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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上猝然跳出的大半個太陽照得略一恍惚,身后忽然傳來秦央一聲呼喚:“蘇九?!?/br>白蘇九下意識的回頭,只見秦央端坐在地上,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笑得稚氣又純粹。若不是他半面毀了的面頰礙眼,白蘇九險些將他跟回憶中那個少年秦央混為一體。于是白蘇九也莫名地跟著笑了一下,旋即走下了山路。山腳下,夏侯旬如約而至。見到夏侯贊后,二人愣了一下,氣氛有些尷尬。夏侯旬率先反應過來戲謔一笑:“太子哥哥,從東宮到冷宮的感覺如何???”“五弟,也就是你跑得快,不然你連冷宮都坐不到,直接進大牢了?!毕暮钯澗o著鼻子懟了回去。白蘇九看夏侯旬一擼袖子想繼續扯皮,連忙打圓場:“你倆怎么孩子氣這么足呢!都什么時候了還吵吵鬧鬧的?;磳幫醯钕?,成安校尉那邊如何了?”“表哥已經將三千人馬秘密混入城中了?!毕暮钛?,轉而又看向夏侯贊:“皇兄。一會兒務必不要臨陣亂了陣腳?!?/br>“自然。另外我在宮中幽閉期間著眼線布置好了人。今日宮門執勤以及乘乾宮掌事的大太監都是我的人。他們會想辦法制造事端將侍衛引到康德宮,讓父皇所在的乘乾宮空出一個防衛缺口。屆時我們可以來一場‘挾天子以令諸侯’?!毕暮钯澋?。白蘇九心中寬慰了幾許,贊賞地看著夏侯贊:“沒想到太子殿下未雨綢繆,此舉確實可省卻不少麻煩?!?/br>“國師,您站在我們這邊,我才有勇氣去搏一搏?!毕暮钯澱\懇地向白蘇九鞠了一躬:“謝謝國師不離不棄?!?/br>“太子殿下不必謝我?!卑滋K九舉目看向遠處蜿蜒的山脈:“時也命也,我也不過是這世事洪流中的浮萍一簇,僥幸攀附著半截斷木過河罷了?!?/br>白蘇九等人用了普通的偽裝術便騙過守城侍衛進了都城。都城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再無當日里熙熙攘攘的景象。滿大街亂溜達的侍衛和詭異的道士們將整個都城襯托得晦暗又緊張。白蘇九的目光停留在幾個無人看管的小攤上,上頭掛著的風車玩具正滴溜溜地亂轉,令他思緒萬千。“線人告訴我,聽聞您劫走了太子哥哥,父皇是雷霆大怒。把大街上能抓去審問的疑似目擊群眾全抓走了。如今這都城里頭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閉門謝客,生怕牽扯上關系?!毕暮钛÷曊f道。白蘇九點點頭。國君將這都城搞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跟當年的烏齊國如出一轍。這是亡國的信號,而他們正好是引信子。只要來一簇火焰點燃,定能炸個地動山搖,改朝換代。白蘇九等人先繞進了一座不起眼的民居。成安校尉正在里面等著他們。夏侯贊一見面便給他來了份見面禮——皇宮的布防圖。“太子殿下真是深謀遠慮?!背砂残N倔@喜,旋即看向白蘇九道:“國師大人。您確定要白日里行動而不是等到晚上嗎?”“晚上雖然能借著夜色掩藏動作,但...那群道士更喜歡晚上。晚上的時候這群邪道的法力將更上一層樓?!卑滋K九久違地拿出折扇搖了搖:“我倒是可以跟這群老道一戰,問題是我是修仙中人,不能隨心所欲地借用天力,否則會引來天罰?!?/br>“國師確定要只身對戰這么多的道士嗎?”成安校尉面帶愁色:“微臣聽聞,國君身邊那位叫阮空真人的道長法力高深。國君已經將他封為太常。據說他當著國君的面招仙火,用仙法把毀壞的房屋瞬間修復。國師...”成安校尉欲言又止。“他。我還不放在眼里。只是此人陰險狡詐,得費點心思?!卑滋K九冷笑一聲。成安校尉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略微一思索后又趕緊換了個話題:“另外還有件大事。安錦王的心腹,流殊流大人,前日里剛被破格提拔為御林軍統領。此人有幾分手段,上任當天便揪出了微臣埋在御林軍中的兩個內應?,F如今御林軍那邊不樂觀,怕是調不動人了。僅憑我們手中的三千人馬,明著來有些被動。只能來暗的?!?/br>“你是說放棄正面破宮門而是直接走暗道入乘乾宮,先拿住國君再說?”夏侯贊若有所思:“此法也不是不可。但三千人一起走暗道有些不現實吧?”“微臣的意思,是由微臣率兵馬正面突襲。太子殿下以及淮寧王殿下、國師大人抽一百死士入乘乾宮?!背砂残N狙凵褡谱?。夏侯旬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焦急萬分地連連搖頭:“不行,這樣太危險了。就算我們控制住了父皇,你呢?屆時我們照應不到你那邊,你很可能被勤王的兵馬給吃干凈。一周前,順平王以及羅徳王先后收到旨意調兵回都城。二人加起來調了整整五萬兵馬。不管他們哪一方出兵,對我們來說都是致命的?!?/br>“所以您要趕在勤王的兵來之前控制住國君?!背砂残N竞翢o懼意:“我們,只是大業的基石罷了?!?/br>“那也不能隨便舍棄你們?!毕暮钯澆桓移埻剌p拍桌案:“而且,如此鋌而走險,若我們有個差池。便再無退路和還手余地?!?/br>“殿下,成大事者,有舍才有得??!”成安校尉急急分辯,卻被一旁沉默了許久白蘇九打斷。“都不必多慮?!卑滋K九終于開了腔。他端詳著那份安防圖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屆時,你們放心大膽地正面突圍便可。待所有將士就位,以紅色煙花為信號,我將用手段格擋住援軍的必經路線。只要拖住一個時辰,你們撞破宮門,我們可以用國君加上滿朝文武要挾援軍撤兵...畢竟,我們趕在了早朝期間?!?/br>“國師,什么手段...”成安校尉一頭霧水地鬧了撓后腦勺,旋即又往后縮了半步小聲嘀咕道:“他們都傳...那日看見了一個跟國師長得一模一樣的妖狐跟蛇妖打了起來...額...別是真的?”“不不不...那是謠傳?!卑滋K九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胸脯:“我這么正直,怎么是狐貍呢!”“都造反了還正直呢...”夏侯旬的腮幫子憋笑憋得直哆嗦。夏侯贊也抽了抽鼻子扭頭不去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