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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毯子道:“大人,您說吧,微臣聽著?!?/br>丞相點點頭,渾濁的眼睛終于帶了一絲的光芒:“國師,實話跟您說。太子殿下是老臣看在眼前長起來的孩子,論能力與人品在其他皇子之上…老臣知道,國君已經許了太子儲君之位,但,太子畢竟年幼…老臣此番去了,太子在朝中再無重臣輔佐。老臣知道國師您一向對太子很好,但您畢竟不是權臣…”丞相還沒說完,便再度咳嗽了起來,這回直接咳到嘴角有了血跡。白蘇九拿起帕子給丞相擦了擦嘴角,又不動聲色地扭頭給秦央使了個眼色。秦央心知肚明,立刻開口道:“大人,本王雖不該妄稱重臣,但在朝中的根基尚穩。本王與國師一向交好,國師所看好的人,本王亦會伴其身側,赴湯蹈火在所不惜?!?/br>“好…好…有殿下這句話…老臣就…”丞相的聲音小了下去,似是因為痛苦而蹙起了眉。白蘇九看著衰老且憔悴的丞相,不由嘆息一聲道:“大人,太子的事兒您不必太過牽掛。您自己…還有沒有….“白蘇九沒能將話說全,畢竟這種話對于垂死之人很是殘忍。丞相苦笑一聲,眼睛似是不經意一般看向了院中的桃花樹。“老臣能有什么念想…不過是盼著天下太平…老臣,該回家了…“丞相的頭靠在軟椅上,眼簾垂下,似是睡著了。秦央一驚,站起來去試探丞相的鼻息,見其還有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氣。“走吧。他喝的中藥里頭應當有安神的藥,讓他睡個好覺吧?!鞍滋K九起身道。秦央沒有出聲,低頭將丞相身上滑落的毯子拾起重新蓋在了他身上,然后跟在白蘇九身后離去。“可惜啊可惜?!鞍滋K九站在院中,看著艷麗依舊的桃花樹,連連搖頭道:”算了算,丞相的年紀也不過五十出頭,若是沒有患病,應當還是當初那個硬朗的鐵膽丞相。有他在,朝政亂不了,太子日后也省了不少心…“秦央沒有說話,而是盯著飄落在白蘇九肩膀上的花瓣。“對了,你知不知道丞相得的什么???“白蘇九轉身問道。秦央看得有點發癡,一時沒回過神來。白蘇九挑眉,一扇子拍在了秦央的腦門上。“看什么呢,色迷迷的樣…“白蘇九惱火地說道。秦央一驚,連忙后退三步,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沒…我不是看你…我看…花…““花?“白蘇九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向美麗異常的桃花樹,不解地問道:”花你又不是沒見過,看得這么入神?““你站在桃花樹下很好看…“秦央小聲嘀咕著,下意識地護住了腦門。白蘇九瞪了他一眼,折扇一揮用清朗的聲音說道:“本尊站在樹下是不是特別仙風道骨!配上這桃花是不是相當出塵!‘“是!”秦央回答得也挺干脆。啪!白蘇九一折扇扔了出去,直接胡在秦央臉上。他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這老色胚,還說不是在看我!”秦央頂著被拍了一道紅印的臉,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白蘇九的扇子。白蘇九氣得直哼哼,扭頭就走。秦央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快步跟了上去,低喊一聲道:“國師,扇子送我了?”白蘇九險些被自己的左腳絆右腳摔個跟頭,咬著牙說道:“明奚王,要點臉?!?/br>秦央卻直接把那扇子揣進了袖子里,抄著手若無其事地說道:“國師,您毆打親王,總得賠點什么吧?”“…你是賤神附體了嗎?”白蘇九惡狠狠地回答道:“罷了,一把扇子,還是個空的,送你了?!?/br>二人出了府邸,尋了個無人的地方隱去了身形。然后白蘇九又問了一遍:“丞相得的什么病啊這么嚴重?”“不知。太醫看過,也尋了隱世名醫,卻依舊沒得到確切的診斷。此病來得很是兇險,丞相短短數月就成了這副模樣?!鼻匮氲?。白蘇九頓住了腳步,眉頭緩緩蹙起。不能診斷?沒有病因?怎么跟…國君之前的狀況那么像!白蘇九心中一沉。“秦央,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你有沒有發覺?“白蘇九若有所思地問道。秦央垂下頭,細細思索了許久后問道:“你是說…丞相病得蹊蹺?““不止。從剛剛開始,我總覺得有些別扭。至于是哪兒別扭,我目前沒想起來?!鞍滋K九干脆不走了,靠著院墻瞎琢磨。丞相的病跟國君之前中了邪咒的時候如出一轍。同樣的害冷,咳嗽,面色發白嘴唇發紫,身體虛弱迅速。那么丞相是不是也中了邪咒呢?不得而知。先前是阮空真人在才揭曉了國君的真正病因,而眼下再請一趟阮空真人…怕是也來不及了。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白蘇九下意識地咬著大拇指沉思著。秦央看著白蘇九那已經被咬出了牙印的手指心疼不已,突然腦子一抽,直接將白蘇九口中的手指頭輕輕挪了出來,然后…遞上了自己的大拇指。要命的是,白蘇九壓根就沒察覺到!沉浸在思索中的白蘇九依舊按著自己的習慣咬手指玩,咬著咬著,白蘇九似是xiele氣一般嘟囔著:“算了,都是命?!叭缓笞ブ匮氲母觳?,撥出了手指就要走。也就是在這時,白蘇九終于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看秦央的胳膊,又抬頭看了看滿面通紅馬上就要暈厥過去的秦央,再看了看秦央那盡職盡責依舊豎著的大拇指。細細地思考,緩緩地挑眉,漸漸地笑了…“你他娘的有病吧?。??!“白蘇九面容猙獰地咆哮道,狐耳都忍不住翹了出來,秦央卻一手捂著胸口,帶著激動的眼神直喘粗氣,眼底甚至有了淚光。一剎那,白蘇九突然放棄了修仙的念頭。因為他忽然覺得,若是能把眼前這混賬給撕了,下地獄都值得了。“姓秦的!老子今天就讓你先行一步,去地府給丞相掃掃路!“白蘇九一巴掌將秦央拍在地上,左右開弓地毆打著。秦央依舊是一貫的打不還口罵不還手,人腦袋被打成了豬腦袋卻還是神采奕奕地凝視著白蘇九。白蘇九恨不得把他給剁了,然后回家漱口。然而就在這時,白蘇九忽然一怔,停住了拳頭,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從院中飛舞出來、正巧落在秦央頭頂上的花瓣。“桃花什么季節開?“白蘇九突然問道。秦央被他打得耳鳴,艱難地回道:“你說什么?沒聽清…““不對…不對!“白蘇九猛地站了起來,轉身就跑。秦央呆呆地躺在原地,緩了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然而就在他準備站立起來的一瞬間,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襲來,讓他噗通一下趴在了地上。“…要到時候了嗎…”秦央喃喃自語道。白蘇九并沒有顧及‘掉隊’的秦央。此時,他心中只剩下了惶恐。這個季節壓根就不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