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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多。到那時,皇上就用不著我了?!标愌萏纨R粟娘攏了攏披風,“何圖華是個用心治河的人,又是貴勛出身,我一直等著他事務精熟了,河道上有了人,我也能放心辭官?!?/br> 齊粟娘聽得陳演已是計劃周詳,打算著辭官回鄉,心中的歡喜一波一波涌了出來,一雙眼睛笑得彎成了月芽兒,“陳大哥,你放心。等你走了,我天天呆在哥哥府里,半步兒也不出,就等著你回來?;亓烁哙],我天天小心過日子,也不會惹事,咱們不做官,也能安安生生過日子?!毕肓讼?,又搶著道,“我在京城里,讓哥哥替我尋個好大夫,他讓我吃什么藥我就吃什么,我把身子養好了,快點兒懷上孩子”說話間,臉上已是漲紅了,但仍是沒辦法停嘴,“到時候,你想生幾個,我就能生幾個” 陳演含笑看著齊粟娘,“我回來后,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妥當,就辭官。咱們就去高郵城扇子巷里住著,播種收割的時候就去老家里住。你想生就生,若是不愛生孩子,咱就向齊強哥過繼一個,他府里肯定一個接一個地生” 齊粟娘咯咯笑著,已是歡喜得說不出話來。 陳演慢慢彎下腰,伸出雙手撫著她的臉,“你等著我回來?!?/br> 第十章 陳演離開后的北京城[一] 河河總去了不過幾天,齊粟娘還未從查府搬到齊府。暗潮洶涌。 大沽口河標綠營,崔浩一邊皺眉看著兵部司官大搖大擺入了兵營,一邊策馬而出,向京城而去。身后兩個河標把總緊緊催馬跟隨。 通州通向京城的官道邊,影影綽綽是白楊林的樹影。兩個小小的墓影在崔浩的眼角閃過,他不自禁一扯韁繩,馬漸漸緩下來了。 崔浩翻身下馬,牽馬下了官道。他久久站立在白楊樹下,凝視著那兩個墳堆。 墳堆上已是長滿了尺許長的青草,掩住了墳頭的墓板,只見得到開先的一個蓮字,和一個雙字。 “十三年了……”他喃自語,“我和粟娘,還有你們倆,從這白楊林子里走出去,上了漕船,已經十三年了……” 崔浩久立墳前,官道邊兩河標把總等待了許久,仍不見他動身,互視一眼,終有一人悄悄走近,隔著五步遠稟告道:“大人,京里的爺急召大人……” 崔浩恍若未。那把總便也不敢再說,退了開去。 崔浩蹲下身,輕輕撫去板上的亂草灰塵,“你們在天上,保佑粟娘和我,安安分分過一輩子罷……” 城里,阿哥們還在為選官的事兒絞盡腦汁地商量著。 阿哥拖開八仙桌邊地長椅。一**坐了下去。抓起一碗奶茶連喝了幾口?!皷|河漕上咱們只有山東幫在搶到了東河總督。南河總督是皇上地人漕段雖是江蘇幫說了算。但連震云還在觀望。咱們有常州和兩湖也算過得去。這北河總督皇上怕是要死死抓著不放地” “若是這樣。太子這陣兒怎地這樣折騰。他心里窩著邪火兒呢?!本虐⒏缧Φ??!拔业亻T下被他尋出錯抄家就有三個。八哥門下革職不下五個和十四弟門下地不是還有幾個要擬斬監后么?” 在十四阿哥地冷哼聲中。十阿哥拍桌罵道:“皇阿瑪只當生了他一個兒子!爺們都不是他愛新覺羅地種!不過是圈了大半年。就恨不得把天下地好處兒全塞給他!說革職就革職。說抄家就抄家都忍了一年了!現下這混帳太子竟敢扯了臉面。明著殺爺地人!惹得十爺地殺性起來子頭一個就不放過” “十弟!”八爺站了起來??戳耸⒏缫谎??!坝蒙??!?/br> 九阿哥走到桌邊??粗荒樸皇⒏缧Φ溃骸霸蹅円矝]有吃虧。齊強和孟九在山東漕河段上暗地里把官船給鑿開。淹死了他門下地得意人們才能搶到東河總督地位置。他現下必是查明白了才這樣窩火呢?!?/br> 十阿哥臉色好看了些“該!不識水性還想做河督?他也配!大水里必是頭一個溜地!不定爺們還沒躲。他就躲了!” 幾位阿哥頓時都笑了出來說笑吃喝間,秦道然急奔了進來面上已是變色,慌亂叫道:“九爺!不好了!齊強死了!” 太陽已是升到了中天,偏帽兒胡同齊府卻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門前三級青石階上的片片鮮血,在陽光下著黑紅黑紅的光。 齊粟娘從還未停穩的馬車上重重跌了下來,竟未覺著半點疼。 她愴慌著,手腳并用爬上了青石階,突覺左手上一片粘濕,茫茫然抬手一看,卻是一手的人血! 齊粟娘無聲地慘叫一聲,猛力推開哭著來扶她的比兒,狂奔進了齊府。 川流不息的仆役來往送著藥物,個個面上慘白,一臉大廈將傾的凄慌,齊強內眷的哭泣聲從紫檀木屏風后的內間傳了出來,陽光照在紫檀木上,漸漸滲出絕望的死光。 “混帳!”九阿哥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卡卡直響,“德隆這該死的奴才!竟敢賣主求榮!當初趕他出府的時候,就該一頓板子結果了他!” 八爺緊皺鎖眉頭,抬頭叫道:“李全兒,趕緊差人再去催文御醫,這時節,不能讓齊強死了!” 十阿哥與十四阿哥對視一眼,十四阿哥嘆了口氣,“傷得那樣重,怕是不成了” 屏風內傳出顫抖的叫聲,“……姑奶奶,快去請姑奶奶!大爺要見姑奶奶!” 伏名哭著應道:“大奶奶,已經去請了經去請了” 齊強的臉上已是泛了死灰,呼吸聲卻像拉扯著的破風箱一般越來越大,在室內回響著,漏的氣卻也越來越多。 沈月枝死死握住他的一支手,看著齊強不甘心的臉上越睜越大的雙目,在他耳邊拼命哭叫著,“姑奶奶還在路上,姑奶奶還在路上” 安生踉蹌奔進臥室,“大爺!大爺!姑奶奶來了!姑奶奶馬上就來了!” 齊粟娘連滾帶爬撲到齊強的床前,撲目是滿眼的血和小腹上的黑鐵匕把,她拼命忍住要沖口而出的狂叫,用抖的手摸著齊強的冰冷的臉,貼近他的耳朵顫抖道:“哥哥,粟娘是粟娘來了” 齊強早已不能動彈,他死死瞪著帳頂,拼命大張著嘴,似是使盡全身的力氣吸住最后一口氣,“妹……妹子……” “是我,是粟娘,哥哥”齊粟娘半爬到床上,挨著齊強仍在淌血的軀體,捧住齊強的臉,額頭對額頭,眼對眼地柔聲道:“哥哥,你想和粟娘說什么” 齊強臉上半凝的血跡被齊粟娘落下的淚水沖了開去,他似是認出了齊粟娘,巨大的呼吸聲突起突落著,“……你……你嫂子……她們……” 哥放心,有粟娘在,沒人能欺負嫂子她們?!饼R粟>耳邊柔聲說著,“彩云肚子里的孩子是懷上十年五載是姓齊……” 嘶啦著的呼吸聲驀然降了下去,齊強眼中的光芒滅去了一半,屋里屋外哭聲一片,齊強的眼中那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