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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秦央。只見秦央局促不安地低著頭,平日里修長如竹的身形,此時卻微微岣嶁著,周身散發著惶恐。白蘇九頓時如鯁在喉,心中既疑惑不解又有些莫名的愧疚。許久,白蘇九低聲問道:“明奚王這是何意?”秦央抿了抿嘴唇,似乎猶豫了一下,半晌后說道:“今日,我的行為著實不雅,希望國師別放在心上?!?/br>此話一出,白蘇九頓時有點懵圈。他搞不懂秦央這是話里有話得試探他,還是真的只是因為自己出了丑而感到羞恥。白蘇九思前想后,覺得此事耽擱不得,他必須把秦央的真實想法給套出來。前世的他不過是說了句自己是狐貍,便被太子直接給賜死了;這回他可不能再露出任何紕漏。“哎,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再者,明奚王平日里太過冷情,讓人不敢靠近;今日看來,明奚王是面冷心熱,讓微臣覺得更加親近了?!卑滋K九折扇一開,面帶笑意地說道。秦央旋即抬起了頭,嘴角上翹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白蘇九手指一顫,簡直要拿不住扇子了。秦央這表情仿佛是吃到了糖的小孩子,眼里滿是純粹的喜悅。白蘇九覺得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心里只有一句話:“這特娘的是怎么個情況?!大哥,你到底是在裝jian臣還是在裝天真???!”白蘇九心里泛起nongnong的警惕感。秦央舉兵謀反的事兒可是歷歷在目,如今這一臉欣喜的模樣也真得很。白蘇九一時半會兒摸不透秦央到底是不是裝的。如果是裝的,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不過再深的城府,在白蘇九面前,也得敗下陣來。白蘇九趁著秦央再度坐下的一瞬間,終于找準機會對上了他的雙眸。見秦央的雙眸開始渙散,白蘇九走近秦央,俯身問起話來。“明奚王,剛剛微臣跟你說話的時候,你為何閉著眼不敢看微臣?”白蘇九的聲音很低,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威壓感。秦央的喉結上下浮動了片刻,終于回答道:“國師的眼睛,很亮?!?/br>“哦,你是覺得我的眼睛,很古怪?”白蘇九的眼底彌漫著殺氣。倘若秦央察覺出他是妖,此人無論如何留不得!秦央頓了頓,忽然泛起淡淡的微笑:“很漂亮?!?/br>白蘇九差點沒驚掉了下巴。從來沒有人敢用“漂亮”一詞來形容他!要知道,白蘇九最忌諱有人說他“漂亮”。一是這個詞大多數是用來形容女人的,而他是只公狐貍;二是總有人把狐貍精當成“不檢點”和“勾引人”的代言詞。他白蘇九是條狐貍精,然而他可不屑用自己的好皮囊去作惡,拉低自己身份。可,秦央說這話的時候極其的認真,沒有任何褻瀆之意,仿佛就是表達內心的贊美罷了。白蘇九冷哼一聲,心中暗道不跟你這廝計較。“那明奚王,你怕我嗎?”白蘇九伸出手,輕輕撣了撣秦央肩膀上的灰塵。“怕?!鼻匮氩患偎妓鞯鼗卮鸬?。白蘇九的手一頓,旋即又若無其事地問道:“哦?為何?”“國師離我太遠了...太遠了...不曾回頭看我一眼,我也不曾走近國師身前……”秦央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白蘇九正琢摸著秦央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結果秦央忽然往旁邊一栽。白蘇九手疾眼快趕緊把他攬住,再仔細一打量,秦央雙目緊閉,周身帶著nongnong的酒氣,原來是喝醉了。白蘇九把秦央連扛帶架挪回了自己的臥寢里,扔在了榻上,然后嘴角一撇嫌棄地說道:“看著沒幾斤rou,怎么這般沉?本尊真是倒了幾輩子的霉,白白賠了一壇子好酒,卻什么有用的信兒都沒套出來,凈聽你說屁話了?!?/br>說罷,白蘇九跳到書案旁,隨手拿過一本書看了會兒,又抬起頭打量著在榻上安睡的秦央。“注定會反嗎...?”白蘇九的心中忽然泛起淡淡的疑慮。在這一世里,發生的事兒一定會跟前世一樣嗎?還是可以經由他的控制,轉了個方向,帶來不同的結局?白蘇九的睫毛抖動了幾下,心中有了新的思量。既然他可以另尋明君輔佐,那為何不能讓秦央改邪歸正呢?如果秦央由前世的亂臣賊子搖身一變成了忠臣,那他白蘇九不是省了太多的麻煩了嗎!白蘇九想到此處,只覺得茅塞頓開。仙界講究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趁著秦央還沒拿刀就把他帶回正路,他日若是飛升成功,說不定他白蘇九的功勞簿上還能多記一筆。白蘇九越想越開心,開始在心里制定詳細的“jian臣重造計劃”。翌日,秦央終于悠悠轉醒,茫然地看了看周邊環境,最終愕然看見了正坐在榻邊帶著和煦的微笑的...白蘇九。“國...國師...”秦央頓時開始結巴,眼神里滿是詫異。白蘇九溫和地說道:“你醒了?”秦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白蘇九的床榻上。他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唰地跳了起來,還沒等白蘇九反應,跳下榻奪門而出。白蘇九呆呆地看著秦央那如同脫韁野狗一般的背影,嘴角微抽。“這廝是怕我還是怎么的??”白蘇九一頭霧水,一低頭,忽然看見了秦央的一對兒靴子還放在床邊。秦央剛要跑出院門,忽然一個踉蹌,不可置信地看著正靠著院門向他揮手的白蘇九。白蘇九舉起手中的靴子道:“明奚王,你的腳不疼嗎?”秦央這才發現自己正光著腳,頓時尷尬不已。白蘇九笑著把靴子遞給秦央。秦央連聲感謝,連忙低頭穿鞋。在秦央低下頭的一瞬間,白蘇九忽然發現,在秦央的勃頸上有一道傷疤,紅彤彤的很新鮮,正泛著血珠。“明奚王這是刮到樹枝上了?”白蘇九下意識地把手伸了過去,擦掉了那正在往下流淌的血珠。秦央忽然站立不穩,險些跪在地上。他匆匆把鞋蹬好,又低頭拱了拱手,風一般地跑走了。白蘇九無可奈何地看著那跑得只剩下殘影的秦央,暗道自己有這么嚇人嗎,這秦央前世好歹也是個敢篡位的,怎么見他跟見鬼似的。白蘇九一邊想著,一邊往回走。待走到院內,白蘇九揪了片梧桐葉,無視著白棲梧那輕若無物的哎呦聲,開始擦起手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