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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夷許撐著頭說。顏明燁和鄭嫂吃飯的手都頓了頓。顏明燁若無其事地說,熬夜了?梁夷許說,怎么會,你知道我都是九點鐘睡的啊。從前都是下雨的時候痛,現在時不時就要痛了。鄭嫂說,那我給你燉養神的湯吧。聽到這兒,顏明燁又是一頓。到了這兒,不知是不是換了個環境的緣故,每逢下雨天,梁夷許就會頭痛,往往要他陪著,厲害時,像在山上一樣地鬧。顏明燁知道他確實難受,便會耐心地抱他在床上,哄著他。可他有公事在身,并非次次有空,況且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懶得去理,他也會疲憊。鄭嫂看在眼里,勸道,明燁你也太辛苦了,又要辦公,又要照料夷許??窗涯闵砩献チ四敲炊鄺l道道。我看他也難受的很,我去泡杯安神茶給他喝,他也好受,你也好受。好不好?那被安神茶是什么,顏明燁心里很清楚??杉懿蛔∴嵣┮笄?,長久的勸說。他默許了。他會有心煩的時候,這時候一杯茶就會換得許多情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每次都有原因和借口。后來在這方面就和鄭嫂養成了一種默契。面對梁夷許的疑惑,兩人都有些做賊心虛。于是心照不宣地共同掩飾。見鄭嫂比自己還冷靜,還坦然,顏明燁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見梁夷許半死不活的樣子,顏明燁突然想起了從前和葛在洲的一段對話。那時候,顏明燁略略地給他講他追到梁夷許的話。葛在洲說,明燁,無論如何,他不值得你如此狂熱的迷戀。顏明燁說,你不知道,他很特別。葛在洲不以為然地說,他并沒有不同。以后你就會發現,只是恰好你需要罷了。顏明燁當時不置可否,心里卻是不信的。顏明燁一笑?,F在他的日子已經是相當平靜了,他差不多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擺脫了想擺脫的障礙。在顏家,他們會客客氣氣地同他說話。每個人都尊敬他,敬畏他。樓瑩璐是個不錯的女人,進退得體,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也很知道本分。在她的苦心經營下,顏明燁和樓家早已冰釋前嫌,走動得很勤。他會這樣平穩地升上去,超越他的父親。雖然一開始并不是他愿意gjun,可也無所謂了。他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很久,就不想回頭了。顏明燁又想起往事,當時他覺得他的朋友們對他和梁夷許太大驚小怪,顏家也是小題大做,自己清醒著呢,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他心里有數。現在往回看,可不是愛得失去理智了。這愛,還承載了他對擺脫父母束縛的渴望,愛得像一把火,燃燒得熱烈。那現在呢?顏明燁不愿意深想。吃完了飯,顏明燁有事去了軍校梁夷許照舊上樓。鄭嫂端了殘羹冷炙回了廚房。洗了碗,擦了桌子,回到廚房。這是她一個人的地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小聲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喂,小璐啊,上次拿來的藥已經摻在茶里給他用完了。效果已經有了。還要放嗎?那你讓司機帶來就行了。我會小心的。好,那就掛了。鄭嫂神色平靜地走出廚房,她也要午睡了。雖然有時會覺得對不起梁夷許,可她知道,這才是最好的結果。梁夷許睡了三個小時,醒來后覺得餓了,便要下樓找東西吃。他每餐飯吃得都不多,也很少餓。今天難得有了餓的感覺。房子里靜悄悄的。窗簾全都半拉下來,有些昏暗。走到樓梯口時,梁夷許瞇了瞇眼,小方,是你,你怎么在這兒?小方剛從書房里出來,也沒想到會碰到他。到了這兒半年后,他就主動申請去junxiao,經常外出任務。輕聲地說,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梁夷許坐到沙發上,好啊。你為什么走,又這么長時間不回來?是不是呆在這兒太悶了。小方說,是。我想去散散心,所以就走了。那你為什么回來?小方的手指扣著掌心,我來報告工作,很快又要走的。梁夷許深深地垂下眼睫,露出失望的模樣,好吧。你走吧。小方心痛得幾乎要碎,咬了咬牙說,你出來是想做什么呀,我幫你吧。梁夷許想了想,我忘了。最近記性很差,老是忘東忘西的。昨天早上想找毛筆,怎么都找不到,還發脾氣了。今天才發現它就在桌上的筆筒里。你說傻不傻?說完笑了起來,很無奈似的。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梁夷許拍拍沙發。不了。小方輕輕地搖頭,我這樣站著就好。說什么呢?梁夷許一笑,隨便啊。嗯,你走了,我很無聊。其實最早的時候我是很討厭你的。因為你看了我那么丟臉的樣子。你就在一邊看著,我覺得就好像是你打了我。小方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那你后來怎么不討厭了呢?我也不想討厭人的??梢院秃玫臅r候,當然要和你和好了。你對我也很好,我沒有理由討厭你啊。梁夷許說。鄭嫂不知從哪兒出來了,小方,你回來了。是啊。小方說。那我走了,小方同鄭嫂幾句寒暄完,就對梁夷許說。好吧。梁夷許站了起來,我再去睡會兒吧。今天你來,我很高興。晚上留著好嗎,梁夷許神色懨懨地走后。小方冷冰冰地說,你適可而止吧。我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可你得給他留條生路。鄭嫂說,年輕人,別沖動。只是讓他安靜些,別打擾小燁罷了。當初都能走了,現在回來做什么呢?小方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轉身走了。看起來菩薩心腸,狠起來誰也招架不住。☆、結局顏宅舉辦的迎接舅舅回到B市的宴會結束之后,劉克果偷偷地離開了。他要去一個地方找人。等了這許年,舅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終于修成了正果。舅舅此后長住B市,和她成了名副其實的一家人。顏明燁當初說要離開B市,十年不回。不是空話。這些年,除了逢年過節,或者有要事回B事,幾乎不回B市。在第八年的時候,終于肯回B市,自然是居舉家同慶。舅舅回來了,也就意味著他對那個人放手了。這是他的機會。連夜坐上去北H省的飛機,他找到了那座房子。房子像是長久無人居住,外面的草地上長滿了瘋草,沒過他的腳踝。他推開門,里面很整潔,沒有灰塵,看起來經常有人打掃。一樓沒有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