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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案?!?/br>說完便轉身離去,想象著身后眾人的崇拜目光,徐秀也有不一陣自得。而那老秀才卻搖頭嘆息,不知心中所思所想,是為何事?☆、第三十章一枝梅(3)徐秀疑問道:“這是這個月第幾家了?”老秀才翻了翻文書,才道:“本月第十七家,總數已達七千余兩白銀?!?/br>徐秀微微吸了口涼氣,這數目已經很大了,所謂萬貫家財,這一枝梅小手一勾就入了囊中,若為自己得利,早就是一方巨富??伤]有如此,不由一陣想到:既然此人偷盜巨富錢財不為自己所用,劫富濟貧,自己是不是也該手下留情一下?只因先前葛沖的追查之下,已經有了好幾個嫌疑對象,都是有作案動機以及那個本事。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警覺性,這些人的反偵查意識也很強烈,葛沖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很是小心。老秀才淡淡看了一眼他道:“秀兒?!?/br>這稱呼老秀才很少說,見他如此,徐秀道:“先生什么吩咐?!?/br>“你想做什么樣的官?”老秀才問出了一個先前徐揚問過的話。徐秀不假思索的道:“能幫百姓做事的官?!?/br>“那你執著于捉拿這個一枝梅又有何益?無外乎在成國公的壓制下不能升官而已,又有何懼?”徐秀頓了頓,眼睛有些閃躲,道:“這是國朝法……”老秀才輕輕的將手中的文本放在桌上,打斷他道:“夠了,秀兒。不要如此在乎那個功名利祿?!?/br>徐秀眼睛已經沒有聚焦點,一直在閃躲,道:“沒有?!?/br>“有的?!崩闲悴欧稣怂哪X袋,與他直視道:“你有,你太執著這個名聲,那些案子,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你卻非要用博人眼球,故意引導他人的方式來解決,這就是你那顆求名的心在作祟。那老婦的案子,你完全可以自行給予些銅錢安頓她,或是送入養濟院便是,打籮筐也是如此,更如先前我那侄女的案子,也并不是非得演一出逼死無辜的戲才能破的了,我相信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能夠看的明白,卻緣何選這樣的方式?”徐秀臉色微微煞白,老秀才的這些話,句句誅心,將自己那些暗地里的心思看的透透徹徹。或許從當年在縣學中那一番談功利的話就開始了吧?為自己辯解,不,或許是穿越到的第二天,在那族學中,同徐輝的一句文縐縐的話開始,自己就中了名利這兩個字的毒,中了官僚這兩個字的蠱惑。難道是因為自己有十幾年的國學沉淀,有后世數百年的見識,才在心中形成了這般的自負嗎?自己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徐秀的表情有了猙獰,同老秀才道:“我是一甲探花,劉瑾將我趕出京師,我又怎能不恨,若不求名,我又怎樣能趕上那些伙伴?!?/br>老秀才點了點他的腦袋道:“你認為你天縱之才卻落得個外放七品知縣,將來或許沒有那個機會入閣,成為首相?”徐秀低頭道:“是了?!?/br>或許從一開始參加科考,徐秀便做上了一朝成為首輔,權傾天下的美夢,這是人之常情,來自后世數百年的見識,在這邊又是如此的得心應手如魚得水,任誰都會如此,可為此變得如此求名自負,還是那個錢福得意的弟子嗎,當得起錢福最后的絕命話,秀兒當為人杰嗎?老秀才同他道:“此乃讀書人的夢想,不為良相即為良醫,先生也很理解,可有些東西,并不是非得為了高位,當一縣之父母,為民請命,照樣能夠安身立命,何必求那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徐秀木然的坐在那里,應聲道:“先生說的是,可是,可是峻嶒不服?!?/br>就因為那個劉瑾是天子內侍,就可以如此目中無人,將自己貶出京師嗎,自己多年苦讀,八月科場,二月春闈,一朝登了龍門卻是如此境地。徐秀道:“不成為那個爭名奪利,玩弄權謀手段的人,能夠登上高位嗎?顯然是不行的?!?/br>老秀才搖頭道:“你想差了,若你為了求高位,什么手段自然都可以使,但你為何最后還是將伏娘判給了徐鵬舉?還不是你本心所想,既然想要做一個能幫百姓做事的官,那你的目的就不應該是不擇手段的登上高位?!?/br>“那是什么?!?/br>“不擇手段的為了百姓即可。權謀算計這種東西只是手段,用作求取高位可以,用作為民同樣可行,秀兒你要放棄求高位的不擇手段,轉為為百姓而不擇手段?!?/br>徐秀苦笑道:“那不是和一枝梅一樣了嗎?”懶龍掃著地道:“又有何不可?老爺為含冤百姓主持公道,那一枝梅為窮困百姓添衣增食,異曲同工而已?!?/br>徐秀指著徐揚道:“這下,你該滿意了,老爺想不做青天都不行!”徐秀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站起身來同老秀才鞠躬道:“感謝先生的教誨,若沒有先生,可能秀兒會越扎越深,將來可能也會惹上此間因果,得不償失,既如此,順應時勢就是了,當好一個七品縣官。不再去想什么其他有的沒的?!?/br>老秀才含笑點頭。徐秀輕輕的拍了拍桌子道:“不管我怎么想,但這一枝梅該抓還是要抓?!?/br>徐揚不解道:“為何?”徐秀這次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這是態度,我若想在這個官場混,就不能去打破他的規矩,一枝梅畢竟是犯法,若人人效仿他,這社會秩序必然混亂,也就沒有我這等親民官做事的余地,記住了,這個規矩沒有能力去改變,那么只能維護好這個規矩,并在這個規矩下去當一個好官?!?/br>這也是身有束縛的無奈了,若有點本事就學這個一枝梅,那這社會必然大亂人人自危,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一枝梅的節cao真正的行俠仗義劫富濟貧,若混入些品性涼薄之人,難免錯打無辜,而無辜遭罪,必然則要親民官去審理。難度也就會更大。只有在最開始掐滅這個源頭,在框架內行事,才是徐秀最好的選擇,這是天然立場所決定,與求不求名已經沒有關系,注定如此,也一定要盡力將那個一枝梅捉拿歸案。徐秀捫心自問,自己并沒有那個本事去行什么改革之事,能融入進現有的體制,并且努力做好,就足以為這個國家,為這個民族做上一份自己的貢獻。懶龍笑道:“聽說這一枝梅乃是奇人,這南京城大戶人家人人自危,看守嚴密也被他得逞,大人可要努力了?!?/br>徐秀哼道:“一個小小的毛賊罷了?!?/br>聽他這么一說,懶龍也不知道為何又泛起了一絲不快,或許從他嘴里說出的任何一句關于自己的話,都讓自己如此重視吧,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懶龍一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