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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回去的時候,我聽見樓上的聲音,他們弄得動靜挺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陶宇不是不可以跟男人,大概因為我們是兄弟?”“我不能害了他,”徐礫陽深深地吸口氣,“我在客廳坐著,那天天氣很好,我在下面等他們結束?!?/br>然后……徐礫陽閉上眼睛,暖黃的光芒就如那時的陽光,美好微熱,覆上皮膚,他似乎沒有難過,只覺得有些意外,出乎他的意料。或許并不是難過,而是訝異,訝異他小心翼翼保護的弟弟,長出了自己的羽翼。他會高高地飛,將他留在地面,他可以仰望他,他的手里沒有風箏線。陶楊一時間竟然莫名的擔心,突然擔心要是他跌下來,那可怎么辦,他能接住他嗎?他愿意陶宇一直高飛,還是低一點,讓他的身影永遠在他視線中。不知道,陶楊心里百味陳雜,唯獨沒有難過。他握緊拳頭,在心里告誡自己,在這一刻結束,這就是結束。陶宇殺了他。岳維傾身將他擁進懷中,下巴抵住他的腦袋,徐礫陽繼續道:“所以你問我,我能給你什么?真心?不,陶宇當著我的面和楚澤言上床,我都不會難過,更不會嫉妒?!?/br>“那一瞬間,我只是覺得,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喜歡他,那時候我只是懷疑,難道這么多年,我沉浸在喜歡這件事本身中?而喜歡的對象,不那么重要?!?/br>“我喜歡誰都可以,所以我誰也不愛?!毙斓[陽直直地平視前方,“去年你帶我去陶家葬禮。你知道看自己死了是什么感受嗎?”岳維回想當時徐礫陽站在他身后,面色冷淡,標準的不關己事。直到楚澤言拉住他,他臉上閃過一絲急切,很正常的,然后就像個路人那樣,沒什么反應,死了一些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的人,而已。“毫無感覺。很冷血是不是?”徐礫陽笑了笑:“我還笑了,只覺得那是一場鬧劇,在我身邊,躺著我的父母,當年的時光,什么也沒留下,只有蒙蒙細雨?!?/br>“謝謝你?!毙斓[陽低聲說:“回來后你讓我帶你開黑,那時候,謝謝你,不然我一直沉浸在那件事中,我比任何人都想走出來,從那些記憶和喜歡中脫身?!?/br>岳維驀然想起李紹云曾和他說,哀莫大于心死,一個人最悲傷的時候,臉上也許帶的是平靜,而比平靜更可怕的,是笑容。那是在嘲諷別人,也是在嘲諷自己。岳維一手擒住徐礫陽的側頰,將他的腦袋按過來,他們面對面,徐礫陽眼角淚光一閃而逝。岳維低頭吻住他,只是四片嘴唇的觸碰,徐礫陽沒有張開嘴,岳維也是。溫熱在皮膚間傳遞,徐礫陽先是瞪大了眼睛,繼而緩緩閉上。他靠在岳維懷中,月亮鉆出云層,像一只眼睛,張得大大的,注視著人間。如果徐礫陽只是因為感謝他而留在他身邊,岳維沒有怨言。就像那天在片場,徐礫陽在他唇角印下的吻,恍若許多年前那個夜晚,他也是那樣在陶楊唇邊印下一吻,然后說我喜歡你。徐礫陽只是沒有說出來,只要他留在這里,遲早他會說。他不是誰也不愛,而是記憶鑄成的閘門,攔住了感情的洪水,攔住了悲傷和失落后的波濤洶涌。直到張映昔敲門,兩人才放開,徐礫陽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緊緊抓住了岳維的衣擺,他觸電般松開手,岳維摸摸他的頭頂,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去開門。張映昔看他倆都在,笑著說:“我大概來的不是時候?”徐礫陽搖頭:“有事?”“親愛的,可以向你借一下岳維嗎?”張映昔望向他,笑瞇瞇地說:“我有事想問問他?!毙斓[陽脫下外套,還給岳維,朝門口走去:“早點休息?!?/br>岳維眸色幽深,注視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張映昔收斂笑容,低聲說:“他們行動了?!痹谰S點點頭。“關于劉紳的事,”張映昔想了想,說,“加西亞沒有告訴我。美國那邊,你知道,他們并不信任我?!痹谰S按下墻上的按鈕,面前的墻壁出現一張顯示屏。岳維選擇請求通訊,沒多久對面出現一張臉,仔細看眉眼同張映昔幾分相似。岳維沉聲說:“張處長?!?/br>張映昔吐吐舌頭:“爸?!睆執庨L看見自家兒子,差點老淚縱橫:“你回國后也沒來見我一面!”“我忙呢?!睆堄澄粜α诵?。張處長擺擺手,他是上面安排的負責人,和張映昔敘過舊,轉向岳維:“小岳,你爸把這事兒全權交付你了?!?/br>岳維點頭:“他在忙別的事?!?/br>張處長說:“日本政府在加緊和韓方關于共同安保協議的談判,我們的人說韓國似乎想以此為籌碼換取那項技術?!?/br>岳維和張映昔對視一眼,沉聲問:“俄羅斯方面怎么說?”張處長搖搖頭:“可把毛子給氣得,指責我們不夠兄弟,和美國聯手搞秘密研究。他們不打算插手,想把爛攤子丟給咱們?!?/br>張處長口中的技術一開始是中美英三國秘密協作,如今這秘密破開一條口,就像洪水的閘門裂了一道縫,越來越多的國家將參與其中。“這次不能讓日方得逞?!睆執庨L厲聲道:“如果條件允許,我希望你們能破壞他們的研究設施和研究材料,那份技術的資料在一張芯片中?!?/br>“日本得到芯片了?”岳維問,張處長再次搖頭:“芯片的持有人和政府代表似乎鬧崩了,現在僵持不下,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不愿意輕易交出芯片?!?/br>“盡快?!睆執庨L說:“安排好后發通知,日本那邊會有人接應你們?!?/br>“具體地點?”“東京附近,目前還在找?!?/br>視頻通訊斷了,張映昔捂住臉:“這可咋找?芯片持有人身份都不清楚?!痹谰S緊鎖眉頭,驀然道:“楚澤言說運星通過楚家和日方牽談一個項目,兩件事會不會有關聯?”“當年從研究所偷走芯片的人是誰?”張映昔轉而問,岳維看他一眼,走出臥室,向書房走去。書房。岳維打開電腦,輸入個人密碼,調出資料,盜走芯片的人是中央高官,五年前犯事后遠渡國外,三年前偷偷回國,被人發現時已經死在寓所里,死因突發心肌梗塞。此后芯片不知去向,直到日方內部的人透出消息。“黃顯榮,”張映昔讀出這個名字,搖搖頭,“不認識?!?/br>岳維翻閱高官的資料,這是他的生平履歷,幾乎記錄下入職后的所有事,除了犯事后逃走的五年,張映昔似乎看見了什么,按住他額小臂:“等等!”“往上!”張映昔道,岳維向上翻,張映昔指向屏幕,那是一個名字——霍普,張映昔說:“我認識他,中情局的人,他和加西亞是好朋友?!?/br>“也許只是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