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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勢,那深遂看不到底的黑眼在蕭玉珠臉上審視著…… 最終,他重坐回了她身邊,手指摸上她淺粉的嘴唇,“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多少想法,我不急,總有一天我能全弄明白,但有一點你必須給我記清楚了,我是你丈夫,是你終生的依靠,有些事我暫時讓你受著委屈,但這不表示,我能真的見得了別人欺負你,知道嗎?” “知道?!笔捰裰榕擦伺采碜?,把他的手比她的嘴上又抓了下來。 這不是在他們的家中,不是在他們的屋子里,她實在有點不自在。 她就勢扶著他的手坐了起來,起身穿了鞋,伸手去整理頭發的時候,他伸過了手…… 蕭玉珠把抬起的手縮了下來,讓他以手代梳替她梳著發。 他只要不起早去辦事,隔三差五總會替她梳梳發,現下已能替她梳幾個簡單的發髻出來了。 哪怕是再平常的日子,他還是會為她做一些她總想不到的事情,如若不是他只比她年長幾歲,她有時候都有錯覺他是在把她當小女兒疼,出門在外見著好的了總要帶回來給她,在家讀完書寫完信,就會到處找她,哪怕她在廚房忙著,他隔著門也要與她說幾句話才走。 “也不知道長南在家念著爹娘了沒有?”想著他的好,蕭玉珠笑了起來,那些悲凄冰冷已全然在她身上消失,全換回成了平日的溫婉端莊。 只是這時她笑起來,還是與平常不一樣,溫婉里還透著幾許溫暖。 “他想你得緊,來之前還差我去屋子里尋你?!闭f到兒子,狄禹祥的眼也柔和了起來。 “說完事,就趕緊回家罷?!?/br> “嗯?!钡矣硐槟煤勉y簪子替她定好發,又走到她前面替她別好鬢發,“我送你過去,在門外等著你?!?/br> 蕭玉珠猶豫地看著他。 狄禹祥一動不動地回視著她…… 最終,蕭玉珠認了輸,笑著搖了下頭,再次順了他的意。 ** 蕭玉珠進門后,蕭老太君閉著眼躺在床上,沒有睜開眼。 她走到了床邊,柳三跟看毒蛇一樣地看了她一眼,一臉嫌棄。 老主子心太黑,奴婢不像奴婢,蕭玉珠想就算二叔起復了又如何,這不過是讓他又有權勢把府里美貌的丫環睡個遍,誰的臉色都不用看。 府中的公子哥從來都是有樣學樣,不是眼高于頂,就是沉迷花柳,就連墨守陳規,那些堂弟們也無一人能做到。 不過經過兩代,曾祖父在世那時的風光就已不見了。 他們這次要挾了呂府起復,如大郎所說不過是與虎謀皮,以為送去美貌的庶女生兒子,就能保全兩家的關系,可是,呂家豈是這么好要脅的,他比你勢大,你以脅迫之態出現在他面前,一等他在京中站穩了腳跟,不怕威脅了,他今日為你所忍的,必有一天會討回去。 越大的家族,越不能容忍自下而上的要脅,他給你你想要的,那是他心甘情愿給的,你伸手去要,那叫乞討,你強要,那是無仇都有三分仇。 蕭府曾大旺過,在淮安幾代下來,哪怕風光不再,在淮南也還算得上高門,可在這早已沒有淮安蕭家有大官的京中,蕭家是誰,都已沒人記得了,老太太卻還記著以往的風光不放手,以為誰都要忌憚她幾分,給她三分臉。 她不等呂府開口,就先行上門談條件,這點時間都等不起,得罪呂家而不自知,蕭家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可能等不到這床上的老太太咽下最后一口氣,就要徹底落敗了。 可這些,蕭玉珠是不會告訴她的,她能告訴老太太的,只是她從京中離開,以后最好別出現在她的眼前。 “老太君,我想跟您說點事,你還記得‘您’當年與我外祖母替我爹娘指腹為婚的時候,我外祖母贈與您的蘭花玉佩嗎?”蕭玉珠輕輕地道。 蕭老太君緩緩地睜開了眼,朝柳婆子揮了下手。 柳三猶豫了一下,看了他們一眼,無聲地退了下去。 “那老東西,還是說出來了?”蕭老太君的眼陰毒地瞇起,“這不信守承諾的老鼻夫,死那么早還是……” “您別這么說,”蕭玉珠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道,“還是多想想您想瞞的事,如有一天被人知道后,您還能不能進蕭家祖墳?!?/br> “你……” “老太君,”見她又要大怒,蕭玉珠冷眼看著她,“你要是現在被我氣死了,我就更有法子讓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信不信?” “就你……”蕭老太君荒謬地笑了起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瘋子,你以為就憑你這張嘴胡口說幾句,就有人信你?” “是沒人信,不過,二叔明年就要起復了罷?不知是去哪上任?”蕭玉珠漫不經心地道,“這時候要是多點閑言碎語,說他親母不是……” “你敢!”蕭老太君在床上張牙舞爪了起來,說著就要來拍蕭玉珠的臉,臉孔猙獰,“你到底從哪知道的?” 蕭玉珠站起身來躲過她的抓打,此時她退后了兩步,冷靜地看著蕭老太君,“老太君,帶著你打算賣的孫女兒離開這罷,記著以后有事別來找我,我外祖他們確是死了,但當年的人還沒死絕,您要是不在乎魚死網破,我也不怕隨您走一遭?!?/br>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蕭老太君死盯著她的背影,那陡然猙獰起來的臉越發地難看…… “沒死絕?”等看不到人了,她喃喃地道,“還有人沒死絕?是誰?到底是誰?” ** 盛夏的陽光下,他站在園子門口,背手向她看了過來…… 只一眼,蕭玉珠出門時的沉重就掃清了大半,她加快了步子,無視那些婆子丫環向她覷來的眼神,朝他走去。 “回家了?!彼€沒靠近,他就自自然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蕭玉珠不由微微一笑,把手遞給了他。 剛出得這園門,就見到了蕭二嬸站在門口,一臉探究地看著他們。 “侄女婿,玉珠啊……”蕭二嬸開了口,“老太君是不是醒了?” “玉珠出來的時候,是醒著的?!笔捰裰榈诨亓嗽?。 “哦,你們這是要回去?”蕭二嬸看著他們相握的手。 “是,長南在家等著我們?!笔捰裰闇\淺一笑,笑容稍縱即逝。 “可是,誰說了什么不好聽的,吵嘴了?”見他們作勢要走,怕來不及,蕭二嬸忙試探地開了口。 下人說是大小姐殺人了,可她沒聽說老太婆要拿她怎么樣,所以,這中間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讓那一向容不得人的老太婆拿這位大侄女沒辦法。 她也是沒想到,這嫁出去堂侄女,不再像以前那樣裝假了,小白兔變成了有爪子的貓,可真生是了得。 不像她女兒,讀了那么多的詩識了那么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