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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親自來問問,才能安心?!?/br> 此時張仲微正在房里磨蹭,一件見客的衣裳總也換不好,林依急道:“見時昆一面,要了你的命?” 張仲微雖然做了知縣,在林依面前,還是當初的少年模樣,一面扯衣帶,一面嘟囔:“我家的丫頭,不給就是不給,有甚么好問的?!?/br> 林依哭笑不得,道:“那你就出去,當面拒絕他,好叫他死了這條心?!?/br> 張仲微手一頓,接著飛快穿衣,道:“這話在理,我這就出去會會他,叫他死了這條心?!?/br> 林依瞧著他出門,忙招手叫來青苗,道:“快,咱們也上前頭去?!?/br> 青苗不明白,伸手扶了她,疑惑道:“我們去前頭作甚?二少夫人若要去,怎么不同二少爺一起走?” 林依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傻妮子,咱們是去聽墻根,怎能正大光明?!?/br> 青苗見她要偷聽,還講得理直氣壯,笑個不停,待扶著她到了外書房,貼著墻根站定,再朝窗內偷瞄了一眼,才發現里面坐的是時昆,一張臉立時就紅了,扭身要走。 時昆為甚么要娶青苗,到目前為止,都是張家人自己猜測,林依不愿青苗留下遺憾,這才特意帶她來聽墻根,此時見她要走,忙一手拉住她,一手伸出食指,放在嘴邊晃了晃,叫她稍安勿躁。 書房內,時昆的聲音先傳了出來:“張知縣,前幾日我遣媒人上門,不知……” 張仲微沒等他講話,就出聲打斷:“不必再講,我家的丫頭,你不用再打主意?!?/br> 時昆道:“張知縣是否對我有誤會?我是真心實意想求娶青苗?!?/br> 張仲微哼道:“真心實意?你是對我家的客棧真心實意罷?” 時昆笑道:“張知縣也太小看我時某,那間客棧,張知縣不愿賣我就算了,同我娶青苗有甚么干系?” 張仲微語氣里滿是不相信和不屑:“你敢說你別無目的?” 時昆道:“自然是有目的的?!?/br> 此話一出,窗外兩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尤其是青苗,小臉慘白一片。 里面,時昆問張仲微道:“其實我前面還有個娘子,被我休了,張知縣可知我為甚么要休她?” 張仲微道:“想必是不賢?!?/br> 時昆道:“非也,我先前那位娘子,出身書香門第,父兄都是有功名在身上的,她為人又賢惠,又孝順,還給我添了個兒子?!?/br> 張仲微掩不住驚訝:“那是你高攀了,這你都敢休?” 時昆道:“世人都道商戶下賤,那位娘子也不例外,她萬般都好,就是不許我經商,成天在我耳邊嘮叨,勸我棄商從農,最好還買個官做?!?/br> 張仲微道:“那也是為了你好?!?/br> 時昆卻道:“所謂人各有志,我經商,也不全是為了錢,只因從小就愛這門行當,哪日不翻賬本不撥算盤,心里就發慌。她不許我從商,這叫我怎么活,還不如送她回娘家,另覓良人?!?/br> 張仲微遲疑道:“這與你要娶青苗有甚么關系?” 時昆的語氣里,滿是向往:“我若早曉得張知縣家的青苗能寫會算,還撥得一手算盤,先前那個娘子就不娶了,直接把青苗抬回家去,從此我在外跑生意,她在內算賬,真真是天作之合。若她不愿安于室內也無妨,我們商人家,沒那許多臭規矩,就隨我東西南北地跑去,與我作個好助力?!闭f完又道:“張知縣懷疑我求娶青苗的目的,乃人之常情,但就算我娶了她,得不得好處,也是張知縣說了算,又何須擔心?” 里頭的張仲微,不知是甚么態度,許久不曾出聲,直到窗外的林依等到心焦,才聽得一句:“青苗是我夫人的陪嫁,此事須得問她去?!?/br> 這便是準了,里外的人都聽了出來,時昆甚么反應,林依看不到,反正她自己是一陣狂喜,不是為張仲微點了頭,而是為時昆待青苗的一番情義。 青苗抹著淚,雙膝跪下,欲感謝林依,又怕里頭的人聽見,只好磕了兩個頭,爬起來攙了林依回內院去了。 里面的時昆欣喜若狂,拜倒謝過張仲微,準備回家備聘禮,但還沒走出院門,就被一名小丫頭攔住了,定睛一看,原來就是先前見了他就跑的那個。 那丫頭正是桂花,奉了田氏的命令,來請時昆入內一敘。時昆直覺得荒唐,他一名男子,哪能隨便去見個寡婦,忙謊稱有事務在身,轉身就走。其實田氏就躲在墻角里站著,見他要走,忙出聲喚道:“時大官人?!?/br> 時昆吃了一驚,忙舉目四望。田氏有桂花放風,大膽出言:“上次多虧時大官人相救,一直沒機會去謝你,我這里有一個荷包,權當謝禮,還望時大官人莫要嫌棄?!?/br> 時昆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一聽這話,就知田氏甚么心意,不禁皺眉道:“時某不缺荷包,田夫人自用罷?!?/br> 時昆喜歡的,是青苗那樣的堅貞自愛,他看不上倒貼過來的女人,言語里未免就帶上了些鄙夷。田氏聽了出來,大惑不解,若是時昆對她無意,又緣何贈扇與她?她本是膽小怕事之人,但因有了改嫁執念,就難免孤軍一擲,遂將心中疑惑,拿出來問時昆。 時昆早把那扇子給忘了,聽她提及,突然想起,那把團扇本是準備送與青苗的,因此扇柄隱秘處,刻了個時字。他想到這里,大駭,那刻字若被人發現,誤會他與田氏私通,如何是好?看田氏這樣子,巴不得與他沾上關系,因而團扇的秘密,不能讓她知道,須得想個法子,將團扇騙回來的好。 時昆有了這層顧忌,不敢照原意拒絕田氏,更不敢在此處久留,遂匆忙換上三分笑臉,安撫了田氏幾句,稱此處不好說話,待來日得閑再來瞧她。 第236章 繁事化簡 田氏也怕被人瞧見,只得眼淚汪汪、極為不舍地看著時昆去了。 時昆回到家中,長吁短嘆,長隨問道:“張知縣不肯放人?” 時昆搖頭道:“張知縣只說要問過夫人,這事一多半是準了?!?/br> 長隨奇道:“既是準了,那老爺不急著去備聘禮,在這里發甚么愁?” 那日救田氏時,長隨也是在場的,因此時昆不瞞他,將田氏有意,扇子藏字一事托盤而出,然后繼續傷腦筋,琢磨那偷扇子的方法,問道:“我買通田夫人跟前的丫頭,把團扇偷出來,你看如何?” 長隨更為奇怪了,道:“那扇子乃是老爺好心借與田夫人遮羞的,既然借出時是正大光明,為何討還卻要偷偷摸摸?” 這可真是當局者迷,時昆猛一拍大腿,叫道:“是這個理,老爺我沒白養你?!彼R上命長隨磨墨,鋪紙寫信,提筆時,覺得田氏春光泄露一事,不能提,不然壞了她名節,又是自己的干系,于是小小扯了個謊,稱前些日解救田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