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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手里正拿著長長一疊密信,里面記錄的全是華鑫近來的近況,他眉頭時緊時松,又把信反復讀了幾遍,指尖輕輕在信紙上摩挲,仿佛能透著這張紙,撫摸著她的臉龐。 大力猜拳輸了,被派來匯報情況,在門口探頭探腦了一會兒,見謝懷源不耐地向她看來,這才邁著蓮花步走了進來,努力細著嗓子道:“大人...你吩咐的事,已經準備停當了,那里的軍士都打點好了,即可就能上路,還有沈府那里...已經買通了那兩個下人,您備下的藥也已經下到她飯食里了,您看...?” 謝懷源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心里有話,我這么做只是為了有備無患,畢竟...我輸不起?!?/br> 大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過來,嘆了口氣道:“您說的是...沈府和阮梓木哪里,已經把在會稽服侍過小姐的家人帶來了,咱們要不要...?”她做了個下切的手勢。 謝懷源不悅地看了她一眼:“若是那些人都死了,便是坐實了她的罪名?!?/br> 謝懷源難得把情緒如此明顯的表露在臉上,大力立刻閉嘴不敢吱聲了,他收回目光,繼續道:“那些人雖跟著到了鎬京,但族中父母妻兒親眷都在會稽...” 大力立刻明白了,拍馬道:”要說還是您主意多,打蛇打七寸,俺就想不到這些?!?/br> 謝懷源不理她,繼續道:“這些人知道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不必過于擔心...”他頓了一下,眼底有些陰冷:“但那個沈家三小姐和阮梓木,絕對不能再留了?!?/br> 大力點頭道:“俺也覺得,這倆人太禍害了?!?/br> 謝懷源閉了閉眼,目光忽然一柔,吩咐道:“你去讓宮里的人留心著些,她吃得住的可好?可有擔驚受怕?” 大力嘴角抽了抽,苦著臉點了點頭,她正要開口說些什么,突然門外傳來聲音:“大人,皇上讓您午時進宮一趟...是為了郁陶小姐的事?!?/br> ...... 華鑫愕然地看了來人一眼,訝然道:“阮...大人,怎么是你?”不會是來看木秀妍的吧。 阮梓木沖她微微一笑,十分自覺地做到桌子一側,含笑道:“我現在真不知該叫你郁陶好還是華鑫好?!?/br> 他語氣十分熟稔,華鑫聽得有些不舒服,微微皺眉道:“華鑫是哪個?” 阮梓木見她不承認,也不著惱,只是悠悠然捧著茶盞道:“其實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不是自愿成為郁陶的,畢竟故事是故事,真實是真實,故事可以善惡分明,可以跌宕起伏,但現實不會,你是個聰明人,冒充郁陶的風險遠比好處要大得多,況且郁陶的出身雖高,但卻是個空架子,你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呢?” 華鑫懶洋洋地道:“大人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br> 阮梓木見她抵賴,微微一笑道:“當初皇上以爵位逼迫謝懷源找回郁陶,其實就是為了不讓他順利襲爵,他也是個人物,竟想到了用你來冒充,這樣一來,皇上那里也無話可說,而且你表現著實出眾,若不是繪碧無意中撞見了當初那座破廟之人,只怕是到了現在都無人發覺你的身份?!?/br> 華鑫最怕的就是此事牽連到謝懷源,聽他說話,手心已經濕漉漉地汗濕了一片,轉頭冷冷地瞪著他道:“你們污蔑我可以,莫要敗壞我兄長的名聲?!?/br> 阮梓木輕輕一笑,只當她是畏懼謝懷源勢力在硬撐,他低聲蠱惑道:“想想你進京以來的坎坷,你再看看,如今你被軟禁許久,他可曾來問過一聲?不過是拿你當顆棄子罷了,他利用完你,如今你沒了價值,他自然不會再管你,恨不得讓你把所有罪名都一人扛了,他才好明哲保身,他既然待你如此刻薄寡恩,你又何必再幫他保守秘密?” ☆、96|829 華鑫真恨不得把茶盞丟在他臉上,這等人,拋棄對自己不離不棄的結發妻子,等發跡了之后又幫著別人來對付自己昔日的結義上司,竟還有臉說別人刻薄寡恩?她冷冷一笑道:“大人說得話,我一概都聽不懂,只是我想問一點,如今蕓娘今安在否?” 阮梓木微微一怔,就見華鑫繼續諷刺道:“蕓娘為了你改名換姓,跟你私奔,舍下自己的娘家,她如今是個什么光景,你比我更清楚,大人這樣的人,竟有臉說別人刻薄寡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阮梓木倒是沒想到她口舌也是如此凌厲,略微詫異了一會兒,才避重就輕地輕輕帶過:“蕓娘不過是妾室,她種種做法,不過是盡了為妾室的本分罷了?!鳖D了頓,他又胸有成竹地笑道:“我的事姑且不論,姑娘你未來該怎么走,你尚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歲月,難道就這么悄沒聲的沒了?” 華鑫冷笑道:“人不都是這樣嗎,死前廣廈千萬,死后不過一口薄棺,不悄沒聲的沒了,還想死得怎么轟轟烈烈?” 阮梓木沒想到她如此油鹽不進,干脆挑明了道:“反正你冒充郁陶的罪名已經坐實了,你若是不想死的話,那便一口咬死了是謝懷源當初為了蒙騙皇上,逼迫于你的,你還或許有一線生機?!彼闹猩跏呛V定,但凡快死的人,有一根救命稻草都不愿放過。 華鑫給他這番無恥言論氣得話都懶得說,只是低頭喝茶,卻也懶得搭理他。 阮梓木以為她喝茶是為了思索利弊,因此極有耐心地在一旁等著,他等著等著,忽一轉頭看見了華鑫握著茶杯的纖纖十指,細白動人,神思忽然有些恍惚,想起了舊日念頭,只不過因為大皇子也看上了她,這才作罷,可如今...他看著那細白手指,和滑下一截袖管的皓腕,心神一動,猛地握住了柔滑的手掌。 華鑫本來是借著喝茶去火,沒想到被他猛然握住,登時嚇了一跳,手里的茶盞握不穩,立刻滑落了下來,在青磚地上摔得粉碎,她連忙甩手厲聲道:“你想干什么?!” 阮梓木不答,反而借著機會更欺身近了一步,然后微微低頭,肆意嗅著她身上的甜香,華鑫這回是真毛了,隨手在桌子上抓了個茶壺就劈頭砸了過去,阮梓木下意識地一閃,雖然沒被砸到,卻也兜頭淋了不少熱水,意識一下子清明起來。 他反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竟然也不惱,反而低低笑道:“等你冒充郁陶的罪名坐實,那時自然會把你下了大獄,牢獄那時什么地方你知道嗎?但凡那里的女人,只要稍微有點顏色的,都活不過兩個月,牢頭睡完了換獄卒睡,一個不好還要被些黑心的獄卒拉出去接客,日夜不得消停,那等日子,你能受得???還不如你現在就跟了我,日后搭救你也有個由頭?!?/br> 華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