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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皇后不是很肯定地道,她現在就算沒有病入膏肓,但也離這不遠了,她耳朵失聰的次數這兩年有點多,眼睛看不清東西的次數也有點頻繁了,按她這幾年對自己的觀望,應該能有個五六年。 先前她還當能活過cao勞的皇帝,可現在看來,皇帝還要比她多活幾年。 “回了暮山,還能多個幾年罷?”文樂帝淡道。 “應是能,斐兒的醫術這些年應比我高明了少?!蹦夯屎筻帕艘宦?。 自發覺自己生了病,暮皇后也沒告訴過他,她也不知皇帝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但他不怎么細問,她也沒怎么答過。 “那咱們回暮山?!蔽臉返墼俚?。 暮皇后這時倒笑了一下,“你看著辦?!?/br> 這點她也不是很勉強,帶皇帝走,是她為她生的兒子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但皇帝不走,她也不強求,畢竟這個江山是他付出大半生才得來的大好山河,舍不得是人之常情。 “我是要去的,”文樂帝拿起她的手,放嘴邊親了親她的手指,“我不跟你吵了?!?/br> “嗯?”暮皇后覺得他口氣有點不對,仔細看了他一眼,那附著冷霧的鳳眼閃過一道笑道,“你覺得我是被你氣病的?” 文樂帝笑了笑,沒說話。 “不是,我沒為你的事動過氣?!蹦夯屎髶u了頭。 隨后見皇帝臉色更不對,她頓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不會真傷及我,無從氣起?!?/br> “早知道……”文樂帝握著她的手,“就應該……” 早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有朝一日也會病,他就應該對她一直好。 “早知道,你也不會變得更好,”暮皇后對皇帝隱隱露出來的后悔不以為然,“中午你還對我大吼了一頓?!?/br> “那是朕氣得狠了……”文樂帝想反駁,說出后,才覺自己真是再差勁不過。 “嗯,你氣得狠了,我沒氣,我這病不是你氣的?!蹦夯屎笥X得此話他們可以告一個終了,她有病不是因他,皇帝沒必要把這事怪到他身上去。 “不是朕氣的,也是為朕cao心的?!蔽臉返劭嘈α艘宦?。 倒也不是為他,為的只是對先帝的承諾,和她在他們暮家祖宗們前發的誓。 不過為的是他也說得過去,畢竟她殫精竭慮大半生的這江山一直是他在坐,是他的不假。 “這事你別告訴皇弟,若不然他就更不會死心了?!?/br> “嗯?!蹦夯屎舐唤浶牡貞艘宦?。 “也別讓他進暮山?!?/br> 見他這么執著,暮皇后不禁宛爾。 “別笑,朕說真的?!?/br> “嗯?!蹦夯屎筮@次應了一聲。 “樂山……”文樂帝拉著她的手放到心口,“現在在我這里,你比江山還重?!?/br> 暮皇后失笑,她體會不了皇帝的執著,但覺得這樣也好。 每個人都在每個人的歸宿里。 ** 這邊古安狄家,蕭玉珠真是為長南的婚事cao碎了心,長南的婚事是拖不得了,可她左挑右挑,還是沒挑定人選。 長南看母親為難的樣子,干脆問了母親現在屬意的那幾個是誰。 蕭玉珠見他問起,又問他道,“你要京中可有心里屬意的?” “沒,娘,真沒?!边@事母親再三問過他,長南想來想去,也不覺得他在京中有看上眼過的,他那個時候成天就想著練武學兵法,就是跟父親的同僚的兒子們玩得好歸玩得好,回了家,他還得過一遍與他們玩耍時的細節,哪還有什么心思去看哪家的姑娘長什么樣。 再說他跟的太子可不是個貪圖女色的,他們太子黨這一卦的,哪個都不想觸太子的鱗,比誰都規矩。 “娶妻當娶穩重的……”蕭玉珠喃喃道。 “可不是?!遍L南見母親挑花了眼,無奈了。 這事最終還是狄禹祥發了話,長南的婚事他想定京中安平侯的嫡長女夏初蓮。 安 平侯到老侯爺這代,侯爺之位是不能承下去了,老安平侯一直徒有虛名,沒有實權,但他認識不少人,有不少人脈,且一直站在蕭知遠這邊,而夏初蓮其實年紀也頗 大了,已年逾十八,一直沒嫁之因是她及笄之年那年,她母親和弟弟在上香的路中因拉車的馬匹失瘋,沖下了山崖,一車兩命,她守了三年的孝,一直都沒有說好親 事,狄禹祥的探子也把這閨女查了個底朝天,等收到這閨女把謀害她母親和弟弟的人使計揪了出來,且把她自己摘了出去的信后,狄禹祥就決定就她了。 蕭玉珠聽了他的決定也沒說什么,只是把長南叫來,把夏初蓮的事跟他說了。 他爹挑的這個人是厲害,但要看長南受不受得住這么厲害的,他不愛,蕭玉珠也不想逼他。 狄禹祥對妻子的這決定不以為意,但也沒打算逆她的意,交與了大兒決定。 長南看過探子的信,對一直望著他的母親道,“是挺厲害的,娘怎么看?” “娘看你?!?/br> “娘喜不喜歡這樣厲害的?”長南問她。 “看你,我以后是跟你爹跟的,不是跟你媳婦過的,而你媳婦是跟你過的,你得喜歡才行?!笔捰裰榈?。 “是這個理?!钡矣硐橐宦?,笑了起來,過去聞了聞妻子的頭發,被妻子搖著頭推得又正坐了起來。 “正經些?!笔捰裰槲⒌闪藳]個正形的丈夫一眼。 “沒事,我都習慣爹的沒臉沒皮了,他不這樣了,我才不習慣?!遍L南朝父親擠眉弄眼,調侃道。 “定你的主意!”狄禹祥輕拍了下大兒的腦袋,笑罵道。 “人都沒見過,談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長南想了想道,“但她這性子,適合當我的嫡妻,我狄家的長孫媳,而且安平侯家也是沒落了,以后庶子當家,她也不會心疼她那個跟她還算有點仇的庶子弟弟,也不會跟夏家再有什么牽扯,也是干凈,就她了?!?/br> 見母親眉眼間隱隱還是有些不安,狄長南這段時日實在見夠了母親為他婚事左右都不安的樣子了,當下就又拍板道,“就她了,我定的,若是不好,到時我再……” “兒?!笔捰裰榘櫭伎戳怂谎?,不喜他還沒開始就說難聽的話。 “娘,就她罷?!?/br> 蕭玉珠點了下頭,轉頭看夫君,“那咱們家提親,安平侯那邊不會有話說罷?” “呵,”狄禹祥輕笑了一聲,伸手去摸她的耳朵,“怎么會?!?/br> 蕭玉珠嗯了一聲,“那由誰去提親?” “自然是我去?!遍L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