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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或者扯一下嘴角,讓她知道他是在聽著的, 他還能聽到。 一刻也不敢松開那只握著的左手, 唯恐它變得冰冷、變得不再富有絲毫無生氣。 就在需要燈光照亮的這間漆黑地下室在漫漫長夜后迎來第一束光時, 夏馬爾終于將整個手術進行完畢。 一旁的盤子里放著從腹部取出的染滿血的子彈, 整整三發。 對于夏馬爾而言,這也是他許久未如此緊繃神經地完成一臺手術了。將臉上戴著的醫用口罩以及手上的專業手套全部拿掉后, 看向另一邊一直守著恩佐的勞拉。 “手術已經全部結束了……恩佐他……” 只見平躺著的恩佐早已閉上了眼睛,連之前用眨眼或者扯嘴角的方式來告訴勞拉“他還好”都做不到了, 就那么靜靜地躺在那里。 而當從夏馬爾的口中聽到手術完成的話后, 勞拉也是急不可待而又顫抖地將手指探向恩佐的鼻息處。 ……沒有呼吸, 感覺不到一絲氣息。 當這個認知沖擊向大腦時, 勞拉頓時明白了整個人墜入冰窖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崩潰得根本無法去接受這個既定的現實! 將手指又探近, 拼命地想要感受到氣息……一點點, 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整個心仿佛被緊揪著,狠狠地捏著,不斷地用手指的感覺去驗證,去證明這些都不是真的……他這種男人, 怎么可以是這種死法! 眼淚早已不知何時從紅腫的眼眶里四溢而出,就這么在臉頰上無聲地滑落,而自己卻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那些淚。 好像……好像有一點呼吸!好像真的有一點! 當那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鼻息被自己的手指所觸及到時,勞拉整個人的心都雀躍了起來。 而下一秒,那極微弱的氣息卻又消失了……強壓下滿心失落,拼命地想要再感受到。 又有了些……又消失了……如此循環往復,時有時無。 夏馬爾也趕忙上前,檢查了一下恩佐的心跳和脈搏,聲音也止不住染上了份沉重: “子彈雖然已經取出來,但是……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求生的意志究竟有多強了。如果上帝一定要把他的命收回去的話,那就算是我也回天乏力了?!?/br> 如果換作一個正常人的體質,想要挨過這一遭并不難,但是恩佐這種本就快要撐不住的身子,這種程度的創傷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算是萬幸。而且,就算能夠挺過去,原本用他配置的藥物應該還能撐個兩、三年,但這下,能不能熬過這一年都是個未知數。 當然,這些實情他不能告訴勞拉,不然的話他可是擔心日后恩佐化成了鬼都會再回來纏著他。 聽了夏馬爾的話后,勞拉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她明白這個時候無論她再怎么哭都是沒有用的,“夏馬爾先生……那么現在呢,有更好的辦法治療他嗎?” “恩佐這種情況肯定不能送到‘正規醫院’,而意大利的黑手黨界我想不會再有比我的醫術還高超的人了?!边@方面夏馬爾還是有絕對的底氣,說起話來時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果能在一個設施齊全的病房里治療當然更好,但現在這種情況,恐怕敵人們早就把各個醫院、診所的病房都監視盯緊了,就等著恩佐來自投羅網……就連我的私人診室現在估計都在被監控著?!?/br> “我明白了……”勞拉點點頭,又環顧四周:“那我再把這個地下室收拾一下吧,盡量干凈些?!?/br> “嗯,也好?!背了剂似?,夏馬爾也難得正經地出謀劃策開來:“勞拉,聽著,雖然我知道你很想寸步不離地守在恩佐身邊,但是……你需要表現得盡量自然一些?!?/br> “自然?” “沒錯。昨天加百羅涅家的那些人找到你這兒來并且見到了你,他們已經知道你回意大利了。在他們的認知里,你這位前夫人回意大利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看望迪諾。所以,如果你這個時候不以非常高興的樣子去接迪諾玩的話,那么他們只會起疑心?!?/br> “我懂了……放心,這個,我擅長?!?/br> 明明心中揪痛得不得了,卻還是要表現出一番愉悅的樣子,愉悅到不能讓周圍的人察覺到一絲的做作。 突然有點慶幸,自己什么都不擅長,就擅長演戲。 …… “媽咪,你終于回來了!” 當來到加百羅涅的城堡,看到了已大半年沒見的兒子時,勞拉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不管此刻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她都要笑得開心、笑得很開心才行。 而已經快要十二歲的迪諾身高已然逼近一米七,原本想要像小時候一樣像母親直接撲過來,考慮到自己的塊頭,最后時刻又堪堪剎住了腳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那頭有些蓬亂的金發。 勞拉則是微笑著上前一步,主動將已堪堪過自己下巴的兒子抱在懷里,緊緊地抱著。 不僅僅是對兒子的思念,還有想要抱抱這個與那個男人血rou相連的生命,好給她些力量……當然,后者她是不能表露出來的。 母子相擁了一會兒后,勞拉便拍了拍兒子的臉蛋,笑著說道:“想去哪兒玩?媽咪陪你去?!?/br> 只是還未來得及有所行動時,便被兩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家族成員擋住了去路。其中有一個她認識,就是昨晚找到她宅子去的那些人中領頭的那個。 “佩爾森女士,很抱歉,目前少爺不能離開家族城堡?!遍_口的依舊是那個領頭人,聲音渾厚,且不帶絲毫讓步。 勞拉則是故作疑惑地皺了皺眉:“為什么?我以前又不是沒有帶迪諾出去過,為什么這次不可以?” 那個領頭的冷面依舊:“這是boss的命令,我也只是執行命令而已?!?/br> “爸爸不讓我出去?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爸爸了,爸爸也沒有給我打電話……”迪諾同樣有些不解,不過也只是單純的不解,并未考慮太多。 “是的,少爺?!蹦侨嘶貜偷酶纱嗬?。 勞拉心中不禁冷笑了一聲……你口中的boss可還在她宅子的地下室里生死未卜地躺著且被你們到處搜尋著呢。 當然,面子上還是需要發揮她的專業素養的,“我回意大利后一直打他的電話都打不通,現在又不讓我帶走迪諾,你們的九代目究竟是什么意思?” “抱歉,牽扯到家族內部事宜,不便說太多……boss他最近的確是比較忙碌,也不太方便與外界聯系?!?/br> 見對方回答得如此滴水不漏中又帶著強勢,勞拉也就順勢擺出一副讓步的姿態,“好吧,我回頭再聯系他……不讓我把迪諾帶出去的話,那我就在這里陪迪諾一會兒,這總沒問題了吧?” “請便?!睂Ψ揭膊辉僮钄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