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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隔著河水顯得有些發悶。“物外光陰元自得.人間生滅有誰窮...”朗讀聲越來越小,白蘇九突然止不住地心慌起來,狠狠揪了揪自己的耳朵試圖去追尋聲音從何處傳來。“蘇九...不要想...不要想...快來...”河對岸,那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壓下了孩童們的聲音。白蘇九很不舒服,他拍打著河水努力向上游去,想把自己從溺水的處境中拯救出來。越往上游,光線越明朗,最后如同天光乍破一般,白蘇九鉆出了水面。白蘇九坐在地上搖了搖腦袋,終于將耳中的水聲給搖沒了。他低頭向腳下,愕然發現那條河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鋪滿了樹葉的土地以及一座庭院。樹蔭安和地籠罩在他身上,陽光斑駁著自樹葉間透了下來。“這里是...”白蘇九起身,暈暈乎乎地往前走。他的面前是一個四方回繞式的長廊,長廊后是素凈的小屋,屋子里好像隱約傳出了人聲。白蘇九剛邁上長廊前的臺階,那小屋的門突然打開了,一群小人兒跑了出來。“宗主!宗主回來啦!”那群人接近了,赫然是一群七八歲的小孩子。白蘇九瞬間被這群孩子包圍。他們親昵地抱著白蘇九的腰,開心地嚷著:“宗主!有沒有帶好吃的回來??!”“...我...”白蘇九一時語塞,順手拍了拍離他最近的那個孩子的小腦袋。那個孩子的眼睛特別亮,下巴尖尖的有些偏瘦。白蘇九凝視著他的面龐,突然覺得雖然恍若隔世,卻又似不久前還跟他說過話的樣子。“宗主剛回來,你們就這么吵鬧,成何體統?!币荒搪暷虤獾挠柍饴曧懫?,有個年紀稍長的孩子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木劍舉了舉,表情有些羞澀地說道:“宗主...內個...我劍法練好了...您看看?”“大師兄又訓我們!宗主,大師兄老訓我們!”白蘇九身后有個調皮的孩子一邊撒著嬌,一邊順著他后背往上爬,最后終于如愿勾著白蘇九的脖子去揪他的耳朵玩。“宗主,我們蕩秋千好不好!”又一個小不點抱著白蘇九的尾巴,愛不釋手地蹭來蹭去。“好...都...都好...”白蘇九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腦子依舊昏昏沉沉地很不真實。突然,正抱著白蘇九尾巴的那個孩子消失了。白蘇九一驚,瞪大眼睛去追尋時,勾在他脖子上的那個孩子也憑空消失了。緊接著,白蘇九身邊的小家伙們一個連一個地迅速消失,毫無征兆,不知緣由,最后只剩下那個舉著木劍年紀稍長的孩童。“...都去哪里了?你們都去哪里了?!”白蘇九驚慌失措地跑了過去,試圖抱住僅剩下的那個孩子。然而當白蘇九真的抱住了他的時候,那孩童的身子突然往下一墜,白蘇九低頭看去,只見他懷里的居然是一具裹在白袍中的頭骨!“??!”白蘇九恐懼不已地將頭骨扔在了地上,白骨摔落在地上,連同一柄斷劍。許久后,那森森的白骨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悲傷無比:“宗主,對不起,我誰都沒能保護好...”天空突然變成了橘黃色。白蘇九在呼嘯而來的寒風中猛然頓悟。他爬向跌落在地上的頭骨,試圖將它撿起。然而一只腳突然憑空出現,狠狠地將骨頭蹋成了碎末!“妖狐蘇九!罪不可??!將他打入地獄!”白蘇九的脖子上猝然多了條鐵鏈,將他拖在地上往后扯去。白蘇九回過神來,嘶吼著掙開了鏈條,將那踩碎了頭骨之人一拳擊飛!“不知悔改!”“妖狐禍世!”“殺了他!快去殺了他!”白蘇九嚎叫著,仿佛一剎那間恢復了野獸的本能。他瘋狂地繞著庭院奔跑著,見到一個模糊人影就去打,一直打到筋疲力盡...聞人秋繹顫抖著將白蘇九冰冷的面頰貼在額頭上,驚恐不已地看向懸浮在空中的黑影。“生為生,死為死,一為首,二為末,首即是末,卻不可逆...”那黑影雖然看不清五官,聞人秋繹卻感受到自己正被一道嚴厲的目光所審視著。聞人秋繹微怔,低頭看向懷中面無血色的白蘇九,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這是我的懲罰嗎?因為我擅自重生了?”黑影沒有回答。聞人秋繹細細地試了試白蘇九的鼻息,又說道:“這不關他的事...你且放過他?!?/br>黑影依舊沒有說話。聞人秋繹笑了,眼淚滴落在白蘇九的額頭上,他用手背輕輕擦了擦白蘇九的面頰,小聲說道:“十年前...驚鴻一瞥,此情無關風與月...”十年前,聞人紹元登基為帝,將聞人秋繹囚于身側。一日聞人紹元攜聞人秋繹出使天剡。途中聞人秋繹出逃,跑入亂市。后聞人紹元追來,將其擄回馬車。聞人秋繹被聞人紹元壓在身下,屈辱中自車窗縫隙里看見了站在鬧市街頭,正與詞人墨客斗詩的白蘇九。只那么一眼,便亂了心曲。這些,聞人秋繹從沒跟任何人說過,也沒有必要說。有一個皎潔如夢的秘密藏在心里,聞人秋繹忽然覺得他這輩子也挺值的。白蘇九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睛里最后對焦出的是聞人秋繹縱身越下懸崖的背影...第83章【八三】藏起來白蘇九失蹤一天一夜后,終于被秦央的人尋到了。白蘇九正如同一只壁虎一樣扒在陡峭的懸崖上,一點一點摸索著往下爬。“國師!別動!”秦央險些急瘋,不顧眾人勸阻,他在腰間套了個繩子,由士兵拽著,順著山崖垂了下去。“國師,快,把手給我!”努力了許久的秦央終于能抓到白蘇九的胳膊了。白蘇九木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秋繹跳下去了?!?/br>秦央怔住,一閃神的功夫白蘇九又往下爬了幾寸。秦央連忙抓住了他的衣領喊道:“我會派人找的,你上來?!?/br>“是我逼死的他?!卑滋K九打開秦央的手,一搖晃,腳下踩偏了半寸,墜了下去。秦央的腦子轟得炸了,好在他的身體反應比思維來得快些,瞬間揪住了白蘇九的衣衫。“國師!別動!穩??!”秦央咬著牙,努力把白蘇九往上扯。然而白蘇九卻一動不動,既不掙扎也不自救,如同一片風干在空中的樹葉。“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