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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爺現在關在何處?主事查帳地是誰?十三爺可有說話?” “都在刑部大牢里關著,河道衙門里一總兒抓了不下五十個皆是各府縣的河道。主事查帳的是四爺和十四爺,十三爺替姑爺說話了,但現下帳還沒有查明白……姑爺還關著……” 齊粟娘聽得陳演還關在牢里,咬了咬唇,轉頭叫道:“比兒,讓他們快開船,到了前頭若是冰封了,咱們就坐冰筏子進京!” 伏名驚了一跳,連忙勸道:“姑奶奶別著急,姑奶奶放心,奴才出京時,大爺已尋著門道進去看姑爺了,姑奶奶還是在這里等等消息的好?!?/br> 刑部大牢里,污臟的石壁上燃著豆大的油燈,昏昏暗暗。安生將通行令遞了出去,又塞足了銀子后,獄卒便打開了牢門。 “齊強哥,你讓粟娘別擔心,在家里等著。十三爺已經差人知會我了,皇上會親審我。咱們家的銀子不是貪墨的,是牙行里的干凈銀子,我不會有事的?!标愌萁舆^齊強遞來的棉衣和被褥,又嘆了口氣,“我原想著揚州河道做了三年考滿后,抽了身便也無事,沒想到趙世顯倒得這般快,那些假帳……” 齊強聽著“牙行里的銀子”幾個字,看了陳演一眼,到了嘴邊的問話便縮了回去,喃喃自語,“我妹子說是牙行里的銀子么……” 齊強一邊思索,一邊慢慢盤坐了下來,他打開食盒,將熱騰騰的酒菜擺出,看向陳演,“她已是向京城里趕了,我攔不住?!?/br> 陳演一怔,苦笑道:“天這樣寒,河上冷得很,她千里迢迢的……” “周襄天跟著她來了,想來路上也會順當?!饼R強將竹筷遞了過去,給陳演倒了杯酒。 陳演看著齊強的神情,只覺甚是凝重,不由疑惑,端著酒也不喝。 齊強沉默一會,看著陳演,慢慢道:“演官兒,我妹子她打小兒孤苦,到了咱們家,才有了個活命落腳的地方,按說原是高攀了你,可你死擰著不退婚……” 陳演失笑,“齊強哥怎的又提這……” 齊強自顧自地說道,“粟娘她沒有親生父母教養,只跟著你娘識了些字,我雖是她哥哥,卻也沒教過她什么,她有些妒性,容不下人,只是因著舍不得你……” 陳演回視齊強,“齊強哥,我明白的?!?/br> 齊強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干,“她如今雖是沒有生養,但她到底懷過——” 陳演一口截斷,“齊強哥,你有話就直說?!?/br> 齊強嘆了口氣酌著道:“你的性子我明白,她在高郵、清河時都仗著你的勢,行過一些事,在京城也得罪過宋清,她以后若是再有這樣的事兒,你多少擔帶些——” 陳演原擔心有難事兒,現聽他說起這些由笑了起來,“齊強哥,我也不是個呆子。圣人雖說,天下為公,俗語兒也說,丈夫有權妻有勢。粟娘嫁了我,就該跟著我享福,她干的那些事兒,原不是大事,多半還是為了我……更別說她為我吃了多少苦頭……”頓了頓釘截鐵道:“我是不信她會干出什么的?!?/br> 齊強的腳步聲漸漸遠,牢門上鐵鎖的聲音回蕩著,陳演半坐在牢中,默默沉思。 客趕在冰封前通州張家灣碼頭上靠了船,齊粟娘一眼看到岸邊等著的齊強起裙擺下了船,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齊強一把拉著,上了等在一旁的玉頂檀木馬車。 “妹子!你和哥哥,你們家每年十四萬余兩的銀子是哪里來的?”齊強滿臉焦灼,“我細細查了帳冊官兒斷沒有調倉銀補虧空,但是這假帳卻做得平平穩穩州府里的倉銀也是進進出出一絲不亂,你和哥哥說銀子是哪里來的?你是不是背著演官兒收賄銀了?” 齊粟娘大吃一驚,連忙搖頭“我沒—”齊強抓著她的雙肩,凝視著她道:“皇上還在查問趙世顯,騰不出空兒來審演官兒。我偷偷去牢里看了演官兒,他還安慰我說是干凈的,牙行里的銀子。妹子,以演官兒現下的精明厲害,除了你,誰都蒙不住他。牙行是我建的,我總有個底兒,不可能是牙行里的銀子。你告訴哥哥,你到底從哪里來的銀子?” 齊粟娘聽得皇上要親審陳演,一頓心撲撲亂跳,含淚道:“哥哥,是我運貨私鹽賺的銀子——我怕連累陳大哥,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也沒讓他碰過這些事——” 齊強驚道:“運私貨私鹽?誰替你運的?難不成是李四?每年十四萬余兩,他怎么瞞過連震云的?” 齊粟娘連連搖頭,急道:“不是二當家,是——是連大當家——” 齊強臉色劇變,死瞪著齊粟娘,“連震云替你賺銀子?”車廂里回響著他喘粗氣的聲音,“妹……妹子,你……沒做……沒做對不起演官兒的事吧?” “不是,沒這回事!”齊粟娘被齊強的臉色駭住,拼命搖著頭,“不是,我當初在清河的時候幫過他,說好了以后我要銀子的時候,他就幫我運私貨——我和他沒有私情——” “你幫他什么了?值得他這樣去回報?清河——那都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他憑什么隔了這六七年還要回報你?”齊強啞著嗓子道:“你知不知道,連震云他——他——他對你——” “我幫他制了工程圖,我幫他制了五副壩上工程簡圖!”齊粟娘抓著齊強的手,哭道:“哥哥,你得相信我,那圖真是我制的!我和他沒有半點私情!” 齊強目瞪口呆,“那幾副工程圖是你制的?讓他得了官,搶足了好處的工程圖是你制的?” 齊粟娘死命點著頭,“是我,真的是我,哥哥,你得相信我?!?/br> 齊強喉頭拼命滾動著,用力呼吸了三四回,勉強平緩地著聲音道:“好,哥哥沒有不信你的。問題是現下怎么辦?如果說是牙行的銀子,九爺肯定要問個根底,你和連震云這事兒叫那些爺知道了,還不知整成什么樣。如果對皇上說實話,是私貨私鹽的銀子,這些事兒雖是人人都知,卻不能擺到臺面上來的——” 齊粟娘咬著牙,“我早就打算好了,這事兒若是發了,就和皇上說是我運私貨的銀子,陳大哥半點不知道,誰替我運的我也不說 ——隨皇上把我怎么樣——” “說些什么傻話!哥哥能讓你這樣么?!”齊強怒罵道:“演官兒若是犯了事,皇上可能還網開一面,你要是犯了事,皇上可不會遲疑半點!” 齊粟娘抓著齊強的手,含淚道:“十三爺怎么說——” 齊強搖著頭,“十三爺自打上回圈了后,圣眷大不如前,但他在四爺跟前說得上話。妹子,這事你得求求十四爺,他如今正管這查帳的事兒,只要他和四爺一樣把演官兒摘開,皇上就用不著親審,這事兒也就當沒出過?!饼R強扶住齊粟娘,“先別想這個,到底皇上還得等幾天才審演官兒,先想想怎么和九爺府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