋扈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這對于一個讀書人來說,實在是太震撼。 “你們干什么!” 冬生沖過來,一把將秦珠玉從沈春花身上拽下來。 沈春花見到冬生,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在他懷里:“冬生哥,我來給你送水餃,被她摔了,她還打我?!?/br> 冬生看了眼地上,果然是散落一地的水餃和湯汁。然后,她又看向站在一旁喘氣的秦珠玉,一臉氣憤卻又倨傲的表情。 冬生深呼吸了口氣:“小花,給春花道歉?!?/br> 秦珠玉撇嘴瞪了他一眼,一扭頭:“我不?!?/br> 冬生再深呼吸一口,語氣沉靜卻又陰鷙:“道歉?!?/br> 秦珠玉被他這語氣弄得一怔,但還是哼了一聲:“我就不?!闭f完似乎覺得自己不夠硬氣,于是挑釁地加了句:“你能把我怎樣?” 冬生一動不動盯著她,片刻,終于一字一句開口:“那么,請你離開。我這里不歡迎蠻橫無理的女人?!?/br> 秦珠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冬生會說出這樣的話,瞪大眼睛看著他,然后又看了眼一旁暗自得意的沈春花,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個轉,卻沒讓它留下來。最后她咬咬牙,倨傲地哼了聲:“走就走,誰稀罕你這破地方?!?/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點木寫好的趕腳,說好的唧唧歪歪呢~~~ ☆、憂 冬生安撫了一陣沈春花,待她在自己懷中終于哭得擠不出眼淚,才送她回家。 到了沈家,三嬸打開門,見自家閨女眼睛紅的同兔子一般,還以為是這個斯文的夫子欺負了她,舉起門后的掃帚,就要朝冬生劈過來。 好在,哭夠了的沈春花反應算快,趕緊攔住她娘:“不是冬生哥,是住在冬生哥家的那個惡婆娘?!?/br> 大致是因為被秦珠玉弄得實在太氣憤,平日只在背后說她的粗鄙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站在身后的冬生不由得皺皺眉頭,心中微微厭惡。 三嬸趕緊放開掃帚,嘴角一咧換下剛剛的怒目相向:“我就說先生這么個斯文人,怎么會欺負我家春花呢,想想也只有你收留的那個臭丫頭才會這么惡劣?!?/br> 冬生勉強扯扯唇,真的很勉強,只是語氣仍舊溫和謙遜,雙手抱拳,極為歉意的樣子:“三嬸,這件事是小花不對,我替她向春花和三嬸您道歉,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br> 沈春花早沒有了之前淚凄凄的可憐樣,抓住冬生抱著的雙拳急忙道:“這又不能怪你。冬生哥也不容易,本來是好心收留她,哪里想到那丫頭這么蠻橫不講理?!闭f著像是替冬生釋然道,“好在她現在知趣離開了?!?/br> 三嬸看見自家閨女抓著夫子雙手的情景,笑得更開:“那禍害走了么?可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終于是走了,先生你也可以松口氣了?!?/br> 冬生不著痕跡地抽開自己的手,臉上表情不變,但心里已經是涼了半截,他干干再道歉幾次,沒等著母女再說什么,便道別了。 整個下午,冬生一直坐在家中,他知道秦珠玉打沈春花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條街,好幾個三姑六婆都湊在沈家門口,嗑著瓜子,義憤填膺地譴責秦珠玉。 雖然冬生無法否認,秦珠玉真真是個大禍害麻煩精,性子傲脾氣臭嘴巴毒,但是在經過平心靜氣思考之后,他不得不懷疑她打沈春花的真相。 那死丫頭恨沈春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之前,絕對沒有會去向別人動手的嫌疑。她的蠻橫刁鉆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沒有惹到她,她只會給你倨傲的眼神,不屑的冷哼,怎么可能輕易就動了手。 唯一的可能是,沈春花真的惹怒了她。 而他,之前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他記得她跑出去時,眼睛里是含著一點淚光的,當時刺得他心里真是狠狠一震。 就這樣糾結到了快天黑,外面那些聲討秦珠玉的街坊已經悻悻散去,而那個人們口中的壞丫頭并沒有回來。 冬生本來想的事,她失了憶,沒有地方去,脾氣過了,總該會扭扭捏捏地回來。到時她對他惡言相向,他就讓讓她,這件事大概也就這樣過了。 可到了現在,冬生終于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那個倔強的家伙,大概可能應該真的離家出走了。 想到這,冬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急火燎地從屋里跑出門,在街上抓到幾個認識秦珠玉的街坊問了一圈,卻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去向,其實就算見過,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誰會將一個整條街都討厭的女人放在心上呢。 冬生慌慌張張走出街口,準備繼續漫無目的在全城尋找時,恰好遇見許老頭采藥回來,想到他是這街上唯一和秦珠玉有點交集的街坊,他趕緊抓住他問:“許郎中,見過小花沒有?” 許老頭瞥了他一眼,拿開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慢條斯理地道:“見過??!” 冬生喜上心頭,追問:“她在哪里?” 許老頭卻是撇撇嘴搖頭:“我剛從山上回來進城時撞見過她,她問我借錢說要去省城謀生,我沒答應,她就說她不活了要去跳河?!闭f著,摸了摸胡子,“我想她現在可能已經跳河了吧。算算時候,大概快一個時辰了,估摸著也該從河里浮上來了?!?/br> 冬生氣急敗壞地低吼了一聲,趕緊朝河的方向跑去。 月上柳梢頭。 春日時分,河邊的蘆葦蔥蔥郁郁,讓沉下的夜色顯得更深,只有頭頂的月亮看起來分外明亮。 風聲、蟬叫、蛙鳴、卻更讓空曠的河岸蕭索又寂靜。 秦珠玉坐在蘆葦叢中,之前的憤懣在越來越黑的天色中漸漸消失,nongnong的恐懼慢慢爬上心頭。 周圍草木搖晃的影子,似乎已經成了妖各路鬼魅,甚是懾人,她不由得抱緊身子,本來在風中發涼的身體愈加發涼。 她害怕極了,真的害怕極了。 這時,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秦珠玉的一顆本來咚咚直跳的心,猛地提起來,卻不敢回頭看,最后干脆閉緊眼睛。 只是那聲音像是跟自己作對似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