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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br> 彭允笑容僵住,李白這副態度,仿若他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盡是丑態百出,別人看的也是他的笑話。 “如今有才之人可到朝廷自薦了,知禮這般苦讀也無濟于事,不如一試?” 知禮總算將彭允故作熱情的手甩開來,道:“無論是詩詞歌賦,亦或是經義策問,我都不在行,須得多加學習,怕是還需要些時日?!?/br> 彭允看向李白,意味深長道:“也是,不過我想太白兄文采如此出眾,想必不日將趕往長安了罷?!?/br> 李白剛要說話,忽聽得人冷哼一聲,道:“到朝廷自薦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若是普通讀書人尚可一試,我聽說這位可是商人出身,莫不是以為入贅了許家,便洗脫了身份?” “裴寬你......” 李白眼中泛著冷意,許自正剛要為他辯解,李白用眼神阻止了他,笑道:“不知是哪些人誤解了太白,故而和裴長史說得此話,想來裴長史聽人講話是不分真假虛實,如此輕信他人,太白還未見過如此單純之人?!?/br> 裴寬想了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李白是在變著法子罵他蠢,怒道:“你膽敢辱罵我?難道我有說錯?我裴寬此生最討厭的不是商人,而是那些為了仕途連最起碼的尊嚴都舍棄之人。你說我聽到的都是假的,我且問你,你自知身份配不上許家,緣何娶了許家娘子為妻?” 他們聲音愈來愈大,周圍人也慢慢聚集起來,或是幸災樂禍,或是看熱鬧,也有那么幾個對李白報以同情,要知道裴寬此人是人死理的,凡是他認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亦不會給人留有余面。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李白不慌不忙,亦不見一絲羞惱之色,反而笑的愈發溫和:“長史此言差矣,我與娘子成親乃是眾人撮合,亦是緣分,加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太白父母雖不在,阿叔的話便如同父母。況且成親之后,我與娘子恩愛兩不疑,此乃太白之幸?!?/br> 裴寬抖了抖胡子,道:“誰問你那些了,你敢說你心里沒有一絲己欲?許家可是名門世家,縱然你得了一個李姓,也無皇室無關,莫要往臉上貼金?!?/br> 裴寬的話當真是一點臉面也不留,眾人好奇的看著李白,期待著他的反應。 第28章 當時明月在(六) 曾幾何時,李白也被問過同樣的話,何以同為李姓,卻只是個卑微的商人出身? 李白記得幼時隨父親離開碎葉城,也曾問過父親這個問題,當時李客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遙遙望向長安,眼中一片荒涼。 “卻不知誰人姓李,如今也是由裴長史在管著的?!崩畎椎?,“而天下間的姻緣也是要先過問裴長史方可,照此理說下去,莫非這天下也是裴長史的天下?” 裴寬眼睛瞪得如銅鈴,上前一步道:“花言巧語,休得曲解我的意思!口舌如簧,怪不得會將許家哄得團團轉,可惜了許相公一世賢名,如今卸了職,年紀大了,也變得識人不清了?!?/br> 許自正反駁道:“裴寬,我許家的女婿可不是你能隨便污蔑的,你自己怎么想我是管不著,但你最好管住你那張嘴,莫要以為我許家不如以前,可以任人欺凌!” 李白對許自正笑道:“父親何至于發怒,倒是不值得了,裴長史欲效仿李斯魏征,仗義直言,只可惜自己真假莫辨,是非不分,人云亦云,何以指正他人?著實可惜!” “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來日定當知曉!”裴寬說不過李白,眼見周圍人都在為李白暗暗叫好,頭腦發熱,只放下這句狠話來! 受過裴寬當眾羞辱的人并不在少數,但都礙于是他的晚輩,亦或是心虛,只得吶吶應諾,不敢出言分辨,如今見有人總算狠狠教訓了裴寬一把,簡直大快人心! 彭允見李白竟然把裴寬說教一番,冷哼一聲,忽然笑道:“說起來,我前幾日突然見了一個人,那人也是來自昌明,興許太白認識也未可知?!?/br> 李白朝他看過來,見彭允朝一旁桌上正在胡吃海喝的一人走去,他在那人耳邊低語幾句,那人朝李白看了一眼,放下手中油膩膩的雞腿,往自己身上隨意擦了擦,走了過來。 “李十二,好久沒見了??!” 那人舉止粗狂,也不知道是如何進的梅花苑,最為奇怪的當屬劉使君。 劉使君奇怪的看著那人,道:“我記得未曾你給送過請帖,你是如何進來的?” 那人沒有說話,彭允答道:“此人是我帶進來的,因在街上遇到,向我打聽太白現在何處,我想既然是太白的朋友,那必不是什么外人,于是便自作主張的帶來了,還請劉使君勿要見怪?!?/br> 已然如此,劉使君自然不好在說些什么,否則豈不得罪了彭家。 “太白兄,你可識得此人???” 彭允將那人讓了出來,李白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似乎有幾分的眼熟,卻是記不清叫什么名字了。 那人笑的流里流氣,道:“如今李兄可是許家的女婿,貴人多忘事,記不起來也是正常。只是李兄莫不是忘記了在昌明做的事情了?彼時李兄仗劍為民,可是好威風??!” 李白忽然想起來,當時一行人中仿佛是有這么一個人,那時人數眾多,亦有一些跟隨他們胡亂制造混亂之人,此人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對這人的印象卻不深。 李白笑了笑,實話實說:“我想起來了,只是那時人數太多,太白不能一一記得,敢問這位兄臺大名?” 那人嘿嘿一笑:“太白兄昔日混的風聲云起,如今也是令人刮目相看,怎么,看到昔日故友,不打算略幫一二么?” 李白沒有理會他的話,只似笑非笑的看著彭允。 裴寬仿若拿到了李白的把柄,哈哈笑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以前交的好友,如今怎么裝作不認識了?你再伶牙俐齒,這次看你又能說出個什么花來!” 李白淡淡一笑,轉而問向那人:“你說我倆是故交,那么我且問你,可知我父之名,年齡幾許,師傅又是何人?” “這......”那人說不出來,慌忙看向彭允。 彭允臉色亦不好看,低聲道:“你看我作甚么,我以前又不識得他!” 李白仍面帶微笑,只是眸中冷意更甚,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一句,眾人俱已看清場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