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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mama——”這個時候譚安毅倒是恢復了童年時候對蔣美嬌的稱呼。蔣美嬌像是看到了童年時候乖巧的譚安毅,他叫mama的時候生活是真難啊,可聽他這樣叫一聲就覺得什么難都能挺過去。“乖兒子,我的乖兒子……”蔣美嬌的聲音開始變的斷續:“我走了……你可怎么辦啊……”蔣美嬌的聲音有些細若游絲:“你……我覺得……那個女孩……不錯……”說到此處她又慘然一笑:“算了……我,眼光不好……”然后她似是睡著了一般緩緩的闔上眼,握著她手的譚安毅崩潰的嚎啕大哭。秦梟站在床尾全程聽著他們母子對話結束,慌亂自腳底升起蔓延全身,煎熬得他幾乎忍受不住。第25章秦梟聽著蔣美嬌和譚安毅的對話,面色猶豫掙扎著想要上前,但他大抵也知道現在這樣的狀況自己是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所以他生生頓住腳步。譚安毅對于自己母親的重視他一清二楚,這么多年他也是憑借著蔣美嬌這張牌才敢在譚安毅這兒為所欲為。可現在……秦梟暗里把自己的舌尖送到牙齒處狠狠咬了一下提醒自己要冷靜,事情雖然眼看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但應該不是不可轉圜。總能解決的,他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譚安毅的嚎啕大哭并沒有結束,甚至有不可停止的地步。清醒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么崩潰過。秦梟試著邁出了一步想要安慰,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虛:“安毅……”旁邊的醫生認識他,對這位企業家的強硬風格也略有了解,這般示弱的樣子跟傳說中強硬果敢沒有絲毫相似。“滾?!?/br>哭著的譚安毅又開始罵他了,那醫生親眼見過之前的幾次這家屬甚至動過手,那么高那么健碩的秦梟一點不反抗,打罵由人的模樣。“秦梟,你要是有點人性你就從我媽面前滾!”譚安毅這次總算是愿意多說些話了,噼里啪啦的床頭那些沒有來得及用的輸液都悉數砸到了秦梟身上,發出鈍鈍的砸到rou體上的聲音,落地后又崩裂開來半個病房瞬時一片狼藉。護士們尖叫著躲開,主治醫生帶了實習醫生七手八腳的上來勸。“先生,先生您冷靜一點?!?/br>“秦總,我們先出去好嗎?譚先生情緒很不穩定?!?/br>雙方都不肯冷靜,病人家屬仍掙著在哭罵,哭的越來越兇。“我不走?!甭暶@赫的秦先生也軸起來,半身濕透受盡打罵也固執的呆著不肯走。“秦總,病人身后事也需要人cao持,譚先生情緒不穩定根本做不了這些,您可以跟我出去嗎?!贬t生換了種方式勸。秦梟的眼神動了動,看了看紅了眼睛怒目而視他的譚安毅終于轉身出去了。……蔣美嬌的身后事秦梟安排了非常鋪張的模式,墓地選在了當地最貴的風水寶地,形式也是極盡鋪張。可那些都沒用著,他費心準備的一切都沒用的著。看起來全線崩潰打不起精神的譚安毅還是強撐著cao持了這一切,他拒絕了所有來自于秦梟的幫助。葬禮形式簡單,賓客也不多。他們母子本來在深圳親屬就孤身兩人,儀式辦起來自然無甚多人。不是天價墓地,但是離家很近,很方便譚安毅去看她那孤苦無依的母親。秦梟還是不識趣的出現,當日有母親的娘家人從安徽趕來,譚安毅忽視了那個一直站在暗處的男人,他找來幫他迎來送往賓客的人是康海,整體來講送蔣美嬌的最后一程還算順利。孝子謝禮時,譚安毅打著精神對每一個前來讓他節哀的人鞠躬。他全程無話,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哀痛欲絕。他們私下議論,這種單親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最是孝順。只留譚安毅一個人那該是怎樣的傷心。譚安毅的舅舅是數十年來第一次進城,長期勞作的他看起來已經是個老人。那雙蒼老布滿老繭的手摸著譚安毅的肩膀,滿是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他用帶著鄉音的聲音跟譚安毅說:“我命苦的meimei啊,留下她可憐的兒子就走了——”那鄉音是蔣美嬌日常中偶爾會露出來的,譚安毅聽了,略低下頭,忍住淚意。*黃昏時,天空里的云呈現出綺麗的紅,生生的帶了些凄艷的色彩。葬禮結束送走眾人的譚安毅并沒有回家,他自己開車緩緩而行,沒告訴任何人他要去哪里。秦梟一直跟著他。譚安毅的車走的很慢,在人群中走走停停,遇到紅燈更是會很久反應不過來,常常被后面的車滴了才往前走。不多時,他到了一個鬧市步行街。他開門下車,秦梟晚了一步也跟上。譚安毅在人群中穿行,身形在黑壓壓的喧鬧人群里忽隱忽現。秦梟很想快點跟上,可人群沖的他幾乎是離譚安毅越來越遠。這就像他失敗的這么多年,總想緊緊抓住譚安毅,可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終于,譚安毅在一家店門口停住了腳步,像個尋常的客人一樣推門而入。秦梟抬頭看,【雁南飛燕窩】的門牌躍然眼前。秦梟記得這家店,蔣美嬌最初吃這家燕窩還是他送的。他為了討好蔣美嬌,讓助理一次定一年的量,讓蔣美嬌吃完了來取就好。秦梟推門,看到了譚安毅正在跟服務生說話??戳怂M來,譚安毅只淡淡的撇了一眼就繼續回答服務生的話。“對,蔣美嬌,一提就好?!彼磺腥绯?,全然看不出他要給帶燕窩的那個人已經去世了。“這個一提大概是吃一個月,您拿好,這提領了之后還有六提?!狈丈β盗艘粫?,拿出單據讓他簽字。譚安毅邊低眉簽字邊說:“嗯,她上一提這兩天吃完,所以一直催我快領了晚上帶回家,我出門的時候她說了好幾遍……”譚安毅自顧自的說,服務生都訝異他為什么說的這么詳細。門口的秦梟頓住,他記得出事那天晚上他綁住譚安毅之前,譚安毅說還要回家。那時他被嫉妒沖擊的失去了理智,如果他那時候能冷靜一點,理解他一點。或者能跟他一起回家,事情恐怕都不會到這一步。在他的失神中,譚安毅已經轉身。他手里提了燕窩,像是沒看到秦梟一樣去推門出去。“安毅?!鼻貤n追出去,看到的卻是他又涌入人群的身影。秦梟伸出手,卻連譚安毅的一片影子都沒抓住。直至車前他才追到譚安毅,他站的離譚安毅有幾步遠,眼神掙扎的看著譚安毅。這次的譚安毅沒有讓他滾,他把那提燕窩放到了副駕駛關門。帶著思考的神色緩步往這邊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