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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著幽幽的青黃色光芒,瞳孔細長而充滿野性,儼然是一雙蛇瞳。于是白蘇九的腦子再度不夠用了。蛇妖又變成了婦人?不等白蘇九想完,那婦人突然訥訥地走了起來。白蘇九緊隨其后,一直跟著她走出了山谷。婦人一路回了家。家中,她的丈夫正惱怒地守在院門外等她回來。婦人剛一露面,那男子當即破口大罵:“你去哪兒了!飯都不知道做嗎!”婦人沒吭聲,定定地看著男人,許久后忽然幽幽地說道:“我要孩子...”“孩子死了!”男子抬手就要打,誰知那婦人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嘴里發出嘶嘶的聲音:“我要孩子...”男子的胳膊被嘎巴一聲扭斷了,痛得他慘嚎出聲。他這才知道害怕。然而就在男子準備呼救時,婦人忽然伸出長長的蛇信子,噴出一小口毒液。毒液不偏不倚地進了男子的嘴里。男子頓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被蛇妖拖進了屋內。緊接著,畫面扭曲疊轉,一陣暈頭轉向后,白蘇九眼前的那座草屋變得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時間再度回到了白天,伴隨著一陣嬰兒啼哭,男子撞門出來,手里抱著一個襁褓。“奶奶的,居然是個女孩?!蹦凶舆艘豢?,抱著孩子就跑。白蘇九驚愕,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忽然,畫面又一扭曲,男子再度撞門出來:“奶奶的,居然是個女孩?!?/br>畫面不停地扭曲,男子不停重復著推門而出,抱著嬰兒邊罵邊跑的場景,仿佛時間在不停地倒放。然而白蘇九卻猛然發現,屋外的大樹正緩慢地生長著,不斷長高,變粗。而那男子的臉上也漸漸多了些胡子茬和皺紋。白蘇九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幻象,幻象與眼前的草屋疊加在一起似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重疊了?;孟笾?,男子跪在河邊拜了拜,然后把手中的嬰兒拋入河水里。男子一次次從幻象中出現,嬰兒一次次被扔入河里。突然,河中閃過一陣波紋,折射出河底的淤泥以及白花花一片的嬰兒骸骨!白蘇九頭皮發麻,心中突然回蕩起當日里的幾個疑問。“怎么這么多骨頭?”“難道很多人都在此地拋棄嬰兒?!”“虎毒不食子,怎可能這么多人殺自己的孩子??!”...這莫非是一個死循環?!白蘇九感覺自己的內心中有什么東西轟然崩裂!一堆殘酷的真相如同決堤的河流侵占了他的認知。時間并沒有倒放,而是這男子停留在了同一天!他的生命在流逝,可是他所經歷的日子永遠都是殺害自己親生女兒的那一天!為什么?!蛇妖的妖術?天道的懲罰?!白蘇九緊張地直著尾巴跑向草屋,然后推門進去。果不其然,婦人每一天都會生下一個女嬰;男子翌日便將這個女嬰丟進河中;河底兩天多一具骸骨,久而久之...嬰靈幻化而成的妖怪出現了!這妖怪由蛇妖所生,本身帶了蛇妖的魄,如今又多了怨靈的魂。成了魂魄具備的魔物!當這妖怪開始興風作浪時,白蘇九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幻境中。他如同自己的記憶里那樣,奉命調查此地,救下又要被扔進河中的嬰兒,對戰魔物...繼而與阮空真人相遇。白蘇九看著傷痕累累的自己被秦央背在身上,秦央順手把嬰兒遞給了阮空真人。阮空真人拍了拍那嬰兒,嬰兒睜開眼睛...是一雙黃綠色的蛇眸。畫面開始崩塌,白蘇九頓時頭重腳輕,眼睜睜地離幻境越來越遠?;镁持虚W過最后的畫面,則是那婦人在黑暗的草屋中,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輕笑道:“寶寶乖...寶寶不要鬧...這回...寶寶終于可以跟mama在一起了?!?/br>第97章【九七】變天了白蘇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這里的。他只覺得自己的魂魄被抽離了身體,幽暗的夜色下,周圍的景象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在陰影處隱藏著無數蠢蠢欲動貪饕的猛獸,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白蘇九如同一只行尸走rou一般一點點走回了內城。時至深夜,世間一片寂靜。他站在空無一人的街巷上忽然很無措。阮空真人騙了他,御史大夫豢養怪物。而他白蘇九的一片善意,換來的是百人慘死在蛇妖之口。白蘇九忽然明白桃花妖說‘把眼睛’給他,是什么意思了;他也明白為什么桃花妖說他們很相似。他與桃花妖一樣,全被人蒙蔽了,并且束手無策。白蘇九走著走著,就往明奚王府去了。他急需把此事跟另外的人傾訴,不然他可能會憋瘋。然而當白蘇九站在明奚王府的門前時,白蘇九所看見的是緊閉的府門,圍府一周的官兵,以及府門上的封條。天剡文昌帝十九年,明奚王秦央以謀逆罪入獄。秦央被關在了大牢里。不僅如此,還被鐵鏈栓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秦央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大夢一場理不清頭緒。剛剛來了幾個官員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大致上就是要他坦白從寬。然而秦央沒什么好坦白的,也并不想坦白。于是那群人把他往牢房里一丟便沒了下文。秦央揣測,不知他突然被下了大獄與調查御史大夫行賄一事有沒有聯系。不過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按理說,他堂堂親王,就算獲罪,國君也應當來親自審問幾句才是。為何一下午了國君都沒有露面。而且,令秦央苦笑不得的是。自從他開始貪錢,他就明白有朝一日遲早得栽在這錢上。誰知時至今日,他栽了是栽了。卻栽在了謀逆上。這便滑天下之大稽了。他的兵權被收了,手頭的私兵不足百人。負責審訊的官員只字未提他斂財的事兒,唯獨草率地說了句謀逆便定了罪。秦央思來想去,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便是這朝廷要翻了天了,而國君準備率先除掉他以絕后患。所以隨意地給他定了個欲加之罪。秦央也不怎么擔心自己的處境。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說...他保不齊都活不到砍頭的時候。他唯獨在意的是白蘇九出沒出事。不過...那狡猾的狐貍就算被抓進來了也能溜出去吧...秦央苦笑著安慰自己,心里卻始終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