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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烏紗不保。 “明兒就是掃塵之日了,在過幾日就是年節了?!被实壑袊@道。 宋明軒便笑著道:“皇上日理萬機,過年時候便要多休息休息?!?/br> 皇帝見宋明軒說話這不咸不淡的,明顯就是故意的,只就忍不住問道:“最近大家都在提立儲的事情,宋愛卿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宋明軒聞言,只抬眸笑了笑道:“大臣們都是為了大雍著想,這也是好事,只是微臣覺得,如今陛下正值盛年,身康體健,倒也不用記在一時?!?/br> 顯然宋明軒這回答很合皇帝的意思,皇帝只笑著道:“你倒是不急,可眼下有些人只怕已經等不及了?!?/br> 宋明軒雖然知道皇帝意有所指,可到底也不敢附和,誰知道這御書房有沒有那些人的眼線,便笑著道:“看來皇上這次是打算順應民意了?”宋明軒話音剛落,白子落在棋盤上,又是一局和局。 皇帝看了一眼宋明軒落子之處,只嘆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不定下來,難免劍拔弩張,朝局剛剛穩定,四海升平,何必又添內亂?!?/br> 宋明軒見皇帝這么說,也知道他是下了決心的,只是這人選似乎還沒擬定。五皇子乃梁貴妃所生的龍鳳胎之一,皇帝對他從小就偏愛,若只講親緣,似乎是略勝一籌。且三皇子后面的是梁大人,當朝首輔,不容小覷。三皇子穩重內斂,頗有武將之風,大抵也是隨了蕭家的基因,卻沒有五皇子這般受皇帝的寵愛。兩家勢均力敵,可畢竟太子只有一人。 宋明軒心中雖無抉擇,卻已定下了要離京的念想。見皇帝一時難以抉擇,只跪下來,開口道:“臣是君的臣,君是臣的君,皇上不管有何定奪,微臣都是大雍的臣子,只終于皇上一人?!?/br> 皇帝對宋明軒的聰慧早已經了如指掌,只是從不知他也有如此圓滑的時候,如今聽他說這些,倒是覺得宋明軒真是一個狡猾的不得了的人,只是……這原本不就是他的本意嗎? 皇帝知道宋明軒如今的岳父可是蕭家三少奶奶的身父,如果宋明軒支持三皇子,那他必定是站在三皇子這邊。就算宋明軒支持五皇子,可皇帝只怕也不能信這是宋明軒的本意。宋明軒最好的答復,莫過于兩邊都不靠。 皇帝面上只佯怒道:“朕最討厭你這種人,遇事就知道躲,當年你拼死上告誠國公的氣魄去了哪里?還是說你也入了這朝廷的染缸,把你那一身傲骨,給腌成了軟骨頭了?” 宋明軒如何知道皇帝會突然發難,只嚇的連連跪拜,開口道:“皇上息怒,微臣惶恐?!?/br> “你惶恐?你想干干凈凈的做你的純臣,朕成全你!只是這將來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 宋明軒和皇帝交往三年,從未見皇帝發過這樣的大火,他急得滿頭大汗,一時間頭磕得砰砰響,直到皇帝走了,周公公才上前扶著他道:“宋大人,皇上已經走了,宋大人快起來吧?!?/br> 宋明軒一身驚魂未定,索性周公公只安撫他道:“皇上是在生氣呢,這事情別人都有死心,皇上想找個出主意的人,原想著宋大人通常直言不諱,可誰知道大人你今兒卻來一個獨善其身了呢?” 宋明軒可是有苦難言,他今兒若是一開口,只怕日后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宋明軒從宮里出來,坐上馬車的時候,早已經發覺身后汗濕了一片。趙彩鳳也知道這時候是非常時期,只在門口等著他回來,聽宋明軒將那宮里的事情略略說了一遍,心里到底也慌了幾分。 誰知道還沒到掌燈時分,宮里的太監就傳了旨意出來,說宋明軒觸怒圣心,責令發往福建泉州惠安縣做知縣,三年之內不得遷升,擇日離京。 宋明軒拿到這圣旨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雖說知縣是正七品,比起他這個翰林修撰還低了一品,可泉州也算是魚米之鄉,只是近些年來那邊有海賊出沒,倒是鬧出不少動靜,當初是宋明軒提出要加緊海防的,如今讓他過去,只怕也是皇帝一早就下好的一步棋了。 御書房里頭,皇帝對著滿堆的奏折嘆息,外頭周公公端了參茶進來道:“皇上,圣旨已經傳到宋家去了,皇上就不要再生氣了,把宋大人打發遠了,也就罷了?!?/br> 皇帝知道周公公刻意讓自己寬心,只冷哼了一聲道:“你懂什么,這個時候想跑的還不止他一個呢,只是他能有想跑的心,就說明了他的立場?!?/br> 周公公便笑著道:“奴才不懂這些個什么立場,只知道皇上對宋大人可真是疼愛的緊呢!” “剛才還說把他打發遠了解氣,這會子怎么又變成疼愛的緊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被实壑谎鹋?。 周公公便不再開口,只送了參茶過去,笑著看皇帝喝了,這才道:“皇上說奴才糊涂,奴才就糊涂?!?/br> 因圣旨上說的是擇日離京,趙彩鳳倒是覺得越快越好,得裝出一副逃離京城的樣子那就最好了。楊氏和錢木匠如今也在京城住的熟了,倒是不想再動,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陳阿婆年紀大了,只怕經不起這舟車勞頓的。 黃鶯一年前也已經生下了一個兒子,如今在趙彩鳳的兩家店里頭當總掌柜,聽說宋明軒被貶,也急著過來問個究竟。其中的細節自然不能細說,不過錢木匠倒是心里有數的很,只開口道:“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管什么事情,到時候也總該有個分曉?!?/br> 楊氏到底心疼兩個孩子,只開口道:“我聽說南邊那兒濕氣大,還有什么瘴毒,尋常人并沒有人愿意去那里做官的,明軒你倒是怎么得罪了皇帝,怎么就讓你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趙彩鳳一聽楊氏說泉州鳥不拉屎,只恨不得就要笑了出來,還是黃鶯見多識廣,只開口道:“姨媽,你亂說什么,泉州可是南邊最好的地方,人稱海上絲綢之路,聽說那兒還有很多黃頭發綠眼珠的洋人,那邊的百姓用的都是洋貨,可不比京城里的人過的差呢?” 楊氏便有些不好意思:“這么說?哪兒還是個好地方?” 趙彩鳳便笑道:“是個好地方?!敝劣谑裁春Y\出沒啥的,還是不要告訴楊氏的好。 楊氏只又嘆氣道:“遠哥兒如今四歲了,我也放些心了,只是姝姐兒才不到一周歲,這路上你們可得小心著點?!?/br> 趙彩鳳雖然很想著讓楊氏他們一起走,但她也知道楊氏是懶得動,至于錢木匠呢,蕭家究竟是個什么結局也不清楚,他是萬萬不肯走的。 趙彩鳳把店里的生意全全托付給了黃鶯,隨身只帶著一些銀票細軟,一家人連年都沒過,就啟程離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