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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怎么傷的這么重?!”賀宇風的意識中能跟這張臉對上號的只有王富貴,至于李燕歌恐怕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也難怪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于是他抗起他快步進到府中,張羅著給少年治傷。皇甫卿出來,聽見賀宇風嚷嚷,心下覺得奇怪:皇上明明下令不許王富貴進關,而且王富貴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從關外來到京師。過去仔細一看,認出是李燕歌,皇甫卿沒做聲。他不十分清楚本應在宮中養傷的李燕歌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但他知道如果現在挑明了,賀宇風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么積極地施救了,弄不好也許還會阻撓。大夫來處理傷口,賀宇風看清流血的部位和傷情后,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矢η渑呐乃募绨?,賀宇風回過頭,僵硬的面部略略抽搐,抬手指指少年。李燕歌因為觸怒承璽而被處以腐刑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矢η潼c頭道:“他是李燕歌,不是王富貴?!?,然后趁賀宇風還沒反應過來把他從客房里“請”了出去。李燕歌接連數天都高燒不退,整個人一直昏昏沉沉,不停地囈語:……救救王富貴……皇甫大人……請幫幫王富貴……開恩……皇甫大人……陸文濤拍拍手中折扇,搖頭道:“你又把麻煩撿回家了?!?/br>皇甫卿道:“這種傷根本不能走,他卻憑著最后一點清明神智來見我。眼看他倒在我家門口,難道要我見死不救?”陸文濤嘆氣,知他心軟,要他看見落難之人卻不加理會,除非天下的貓全體改吃素。想到一事,道:“皇上對敗軍之將從不寬待,連戰功赫赫的馮老將軍戰敗了,都被罷免所有官職,并交了大量罰金才保住性命。依著皇上的性子,怎么會對李家兄弟如此縱容?對王富貴,殺又不殺,放又不放,罰也不罰,算是什么意思?”像王富貴這樣沒有任何戰績和背景的人,換了別人恐怕早就一道圣旨過去斬立決了;而李燕歌也免不了或斬首或充軍或流放,現在卻只是趕出宮就了事了。皇甫卿苦笑道:“皇上是在等我去請旨?!?/br>“怎么說?”“根據情報,邊境上的小股騰格勒流匪并不成氣候,派成名將領去未免小題大做。王富貴此次出戰,一是為了剿匪,二是皇上在試這個人;能贏是最好,戰死也無妨。贏了,便是皇上慧眼識人才,恭喜皇上又得一員猛將;”皇甫卿對天拱手,然后又用指節敲敲桌面,“戰死,那是王富貴紙上談兵辜負皇恩罪無可赦死了自己活該?!?/br>陸文濤覺得新奇,難得聽見他用這種口氣說話。似乎很是不滿呢。皇甫卿繼續道:“王富貴潰敗但逃得性命,皇上不許他進關,便代表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李家兄弟和我有些淵源,皇上知道李燕歌走投無路下會想到我,于是把他趕出宮方便他來求我,而我一定不會忍心袖手旁觀?!?/br>陸文濤點頭道:“如果沒有增援,王富貴要憑余下的數百騎翻身,是絕無可能。兵權雖在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你手上,但如無皇命擅自調兵,身為太子舅父的你便有‘逼宮’之嫌。就算要邊關駐軍出動幫助王富貴,如不事先報備,也是個要命的把柄。要增援就必須得到皇命,至少是口諭?!?/br>“不錯?;噬系鹊木褪俏胰デ筮@個皇命?!被矢η錈o奈地笑。這陣子他心灰意冷,懶得去管朝中的是是非非--不,應該說他從來都不怎么關心朝廷里的是非。上朝和議事的大部分時候,他都只是聽著而已,偶爾被問道,一句皇上圣明就都打發了,看起來簡直和發呆沒兩樣。也難怪承璽要覺得不忿。陸文濤道:“那皇甫兄打算怎么做呢?”皇甫卿一攤手:“去求旨?!蹦呐麓巳ケ囟ú粫p松。陸文濤驚道:“你明知--!”發覺不妥,硬生生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皇甫卿微笑,淡若清煙:“王富貴是勝是敗,不是他一個人的勝敗,而是整個聚華帝國的勝敗。戰事上,他也算是我的門生。于公于私,我都應該去求這個旨?!?/br>[原創](20)如題,外加雙子:P陸文濤知他心意已決,勸也沒用,無聲地嘆息。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只求這句話不會應驗在皇甫卿的身上。皇甫卿進宮面圣,長久都沒有音信,大家早已料到,所以并不怎么擔心。旨意遲早是會下來的,只是早晚的問題。經過精心調理,李燕歌的傷情漸漸穩定,高燒也退了,只是還很虛弱,時睡時醒。賀宇風偷偷竄進來,摸到李燕歌床邊,仔細地看他。想起王富貴剛從軍之時,有次被自己cao練的太狠了,也曾經發燒倒下,就像這樣白著嘴唇,臉上因為發燒而泛著紅暈。不愧是雙生子,這樣不動不說話,靜靜地躺著閉著眼睛,真是一模一樣,幾乎分辨不出是兩個人。都是因為長眼前這張臉的人,太過好心的皇甫卿才又自動踏入承璽的陷阱。王富貴那個書呆子!不會打仗就不會跟皇上直說嗎?逞什么能?!賀宇風不滿地撅嘴,抬手成拳,對李燕歌凌空虛打了幾拳。還覺得不夠解氣,又隔空捏住李燕歌的面頰用力地擰,朝外面虛拉,最后猛地放手,讓想象中被自己拉開的rou啪地縮回去。賀宇風這才覺得滿意,交叉著雙臂得意地笑。胳膊卻被扯住了,只見本應沉睡的李燕歌抬手拉住了自己,半挺起上半身,眼睛睜地老大。“……皇甫大人!皇甫大人--!”他的聲音因高燒而嘶啞,眼神讓見慣戰場的賀宇風也心中一驚,急急想甩開他,掰著他的手道:“兩天前他就為你進宮求旨去了!你都問過五次了,怎么還沒弄清楚?!豬頭啊你!”聽了這話,李燕歌的眼神和緩,眼瞼垂下,抓著賀宇風的手也松開了,整個人松懈下來,倒回原處重又睡去。賀宇風心砰砰跳,趕緊逃出客房。到了走廊左右看看有沒被人瞧見自己的狼狽模樣,兩個婢女剛轉過彎,正從走廊盡頭走來,于是賀宇風干咳一聲,挺直腰板大搖大擺地離開,一派若無其事。從這天起李燕歌算是正式從昏睡中清醒了,半睜雙眸望向窗外門口,安靜地等待著。又過了兩天,皇甫卿才從宮中回來。憔悴了些,眼下多了些黑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