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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到,桂花也離了廚房,來屋里守蕭玉珠了。 隔著院子,蕭玉珠也能聽到主堂屋那邊談經念詩的聲音,酒杯相碰的輕脆聲不時也響于耳邊,直到晚上,客人送走,王師爺一家也走后,狄禹祥才回了屋。 這日他喝得不少,身上有著酒氣,蕭玉珠被他抱住,直熏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忍耐了過去。 隔日即是初三,淮南的風俗是初三回娘家,蕭玉珠醒來的時候見身邊的人還沒醒,想偷偷地爬起他的腳下床先去洗漱,哪料身子剛探出被窩半個身子,就被眼睛都沒睜開的人逮了回去。 “作甚?” 蕭玉珠小心往他臉上看去,料不準他清醒了沒有,嘴里柔聲道,“你再睡會,我下床去廚房看著桂花給你做點湯端過來?!?/br> 狄禹祥“嗯”了一聲,但抱著她腰的手沒放。 “夫君?!笔捰裰閯恿藙由碜?。 她叫了一聲,狄禹祥這才睜開眼,啞著嗓子與她道,“我頭疼,你身子也不便,就請狄丁帶禮上門去陪個罪,我們就不去了,你在家中把你要帶給族里人的東西再清點一遍,想來這也頗費一點時辰?!?/br> 蕭玉珠自是重視這次回族里的事,她是新媳婦,家里人還為她借了好馬車,讓大郎帶她回去祭祖,再是重視不過了,她帶回族里給族人的禮,從上到下,她早就按著婆婆給她說的人頭,按著親疏遠近都備了禮,早在小年那幾日就已準備妥當,哪還會事到臨頭才準備。 但狄禹祥說的這話她也無從反駁,回族參加祖祭是大事,再慎重也是理所當然,但——她回門這件事這就算了? 他好意思說這種話推了這事,蕭玉珠聽了心中有些著急,想了一會也沒想到對應之話,無奈之下只得抱了他的腰,軟聲求他道,“您就帶我去罷,一年到頭,也就這一天我能好好地回去看看爹,看看他現下住的地方,不看我不安心,我不回去,府里人還不定怎么說我,且不管這些,若是有人認為我連爹都不要了,這話傳進我爹耳里,他得多難受啊……” 她柔聲柔調地求著,臉貼著他的胸,乖順至極地依偎著他,狄禹祥睜開眼,眼睛里一片清亮,好半會,他不動聲色地輕吐了口氣,輕撫了撫她有些隆起的小腹,道,“是要去給岳父大人請趟安,不過家中有事,給府里人請過安就回罷?!?/br> “嗯?!睕]想得了他的應允,蕭玉珠驚喜不已,心中也長吁了口氣,兩人之間明明不能再緊,還往他又靠得緊了緊。 狄禹祥見她往他懷里縮,低頭憐愛地去親吻她,心中的那點猶豫到底還是散盡了。 不去,會有人說她的閑話,還是得去上一趟。 ☆、第33章 蕭玉珠想了想,沒給狄禹祥穿那件過年穿的長袍,那件長袍因著是她頭一件她給他繡的過年新衣,身上繡了不少復雜的花紋,他本就長得極好,氣宇軒昂,衣裳又極襯他,穿著人都多了幾許貴氣,看著是再好不過,但與他現在的身份不符,這個風頭他是不能在蕭府出的,于時她挑了一件素色衣料且好的儒袍出來,這也是她縫的,衣裳素,人穿著也素,多了幾許儒雅,像足了風度翩翩的才子,就算他五官硬朗,也未露出過多讓人觸目的鋒芒。 到時,他再面露幾分笑,一切再平常不過了。 衣裳不出挑,人也不太出挑,但又不壞,再好不過。 伺候好他,蕭玉珠也撿了平常在家穿的衣裳出來,青藍色的襖子也是素氣雅致,但顏色對比她的粉臉顯得老氣無比,連臉上那幾分艷麗也被淹沒了。 見她穿得也素,狄禹祥在旁看著不語,伺候她的桂花猶豫了一下,與主子道,“少夫人,那件藍色里帶點粉的襖子您穿著更是好看?!?/br> 好是好看,但就是太好看了,蕭玉珠搖搖頭,“今日是見長輩,自是要穩重些?!?/br> 蕭玉珠再明白不過風頭出得快,死得越快的道理,她哪會由他們去出什么風頭。 用完早膳,休息了一會,他們就帶著禮上了馬車。 馬車趕得慢,但路上狄禹祥還是把她用厚襖子把她包著抱在了腿上坐著護著。 讓蕭府靠得越近,蕭玉珠的眼睛就睜得越亮,狄禹祥低頭看過小妻子幾眼,見她在想著事,也沒問她的話,只是偶爾探進她的厚衣內探探她的手,摸得是溫熱的才松開。 到了蕭府,這時蕭府的側門是大打開的,他們的馬車一靠近,蕭府的大管家就小跑了過來,朝里頭喊道,“可是大姑爺和大小姐?” “是,老家人新年好,”狄禹祥已放下妻子,讓她整理著他的衣袖,淡然出聲,“狄丁,給管家的賞錢?!?/br> “是?!壁s馬的狄丁應了一聲,坐在他身側的桂花默默從袖中拿出備好的一串五文錢的銅錢給了管家。 “多謝姑爺小姐?!贝蠊芗业男π舆M那不多不少的銅錢,朝里拱了手,又朝趕馬的道,“小哥請隨我來?!?/br> 大管家的親自迎了他們的馬車進去,狄禹祥先下了車,就見不遠處的廊下有一玉面公子朝他走來,還未走近聲音已到,只見他邊走來邊拱手道,“姐夫jiejie來了,承超有失遠迎,還望恕罪?!?/br> “超弟有禮,”蕭玉珠已經微笑著與他淺福了一道,回頭朝狄禹祥溫聲道,“夫君,這是二叔的嫡長子承超弟弟?!?/br> “承超兄?!钡矣硐橄茸髁艘婚L揖。 蕭承超見狄禹祥作了一長揖,眉頭揚了揚,在他起后道了聲,“不敢,我是大jiejie的弟弟,姐夫叫我承超就好?!?/br> 說罷,他看了狄禹祥一眼,見他衣著相素,人看著也算溫雅,但到底只是小門戶里出來的人,無甚氣勢,心里對父親讓他來迎人之事也不甚看重,等帶他們去見人的路上問過云道子的幾句話,得知如公昨日就已走了的事,他眉頭不由皺了,腳步也頓住了,語帶不悅地向狄禹祥道,“如公乃我易國大儒,不知多少人心羨兄臺能受他之教,得此良師,有此良機,兄臺怎地不留他多住幾日?” 低著頭跟在狄禹祥身后半步走路的蕭玉珠聽得此話,看著地上的黑眼冷了冷。 “如公之事,不是我等小輩能左右的?!钡矣硐闇睾偷匦α诵?,蕭承超話硬,也不見他生惱。 “哦?!笔挸谐降资鞘掃\達的嫡長子,就算是得知他不能通過狄禹祥見到云道子,臉色再不快,只揮袖道了聲“也是”,沒再說別的就重提了步子。 不過,這次他走得快了,閑談也沒了。 蕭玉珠聽到急走的腳步聲抬起了眼,往前方那背著手大步走的人看了一眼,轉頭往身邊的人看去。 狄禹祥恰好低了頭看她,對著她的擔心的眼,他朝她安撫地一笑。 這一笑,知他也不是很在意,便是他什么也沒說,蕭玉珠心中還是好受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