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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招待客人,流霞與田氏正奇怪沒見林依,就見她在門口笑道:“大夫人賞臉,去吃盅酒?” 楊氏卻不愿意,道:“你殺豬,我高興,但那外頭都是些村人,我不愿去與他們同席?!?/br> 林依曉得她是官宦夫人,只不過丁憂而已,因此能理解她心情,便道:“是我疏忽,我叫青苗與大夫人端幾碗菜來?!?/br> 流霞忙道:“我去,我去,勞動她作甚么?!?/br> 楊氏瞧著她朝廚房去,嘆道:“無錢百事哀,如今我們淪落到與下人住一個院子?!?/br>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為何有此一嘆,林依愣了愣才明白過來,這舊屋自二房一家搬走,原屬他們的那幾間,就全改作了下人房,楊氏官宦夫人,卻與下人做起了鄰居,心里自然不舒服。 田氏安慰楊氏道:“娘莫要難過,明年出孝,咱們就要進城了,且再忍耐幾個月?!?/br> 楊氏早已算過,要明年十月孝期才滿,因此她并不樂觀,仍是滿臉抑郁。住房一事,一時半會兒是改善不了了,林依不知如何勸慰她,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晚上青苗收拾完地壩上殘局,回房居然也感嘆:“都怪二房一家搬去了隔壁,害我們只能與李家幾房下人同住?!?/br> 林依大惑不解,問道:“若不是住了這么些下人,都來與你幫忙,方才你收拾桌子,能有這樣快?” 青苗一面洗手,一面忿忿道:“好是好,可他們不止有媳婦子和丫頭,還有男人和小子呢,方才就有個楞頭小子瘋言瘋語,叫我罵了回去?!?/br> 有人調戲青苗?林依一愣:“誰?膽子這樣大,我同大少夫人講去?!?/br> 青苗見她愿意替自己出頭,便將那小子的名字講了。 第二日,林依真去了李舒房里,將她家小子調戲自己家丫頭一事講與她聽。林依的意思,是叫李舒對下人勤加約束,可李舒覺得,丫頭又不是正經小娘子,調戲了又能怎地,遂提議,干脆把青苗配給那小子。 在林依心里,如今青苗不僅是個丫頭,更是她的伴兒,哪肯隨便與她配個小子,于是斷然拒絕。 李舒見她不愿意,也就罷了,喚了甄嬸來,叫她去訓斥那小子。林依真心謝道:“我曉得自己多事,為個丫頭叨擾大少夫人,只是我孤身一人,唯有青苗做伴,難免將她看得重些,還望大少夫人見諒則個?!?/br> 林依是重情意,李舒卻理解的是另一層意思,所謂孤女門前是非多,哪怕是個丫頭,也是須潔身自好的,不然人人覺得她家的丫頭好調戲,耍著耍著,難免就輕薄到她自己身上去。 轉眼甄嬸來回話,道:“照大少夫人吩咐,已訓過那小子了,他再也不敢了?!?/br> 林依福身又謝,李舒忙起身回禮,道:“甚么了不得的事,說起來還是我家下人錯在先?!?/br> 林依見此事解決,便欲告辭,李舒卻留她道:“林三娘有事要忙?若是有閑暇,就陪我坐坐?” 林依聽得這話,就曉得她是有事了,便重新坐下,笑道:“我能有甚么事,只怕言語粗鄙,擺起龍門陣,入不了大少夫人的眼?!?/br> 第79章 李舒施計 李舒微微一笑,命錦書另換過一道熱茶,方妝作漫不經心問道:“三娘子這個丫頭哪里買的,又老實又忠心,告訴我地方,我也去買一個?!?/br> 林依笑道:“青苗哪能與大少夫人這幾位相比?!?/br> 她將方氏當初買丫頭,分丫頭之事講了,李舒挑了重點來問:“大少爺曾經也有個丫頭的?” 這也不是甚么秘密,林依便照實答道:“是有一個,名喚如玉,后來不知哪里去了,大概是犯了錯,被二夫人賣掉了罷?!?/br> 李舒遣去方大頭家的小丫頭,早探得消息回報,她一面回憶小丫頭的話,一面繼續問林依:“張家分家前,也算得村中大戶,為何二老爺連個妾也沒得?” 林依道:“怎么沒得,之前有個銀姐的,被二夫人換去了她遠房親戚家?!?/br> 李舒緊問:“那遠房親戚,可是叫方大頭?” 林依點頭:“大少夫人怎么曉得?” 李舒笑道:“不知何時聽人閑話中提起,因此來問問?!彼f完,便喚小丫頭上湯,道:“今日熬了一樣好湯水,林三娘嘗嘗?!?/br> 林依聽楊氏講過,那些講究的人家,都是客至上茶,客走上湯,她猜想這大概就是李舒要送客,于是起身告辭。 錦書送她到門口回轉,笑道:“這位林三娘雖也是生在鄉間,卻是很懂規矩,不像二夫人上回,湯都喝干三碗,還不曉得走?!?/br> 屋里的下人都捂嘴偷笑,連李舒也勾了嘴角。甄嬸喚過打探消息的小丫頭又問了幾句,向李舒進言道:“大少夫人,此事宜早不宜遲,再不動手,孩子都落地了?!?/br> 李舒并不知那孩子,張伯臨自己也是不想要的,還道送如玉去方大頭家,也是他的意思,于是就想使個置身事外的法子,想了一時,招甄嬸近前,囑咐了幾句。甄嬸會意,還叫打探消息的小丫頭去,尋到銀姐,許了她些錢,又遞與她一包藥粉,教她如何行事。 銀姐自從做了方大頭家的妾,日夜做活,錢卻沒得一文,因此見了那些錢,很是意動,但卻又疑惑,問道:“是哪家主人叫你來的?” 小丫頭得過吩咐,不肯直說,只伸出兩根指頭晃了晃。 能想到害如玉的,必是張家人,而張家二字打頭的,除了張梁與方氏,還能有何人,總不會是毫無干系的張仲微。但如玉早已對銀姐澄清過,發誓賭咒稱她肚里的孩子,不是張梁的,因此銀姐有疑惑,既然如玉與張梁沒得首尾,方氏為何要害她? 銀姐是有心眼兒的人,再想錢也不愿做糊里糊涂的事,因此不肯答應那小丫頭,只道:“她與我又沒得干系,我不能無緣無故害人?!?/br> 那小丫頭胡謅道:“怎么沒得干系,我可聽說二老爺就是因為她,才舍得把你送到方大頭家來的?!?/br> 銀姐還是不信,道:“我來方大頭家,乃是因為金姐,那時如玉還不知在哪兒呢,再說她發過誓,說她與二老爺并無干系?!?/br> 小丫頭心一驚,問道:“那她說了和誰有干系?” 銀姐道:“這倒不曾講過?!?/br> 小丫頭放下心來,繼續胡謅:“明顯哄你的話,你竟也信了,她若不是心里發虛,怎會不講孩子的爹是誰?!?/br> 銀姐聽了這話,覺得有理,不知覺就對如玉疑心起來。小丫頭將錢與藥塞進她手里,道:“去把這安胎藥煎與她吃了,你放心,這藥并不害人性命,事成之后,還有賞謝?!?/br> 銀姐猶豫著接了,小丫頭轉身便走,銀姐忙拉住她問道:“你到底是哪家的丫頭,我為何從未見過你?” 小丫頭照著甄嬸的吩咐,答道:“是任嬸叫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