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顯得更黑更密了，底下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好無辜……

他收回手，有些局促地抿了下唇，開口：“你——”

他還沒“你”完，顧樂抓住他的手拉了過去。

“？”

顧樂將手放到了自己后背，劃拉了兩下。

這意思是要他繼續拍背？凌越看著他的臉，右手順著脊背往上，來到之前的位置輕輕拍了一下。

顧樂對他點頭，示意他繼續。

凌越便順著他的意去拍。一邊拍，他一邊伸手去觸他的淚濕的臉頰，說道：“我看你脾氣也蠻大?！?/br>
顧樂偏過臉，在他手上試探著蹭了兩下。

“……”

濕乎乎的觸感肯定是不好的，但凌越沒有移開手，就這么任他蹭了。

顧樂越蹭越放肆，頭往他這邊拱，相對應的，身子也移得靠他很近，像是恨不能整個人都黏到他懷里來。

“哎，你……”

凌越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難以拒絕，尤其是對方一邊蹭還一邊發出奇怪的呼嚕聲，像是只尋求撫觸的小動物時——

他沒再克制自己，伸手在這只“小動物”的頭頂上呼嚕了一把，隨即順著對方的后頸一路摸到他的尾椎骨，探到屁股底下墊住，另一手攬住他的腰，把人抱了起來。

顧樂驚了一跳，掛在凌越身上左右看看，等被抱到椅子上坐下，才繼續埋頭去蹭對方。

凌越靠在椅背上，仰面隨他蹭。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顧樂還沒蹭夠，跟湯青青吵出勝負的凌澤找到這兒來了。

這家伙在外人面前還是很能做樣子的，保姆阿姨帶他來敲的門，所以他一面親熱地叫著“小樂”一面走進屋里來，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喊顧樂傻子。

“哥你真的在跟他玩啊，”凌澤看著顧樂像只小貓咪一樣乖乖坐在凌越腿上，還隨便凌越摸頭摸下巴，心里莫名就有些氣，“你對他干嘛了，他怎么會讓你抱？”

他邊說邊朝兩人走過來，凌越抬抬下巴，指著對面另一把空椅子：“去那邊?！?/br>
凌澤從小就被他欺負到大，被迫養成了察言觀色的習慣，如今一見他這個表情和語氣就知道自己要夾著尾巴說話了，只能默默走到對面坐下。

他把腳踮在地毯上，帶著椅子往前移了些，沒話找話道：“他今天怎么這么乖，平時都不讓人碰一下的?！?/br>
凌越看他一眼：“嗯?！?/br>
凌澤被看得心一緊，好一會，才小聲提出要求：“哥，你把他給我摸一下吧？”

凌越沒答應，手在顧樂下巴撓了兩下，說：“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小傻子’嗎，上回還跟我抱怨青青總是因為要陪這個傻子，都不能跟你玩?！?/br>
“……”凌澤被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他之前在樓上摸我臉了，我得摸回來?！?/br>
第3章一起來吸人形大貓·3

凌越當然沒給他摸，凌澤眼巴巴地看了一陣，見對方始終沒有可憐自己的意思，最后只能溜去找湯青青玩了。

人一走，系統給凌越脖子上又糊了一層貓薄荷，顧樂原本被擼得昏昏欲睡，一聞見這味道，立刻呼哧呼哧又蹭了起來。

“……”

凌越被他的大動作弄得腦袋往后仰，只覺得自己被磨蹭的頸間又熱又癢，心里滿是說不出的怪異爽感。

【哇，好感度到30%了，加油??！】

突然響起的機械音讓顧樂僵了僵，停住了蹭動。

“怎么了？”

顧樂停在那兒沒動——通常耳朵里冒出聲音時，他總會非常倒霉，要么突然沒力氣，要么就莫名爆哭……因此現在這個聲音一出現，他就條件反射地繃緊了神經。

耳朵里又冒出一句飛快的機械音，但這次除了吵點，沒做什么別的：【愣著干嘛，繼續蹭啊，把他皮給蹭禿嚕了！】

“怎么了？”凌越有些不解，抬起顧樂的臉看左右看看，“怎么突然沒勁了，哪兒不高興？”

鼻間滿是濃郁的貓薄荷味，作為一只沒多少思考能力的小貓崽，等了等也沒等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顧樂“嗚”地叫了一聲，又歡快地蹭了起來。

凌越有些無語地按住他還想繼續問，但顧樂扭來扭去一下就掙脫了，兩只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往他身上招呼，時而撓時而抓，沒什么章法，也沒什么力道。

“！”

——就在顧樂蹭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顧爸帶著凌澤和湯青青開門進來了。

三人一進屋就看到顧樂埋在凌越身上狂蹭的畫面，一時都有些呆滯。

系統控制著貓薄荷的味道逐漸變淡，顧樂又多蹭了兩下，才轉頭對顧爸短促而歡快地叫了一聲：“pa！”

他平時除了偶爾嗚兩聲很少發出聲音，這一句“pa”還是顧爸費了好大的勁才教會的，通常在他想得到某物或者想達成某事時，才會叫出來求顧爸。

顧爸帶著兩個小孩走過去，對他伸手：“先下來?！?/br>
顧樂把手放到他掌心，磨磨蹭蹭地挨下凌越的膝頭。

他被牽到顧爸腿邊站好，眼睛還不時地朝凌越看去。

“看樣子樂樂跟你相處得很愉快?！?/br>
凌越從椅子上下來，正要說話，顧爸彎腰幫他整理衣服，問：“你呢，覺得怎樣？”

凌越回答：“我覺得也很好?！?/br>
“小樂都讓你抱了，當然好了?！绷铦稍谝慌员锊蛔?，酸溜溜地插話，“青青你說是不是？”

湯青青搖搖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常來顧家，多少有些知道顧爸爸的脾氣，就目前這個看起來有點嚴肅的談話氛圍，她一點也不想發出聲音。

凌澤見她不接，張嘴還想說話，顧爸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笑著問他：“小澤也很喜歡跟樂樂玩？”

“喜歡啊，”凌澤看一眼顧樂，“就是他老不愛理我?！?/br>
一旁的湯青青撇撇嘴，這家伙成天把“小傻子”掛在嘴邊嫌棄，之前還差點跟顧樂打起來，說這話也太虛偽了！

顧爸笑笑，另一手搭到顧樂肩上：“他平常是不太愛動，從小就這樣……”他說著把視線移到凌越身上，提出邀請，“我看你們兩兄弟都挺好，有空可以多來?！?/br>
凌越還沒回答，凌澤已經狂點頭了：“好啊，我走過來也很快的?！?/br>
兩家就隔了幾棟小洋房，確實離得不遠。

“你自己過來？”顧爸被這個耿直的孩子逗笑，“那來前記得叫你爸媽打個電話，不然不行?！?/br>
“好吧，可我爸媽要是不在家怎么辦？”

“那就……”

一旁的顧樂見他爸爸跟凌澤說起話來，開始不耐煩地做起小動作。

對面凌越一直留意他，眼看著他的腳趾在軟皮鞋內動來動去，拱得鞋面此起彼伏，不禁覺得好笑。他開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