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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大事兒,便沒再開口問,只又給他添了一碗雞湯,遞過去道:“喏,再喝一碗吧,這雞湯是我親手熬的,上頭的肥油都去掉了,多喝一碗也不肥膩的?!?/br> 劉八順只接過碗又喝了幾口,忽然又抬起頭看著錢喜兒道:“喜兒,這科沒中,不好意思又要讓你等三年?!?/br> 錢喜兒見劉八順這么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她要說什么正經話呢,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句不害臊的,頓時羞紅了臉,起身道:“你自己一個人吃吧,我進房里繡花去?!?/br> 劉八順吃飽喝足,便回了自己的書房,他的書房素來不輕易讓人進來,便是錢喜兒若是沒有他的首肯,也不會進來亂動他的東西。畢竟有些東西是男人看得、女人看不得的。 劉八順只翻了一下凌亂的桌面,果然在幾疊紙頭下面,找到了那日宋明軒抄來的那幾道題目,而最后這一題時政,寫的明明白白就是東南沿海海疆貿易,這與這一刻最后的時政題東南海禁,分明就是同一題! 劉八順心下只有些后怕了起來,又想起宋明軒畢竟沒進考場,雖然這一科高中無望,卻好歹躲過了一劫??婆e舞弊是重罪,若是查了出來,大多數考中的進士都會收到牽連,很有可能會因此失去步入官場的最后機會。 眼見著外頭天色已晚,從太醫院下值后的杜太醫,也匆匆趕往劉家。 聽說劉八順考到最后一場熬不住出來了,杜太醫只急的火燒火燎的,生怕是劉八順身上熬出什么毛病來,只待進了劉八順的書房,瞧見他正坐在那邊氣定神閑的喝著茶,這才松了一口氣。 瞧劉八順這樣子,身子必然是無礙的,杜太醫只開口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最后兩天了,你反倒出來了?” 劉八順沒有說話,只親自替杜若斟了一杯茶,從書桌上將那長紙條放在了茶幾上,繼續道:“姐夫,這次科考有人泄題了?!?/br> 杜太醫聞言,也只嚇了一跳,擰眉問道:“你從哪里知道的?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無憑無據,不能信口開河?!?/br> 劉八順便指著桌上那張紙條,開口道:“這上面有幾道題目,是前幾日宋兄來我家的時候帶來的,因為時政題向來是我的短處,所以跟宋兄一起研究了一下這道題目,可誰想到第三場開考的時候,我才領到題目,上面寫的就是這一題……” 劉八順說到這里,還覺得有些后怕,只坐下來,捧著茶杯看著杜太醫道:“我當時心里忽然就害怕了起來,又想起進場子的時候沒瞧見宋兄,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因為前幾日,宋兄說有人曾拿著這幾道題向他請教過?!?/br> 杜太醫只拿起桌上的那張紙片,上頭用蠅頭小楷寫了幾道題目,看似并沒有任何的不妥,可誰有能想到,這張紙上寫著的,確是如今貢院里頭考生們做的考題! “除了這時政題,其他題目呢?” “都在這里頭,還有這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策論,都一模一樣,我當時只覺得眼熟,且又常做這些題目,并沒想起來,直到看見那一題時政,簡直猶如天打雷劈!” 杜太醫雖然驚訝,可如今瞧見劉八順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終究還是放下了心來,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急流勇退,明哲保身,這一次做的非常好??瓶嘉璞?,大雍有史以來,也不過就出了兩回,第一回是太祖年間,那時候科舉剛剛復興,很多人想趁亂摸魚,導致那一期的科舉試題泄露,所有考生成績全部作廢,禮部也因此被一鍋端,鬧得人心惶惶。而第二回,則是韃靼南下攻打大雍的前一年,邊關戰亂,有人趁機乘火打劫,賣題發財,結果導致那一次試卷也大幅泄露,連帶著趙辰明趙先生也被牽連其中,蒙受不白之冤,終生郁郁不得志?!?/br> 劉八順聽杜太醫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不禁紅了眼眶,只擰眉道:“趙先生是我的啟蒙恩師,他說他一生的志向,只想做一個干干凈凈的讀書人,我若是這一次沒從里面出來,如何對得起他的教誨?!?/br> 劉八順說完,只抬起頭看了杜太醫一眼道:“姐夫,那這事情,你覺得應該怎么辦?禮部尚書和你家還是姻親,這樣的事情難免牽連甚廣,我出了貢院沒關系,可我還不清楚宋兄為何沒進去貢院,萬一宋兄也知道了這其中的貓膩,投說無門,若是被牽連了,又要怎么辦?” 杜太醫見劉八順這樣緊張,只開口勸慰道:“你放心,宋解元剛剛喪母,想必還沒有心情細想這些,眼下我們還是以靜制動,等這次科考結束,禮部放榜再說?!?/br> 劉八順見杜太醫這么說,也只點了點頭,又道:“宋兄喪母,只怕百日之內回不了京城,改日我再派小廝送些東西過去,順便打聽打聽他的境況?!?/br> 卻說這時光飛逝,一晃卻又過去一個多月。劉八順也派了小廝去宋家探望過了宋明軒,小廝只帶了宋明軒的信回來,只請劉八順代為向韓夫子說明情況,只等他一年重孝之后,再回書院就讀。 外頭杏花已放,京城中一片春意盎然,遠處的小巷里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劉八順只喊了一個小廝,問道:“去外頭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這么熱鬧?” 那小廝從外頭進來,早已經遇上過那一撥人,如何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熱鬧,見劉八順問起,只支支吾吾答不上來,見劉八順這就要動氣了,這才小聲道:“奴才說了爺可不準生氣啊,這是聲音是從巷口的郭舉人家傳來的,郭舉人中了這一科二甲頭名,這是禮部來給他放榜呢!” 劉八順只動了動眉梢,問道:“郭舉人?那個郭舉人?”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那宅子原先是誠國公府宅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郭府了?!?/br> 劉八順一聽誠國公府,猛的就想了起來道:“那個郭舉人是不是叫郭躍?” “好……好像是叫這個名兒,奴才也不清楚??!” 劉八順聞言,只一時怒火中燒,將桌上的一臺端硯給推下了地,一時間金石碎裂,墨汁濺的滿地都是。劉八順只提筆道:“我寫一封信,你馬上幫我送到驛站去,送給趙家村宋舉人?!?/br> 劉八順才想蘸了墨水落筆,就瞧見硯臺被自己砸了,只瞪了那小廝一眼道:“還站在干什么,給我重新找個硯臺來磨墨?!?/br> 那小廝見聞,只急急忙忙就點著頭出去,就瞧見錢喜兒手里碰著一方硯臺,從外頭走了進來。錢喜兒只將那硯臺放在了劉八順的書桌前,瞧著那滿地的碎片,嘆息道:“這地也不知道糟了什么罪了,白白的就被你砸出一個坑來?!?/br> 劉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