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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竟然也不歡迎她了,這是怎么回事?任嬸愣了愣,才極為不情愿地回轉。她哪里曉得,張仲微現在不愿納妾,是他自己真意識到,妾室乃家宅不寧之根本,而非林依所逼,因此方氏不聽他的勸,非要朝他屋里送人,在他看來,就是想要破壞他和和美美的小生活——他這樣想,倒也沒冤枉方氏——她老人家,可不就是這樣打算的? 東京,方氏聽過任嬸的回報,倍感絕望:“難道要讓我去求大夫人?” 楊氏一向看不上方氏,怎會幫她?任嬸覺得這條路太不靠譜,于是勸方氏道:“大夫人巴不得看著二夫人你落難呢,叫好還來不及,怎會幫你?還不如另辟奇徑?!?/br> 方氏這會兒是一點兒主意都沒有,聽了任嬸這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問道:“你還有甚么法子?” 任嬸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道:“二夫人,依你看,如果大少爺去替你向二老爺求情,勝算有幾成?” 方氏認真想了想,道:“肯定有八九成的希望,至少比仲微的話管用,畢竟他們如今已不住大房家了,而二老爺還要靠著伯臨的學館教書,怎會不給他面子?”她講完,又嘆:“可是伯臨的態度,你也瞧見了,他不肯去哩?!?/br> 任嬸笑道:“有一個人的話,在大少爺面前最管用的?!?/br> 方氏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卻是帶著氣惱:“你是指李氏?伯臨同他兄弟一樣,都是見了媳婦忘了娘的?!?/br> 任嬸點了點頭,道:“正是她,若她能幫著二夫人勸一勸大少爺,大少爺一準兒就答應了?!?/br> 方氏道:“當初伯臨入獄,我是開口趕過她的,她恨我還來不及,怎會幫我?” 任嬸笑道:“貿然前去,自然是不會幫,須得先賣一個人情與她,這才好說話?!?/br> 方氏心中升起希望,忙問:“甚么人情,快快講來?!?/br> 任嬸先問道:“李氏當初離家,是否心甘情愿?” 方氏肯定道:“自然不情愿,她已是嫁過一遭人的,又帶著個孩子,若不是手里還有幾個錢,怎么過?” 任嬸很開心地笑起來:“既然如此,二夫人何不扮一回紅娘,撮合她與大少爺?” 方氏先是憤怒,當初李舒進門,她就是不同意的,認為高官家的閨女,不好拿捏,如今好容易趕出去了,還要接回來?但她仔細一琢磨,李簡夫已然倒臺,李舒如今的娘家,還不如她呢,就算再接回來,料想也神氣不起來,揉圓搓扁,還不是由著她這個婆母? 她心里的一口氣,慢慢順了過來,臉上也漸漸帶了笑,夸任嬸道:“這主意果然不錯?!?/br> 任嬸見事情有望,也很高興,又叮囑方氏道:“二夫人,此事不可cao之過急,先莫要提起你的事,等李氏重新進了門,備禮感激你時,再向她提起?!?/br> 方氏不同意,擔心李舒忘恩負義,進了家門就不認她。任嬸偷偷白了她一眼,暗道,常聽張家那幾個讀書人講甚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果然是不錯的,方氏自己是這樣的人,就以為人人都跟她似的。 這些話,她不敢講出來,只好耐著性子跟方氏講道理:“二夫人,大少夫人是要強的人,若她曉得你另有目的,就不肯了。她若不愿意,你還能找誰幫忙去?” 好說歹說,終于讓方氏聽了進去,答應先撮合張伯臨與李舒,再提求情的事。 任嬸認為,張家的幾個男人,都是服軟不服硬,因此要想達到目的,就得以情感人,于是第二日起了個大早,到前面羅家酒樓借來磨子,磨了一堆江米粉,蒸了幾個團子,讓方氏帶上,趁熱給張伯臨送去,一路上,又跟著叮囑了好些話。 方氏到學館尋到張伯臨,將熱乎乎的江米團子遞給他,又摸了摸他的臉,道:“上回來時,就覺著你瘦了,今日特意起了個大早,做了幾個家鄉的團子,趕緊拿進去,同你爹趁熱吃了罷?!?/br> 張伯臨真以為她是特意來送吃食的,感動到熱淚盈眶,將團子送進去后,馬上又回轉,請方氏進到一間休息室,與她斟茶來吃。 方氏見他肯與自己坐下講話,驚喜異常,暗贊任嬸的主意果然高明。她接過張伯臨奉上的茶,卻不吃,望著他道:“我兒,你消瘦得緊,看來只有妾室,確是不頂用,沒有正室在身邊,就是不行?!?/br> 張伯臨聽見這話,還以為她是來勸他另娶的,一根弦立刻緊繃起來。 但方氏卻道:“李氏那人,雖然蠻橫些,但料理家事還是不錯的,加上又與張家添了孫子,我也就不同她計較,你不如擇個吉日,還把她接回來罷?!?/br> 勸張伯臨把李舒接回來,事情本身,并不能讓他驚訝,畢竟張仲微夫婦早就勸過他無數次了,但這樣的話從方氏嘴里講出來,就令他太過震驚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盯著方氏看了又看,總覺得那番話的后頭,還有個“但是”。他的確沒有猜錯,方氏沒有目的,怎會甘做好人,不過她是經任嬸叮囑過的,將后頭的轉折藏起來了,因此張伯臨等了半響,也沒等來變化。 張伯臨自新租了房屋,就有意將李舒接回,只是苦惱如何去向張梁講,此刻聽見方氏有同他一樣的心思,欣喜若狂,忙道:“娘有這樣的打算,何不去向爹講?” 方氏苦笑道:“你爹恨著我呢,怎會聽我的話?” 張伯臨失望道:“我做兒子的,更不好提了,看來我此生與她無緣?!?/br> 正說著,有學生來請,張伯臨便告了罪,朝教室去了。 方氏自學館出來,想到白跑了一趟,心情很是糟糕,就將一腔怒火,撒到了任嬸身上。任嬸滿腹委屈,道:“大少爺又不是不肯,只是讓二夫人去向二老爺提一提而已,二夫人為何不答應?” 方氏氣道:“二老爺會聽我的?” 任嬸回嘴道:“聽不聽的,講了再說,二夫人這樣一來,自個兒把自個兒的路堵死了?!?/br> 主仆倆都認為自己才是有理的那個,吵吵鬧鬧地朝東京去了。 張伯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連方氏都在想念李舒,他還等甚么?如今他屋也租了,賺的束修,也養得活家人,正是將李舒接回來的好時機,但他卻遲疑,不知如何向張梁講。 他不是不好意思,只是當初趕李舒走,張梁也有份,如今他這做兒子的去提,豈不是在打老子的臉?本來指望方氏幫忙,卻被拒絕了,如何是好? 晚上學生放學后,他還不想回家,便與張梁在學館門口分手,獨自朝官府后衙去,想找張仲微吃兩杯。張仲微正同林依逗小玉蘭玩耍,見他愁眉苦臉,忙問緣由。 張伯臨苦笑著講了煩悶之事,向張仲微道:“要不你幫我向我爹提一提?” 張仲微還沒應答,林依卻嗤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