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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道:“我不知道,現在最為難的是祖母病了,需要人照顧……”因為不確定真相是什么,所以她沒有說出自己的疑心。 楊季安忙道:“春獵期間按例各部只需要安排輪值,你二叔應該有時間在家,別擔心了。父親他們趕時間已經先走了,你快些收拾一下,我帶你去跟子騫說一聲,今年肅寧侯府沒有資格扈從,只怕他還不知道這事?!?/br> 陸啟此時不在,劉氏又疑點重重,陸微只得囑咐陸雅好好照顧陸老太太,又叮囑張mama所有飲食用具都不能讓別人經手,最后又把銀杏留下幫著張mama,這才跟著楊季安徑奔竹園而去。 趕到時才知趙騫一大早已經出城,所幸林績還在,陸微遂匆匆留了張字條便隨著楊季安出發,一路快馬加鞭,在城門口才趕上撫遠候府的大隊人馬,遙望前面幾十里官道上車馬逶迤不絕,卻是京中排的上名號的人物都已聚集在此,共襄國喪后第一件盛事。 ☆、春獵 到達秋蘭圍場時已將近日落時分, 皇室專用的帳篷金碧輝煌占了大半個場地,密密麻麻的衛隊穿著各色制服,配著同色旗幟,肅立在場地周遭,給春日和煦的風光平白增加了許多肅殺之氣。 少頃皇帝出帳,陸微跟著撫遠候府眾人下拜, 遙遙看見一片寸草不留的空場之中有一個明黃身影, 單只站著便有一種淵渟岳峙的氣勢, 只是身形瘦削, 衣袍下擺被風吹的烈烈而動,不怒自威。 這便是皇帝了嗎?陸微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不多時覺得似乎有一道視線始終追隨著自己, 抬頭看時,曾經的二皇子, 如今的紹王已出現在皇帝身邊, 目光有意無意總向著她這邊游移。 陸微心下一沉,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楊季安上前一步, 不動聲色地把她擋在身后,只聽周圍山呼萬歲,場中人喜怒不顯, 撫遠候府此次來的只有楊毅和楊季安兄弟三個。張氏一向不贊成女兒家太過活躍,所以這次便帶著楊妙清和兩個兒媳看家。楊毅聽說陸老太太生病,連夜派人回去告知張氏,請她這幾日去陸府幫著張羅, 陸微自是感激不盡。 入夜時,陸微帶著紅櫻共住一頂帳篷。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陸老太太的病,再加上四圍不斷有巡邏的兵丁走來走去,一直到深夜仍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最后她索性起身到賬外站了一會兒,遠處的篝火偶爾發出噼啪之聲,蟲聲堙沒在郊野格外清冽的空氣里,反襯得夜色更加沉寂。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下意識地停留在暗黑夜幕上明滅絢爛的星辰上,都說天上一顆星便是地上一個人,她的那顆星在哪里?前世她葬身烈火,那顆星是否也隨之墜落?今世她重來一回,一切是否都能及時挽回? 第二天一早,狩獵正式開始?;实垡获R當先,金羽箭當先射中一只牡鹿,其他皇室中人緊隨其后,眾星拱月一般簇擁著他往深林前行。 楊季安拍馬過來,高叫道:“阿微,我與你一起!” 兩馬相并之際,他低聲說:“你放心,有我護著你?!?/br> 陸微向著他莞爾一笑,道:“好,咱們一起!” 此后幾天,出于對紹王的防備心理,楊季安幾乎與她形影不離,令人意外的是,紹王一直拱衛在皇帝身邊,非但沒有制造機會接近陸微,就連頭一天那樣盯著她看的情形也沒再出現,讓陸微一度以為頭天的感覺可能是錯覺。 兩天后,皇帝起駕回宮,親近些的皇室中人都跟隨扈從。楊毅協理返程護衛事項,一早便出發在沿途安排戒嚴等事,陸微的身份既沒法與皇室親眷一起走,又不能像將官一樣騎馬跟隨楊毅,楊毅便留下楊季安和一些護衛,待稍晚時護送她返回京中。 陸微收拾完隨身物品,步出帳蓬正待去尋楊季安,忽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轉頭看時,竟是她以為已經回京了的紹王。 紹王見她回首,笑道:“好久不見?!彼┲患魇膱A領袍,越發顯得身形挺拔,玉樹臨風,再加上語氣溫和,神色可親,以及皇家培養出來的良好風度,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溫雅高貴的吸引力,若不是陸微一直對他懷有防范之意,怕是很容易被他刻意釋放的好感所迷惑。 她站在原地未動,只是行了個深深的福禮,低聲道:“見過王爺?!?/br> “陸微,”紹王見她并不靠近,于是笑著又走近些說道,“這些天我太忙,沒機會照顧你,一切都還順利吧?” 他很失望地發現陸微后退了幾步,又將與他的距離保持在了先前較為疏遠的狀態,看起來還像在月西園時一樣,冷淡,警惕。 紹王的失望并沒有流露出來,反而笑的更加平易近人:“聽說你跟趙大郎定親了?” 陸微心中警鈴大作,詢問一個非親非故的少女這種問題并不合禮儀,偏偏紹王問的那么自然,就像是老朋友之間閑話家常一般,到讓她不好繼續沉默。她想了想,謹慎地回答道:“兩家已商定了婚期?!?/br> 紹王輕笑一聲,道:“趙大郎很有膽量。三弟他,很有識人慧眼?!?/br> 陸微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三弟是指三皇子。識人慧眼,難道說趙騫是三皇子的人?這倒與她私下的猜測一致。 她心念急轉,面色上卻不露分毫。趙騫的事她從來沒有追問過,在她看來,若是有必要說,趙騫肯定早已經告訴她了,趙騫一直沒說,就證明這事不能公開,再聯想到趙騫的身份和三皇子一慣低調的作風,陸微越發拿定主意不去回應紹王的話。 眼下反而是紹王有些好奇了,陸微沒有流露出一絲驚詫,是涵養太好?還是她已經知道了?如果是后者,那趙大郎對她可算是傾心,這樣機密的事都跟她說。 這個想法讓紹王有些不舒服起來。其實他起初對陸微并沒有勢在必得的心,不過是生的美些,但皇室中人,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只是,他剛一向梁彝暗示,陸微就跟趙騫定了親,這讓他的自尊心有些不太好過,但也只是不好過而已。 但是后來,他查出趙騫是三皇子的人,私下里替三皇子監控京城的動向,這種不舒服就變成了很不舒服。三皇子素來是太子一脈的人,如今太子薨逝,儲位空懸,三皇子又收攏了太子留下的一些勢力,雖未封王,在諸皇子中已經隱隱呈現出與他分庭抗禮的苗頭,這讓他有了幾分危機感,再看趙騫的婚事就越發不痛快起來。 月西園那天,趙騫若是有眼,便該看出陸微不是他應該染指的人。而梁彝已經跟陸家遞過消息,陸微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這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很想挑戰他的威嚴啊。 紹王又笑了下,道:“趙大郎的世子之位,怕是有點懸啊。聽說趙昱在衛所干得很不錯,本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