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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都有某年輕男子沾著某靠窗的位置,點上白酒啤酒,自斟自飲。一看便知為情所苦,餐廳老板好心地勸慰他,他只是搖搖頭,一臉痛苦地讓老板閉嘴。梁夷許打個酒嗝,面前凌亂地散著七八個啤酒瓶,幾碟小菜還是端出來的樣子。那扇窗戶仍緊閉著,已許久不曾開啟。手肘撐著桌面,指頭擺弄著酒瓶。窗戶外的人一個接一個人地走過,無不好奇地注視著窗戶里這個醉生夢死的男人。他沒有去找肖霖解釋過,解釋就是掩飾,換了自己也是不會相信的。他搖搖晃晃地往外走,撞上了人,連頭也不抬,丟下對不起就走。被撞的人不愿意同醉鬼計較,罵了一句,自認倒霉。肖霖站在街口,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心疼得糾成片。掏了左兜掏右兜,才找到了鑰匙。吱呀,鐵門開,借著木扶梯的支撐,他上了三樓。嘗試兩三次開了防盜門,他抬起一只腳準備踹開。“梁夷許,好久不見?!卑诪I從門后轉出來。瞇著眼睛對準焦距,梁夷許晃晃頭:“你怎么來了?”“許久不見,來看看你?!币娝仟N憔悴,白濱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顏明燁拜托他來的,說是突然有事做,讓他幫忙。他對他和明燁的糾葛知道得很清楚。這事兒甚至已經驚動了顏宅的人。梁夷許甩掉鞋:“謝謝。再見?!?/br>自覺地進屋,白濱坐著沙發扶手。倒了杯水遞給他,自己先聞到了酸味。這是多久以前燒的?“我去給你燒水?!?/br>梁夷許頭歪在沙發背上:“不用?!?/br>門口有異響,梁夷許立時望去。果然肖霖一臉寒霜地立在那兒。“肖霖!”梁夷許打起精神,追過去。肖霖卻消失在樓梯口。追到門口,他意識到肖霖離去的原因。閉了閉眼,他脫力地坐在地上,頭疼欲裂。白濱拍拍他的肩:“沒事吧?!泵鳠钏愕谜婧?。“哎……”白濱不解地握著他的手,這是做什么。梁夷許沉默地拉下他,親遍他的臉頰,摸到他的胸口。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梁夷許像只八爪魚,不管他怎么推開,四肢只繼續纏上來。白濱動了。面前的是個酒鬼,還是個渾渾噩噩剛剛失戀的酒鬼,依然可口。酒鬼身上白酒的香氣彌漫玄關,濃烈的氣息從口鼻處呵出來,連自己都能醉了。這,就與自己無關吧,責任都是梁夷許的。濕漉漉的吻已經到了下巴,手也在大腿處流連,稍長的指甲有一搭沒一搭地隔著褲子挑逗。玄關處的燈關著,客廳的光散射到了這兒,就是薄黑的一片。只是梁夷許身上的絕望氣息,伴隨著肢體的接觸,傳遞到了白濱身上。親撫著他的臉,還記得他的細長眉杏仁眼,曾有過那么多豐富的表情。這會兒卻只有愁苦,與倦怠。他們的交纏如同一部默片。安慰性的吻落在那紅潤的唇上,白濱的手憐惜地往下觸碰。或許那個男人只是梁夷許稍微親密的友人,自己疑心過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肖霖跑到小巷口,想到他的落魄,餐廳里的等待他是看在眼里的。徘徊了十幾分鐘,胡思亂想了許多,他回到三樓。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會是這個。兩個男人□□著上身,坐在玄關處,衣服散在一旁。梁夷許只穿著牛仔褲,歪頭靠著墻壁,一腿隨意地屈起。背景是白熾燈,沙發,廚房的玻璃門,置物架??諝饫锼坪鯕埩糁闊岬臍庀?,有著頹廢的美感。他果然是美的。若是攝在鏡頭里,又是漂亮的照片。梁夷許看到了他,又低下頭。這次連狡辯都沒了嗎?肖霖搖搖頭,轉身,下樓。就這樣結束了吧。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他都不會再和這個人糾纏在一起。樓梯一圈一圈地盤旋在牛角形建筑大樓的內部,每層樓都是不規則的中空形狀,從低到高,層層地縮小面積,如同名副其實的牛角。從一樓大廳往上看,這個建筑宏偉壯闊,氣勢撼人。實在是跳樓的好地方。因此出于安全的考慮,設計者在每層樓都裝了高高的欄桿。梁夷許沿著鐵欄桿漫無目的地轉悠著,他的行為過于古怪,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不少的人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很快,肖霖出來了,站到他的面前。“我們到外面談談吧?!毙ち卣f。大地上白茫茫一片,河水光滑如同鏡面,河邊的長凳,灌木叢,密密的樹木光禿禿的枝椏,全部覆蓋著雪。厚厚的雪蓬松,一腳一個坑。他們沿著河水流淌的方向往下走,走在疏朗高闊的風景里。曾經,跟著肖霖在這下雪的季節散步,是他的愿望。或許是過于珍惜這刻,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梁夷許穿著橄欖綠的修身連帽羽絨服,黑色牛仔褲。肖霖脫下白大褂,絨褐色外套,帽子上一圈白羊毛,藍色牛仔褲。這是梁夷許當初配的情侶裝,陰差陽錯的他們今天穿上了。“等等?!绷阂脑S輕聲說。肖霖退了兩步,他蹲下,為肖霖系上松了的鞋帶,細白的手指靈活地打了蝴蝶結。肖霖盯著他烏黑松軟的頭發問:“你喜歡我什么?”民間有個說法,一個旋擰,兩個旋橫,三個旋打架不要命。梁夷許果真就個倔強的性子。他還在堅持什么呢?將蝴蝶結向前拉正,梁夷許扶著膝蓋站起來:“我不知道。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br>“是因為我的職業嗎?“肖霖問。曾經有人說過作為醫生的他讓人安心。梁夷許認真地想了想:“應該不是?!?/br>“我們真的完了嗎?”他哀傷地問,更像是自言自語。“有人將我們的……”頓了頓,肖霖換個詞,“不雅照傳給我的父母和導師。我的父母是普通、保守的工人,受到很大的打擊。我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他們很傷心。所以……就這樣結束了吧?!?/br>“對不起?!绷阂脑S歉疚地說。“我本來就是個同性戀,早晚得有這一天?!毙ち氐那敢馑坪醺?,“只是,我累了。導師給我提供了一個出國深造,我要走了。?!?/br>良久,梁夷許問:“我能最后擁抱你一次嗎?“肖霖走遠兩三步:“還是不要了吧?!背麛[擺手,掛上許久沒有過的歷盡劫波后的笑容,釋然地說,“再見!”人只有在經過很多次傷心之后才能真正地成長。他付出真誠的愛,卻可能是被別人笑話的對象。這曾經是他的心結。他是梁夷許生命中的過客,梁夷許也會是。梁夷許順路去騎風公司,他留在這個城市已經沒有意義了。“夷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