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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本,鐘二手里拿了個玉管筆在轉啊轉,看來都是栽在伴讀這個大坑里了。 華鑫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除了尼桑和鐘二之外,就屬端坐在最前方的一個男子最為出眾,他容貌只是清秀,但他吸引人之處不在五官,而是舉手投足宛如春風融雪晴翠流波,溫和從容,坦蕩自然。 昭寧見了他,立刻跑上去見禮,然后撒嬌笑道:“四哥哥好久沒來尋我了?!?/br> 那男子笑道:“本來打算過幾日去看你的,沒想到你就來了?!?/br> 當下華鑫就明白他是誰了,卻是皇后的嫡出皇子,昭寧的同胞哥哥——姬奉明。他頭上其實也有兩個哥哥,不過都夭折了,現在最長的是大皇子,嫡出的是這位四皇子,兩人都是儲位競爭的強有力人選。 昭寧大概是混熟了,拉著華鑫做介紹,姬奉明微笑著拱手道:“郁陶meimei?!?/br> 華鑫還禮道;“四皇子表兄?!?/br> 昭寧拉著華鑫繼續介紹,那個還粉嫩嫩一團的正太是十一皇子姬奉賢,還有其他幾個來做陪讀的世家的公子,除了還在溫泉莊子里的大皇子,和幾個路都走不穩的小殿下們,龍子們基本上都在這里了。 昭寧笑道:“今個人來得好齊全?!比A鑫開始不解其意,后來才明白過來,像是謝懷源等人都有公職在身,不可能日日來,若是遇到公事了,勢必要告假的。 華鑫看著昭寧和四皇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親熱勁,又看著自家尼桑跟沒看見自己似的低頭看書,不由得一陣氣悶。 她擺好東西,在位置上坐好,正抬眼看著龍嘴更漏,盤算著還有多長時間太傅才到,忽然眼前伸來一只修長的手,手上托了一盞琥珀色的茶,正逸著裊裊的香氣。 華鑫順著看過去,發現是鐘玉正眼含笑意的看著她,溫聲道:“春飲花茶,可助散去體內的寒邪之氣,從而產生陽氣?!?/br> 鐘玉看到華鑫怔愣的看著她,心里微微一笑,上回華鑫無視他的場子果然找回來了,他對女人果然還是無往而不利。 華鑫滿腦子轉的都是‘隔壁老王隔壁老王隔壁老王隔壁老王’,然后深覺得此人沒品,其實好色倒也并非稀罕事,只是惦記人家老婆未免太過無德,她想了想,不懷好意地笑著道:“鐘叔叔到底是年紀大些,做事周全,換了我就想不到,郁陶先在此謝過了?!?/br> 華鑫看著鐘玉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默默地念:對,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第29章 上課 鐘玉嘆了口氣,一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表情離去了,華鑫嘴欠又無聊地又陰損一個人成功,四面環顧之時,頗有一種當年孔明舌戰群儒的風采,她左右看了看,大生獨孤求敗的寂寞。 又等了片刻,一個身穿朝服的白胡子老頭夾著書本前來,老頭子鶴發童顏,雖已經年老,但顧盼之間神采威勢不減,此人乃是當朝太傅魏涼,三朝元老,兩任帝師,據說當今天子見了他都得怕上三分,至今年紀一大把,仍然奮斗在第一線。 魏太傅看著一眾學生見過禮,這才捻了捻胡須,微笑著示意大家坐下,略微說了幾句開場白,就直奔主題。這魏太傅講經簡直跟念經一般,不但內容枯燥無趣,句句都是儒家大道理,而且三句不離子曰,說話還都是‘之乎者也’,明明是寥寥幾十個字的內容,他非能從先秦夏桀暴政一直講到當今祖皇帝的仁政,不時還要插幾句先賢大圣的論述。 更難的是,他還飄飄然乎自我陶醉,渾然不管底下的學生走出去的神猶如脫韁的野狗一樣一去不復返。 華鑫終于明白昭寧那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究竟從何而來了,春天本就容易春困,偏這魏太傅的聲音直如最好的催眠曲。她聽得百無聊賴,終究一時手癢,從抽兜里抽出一張草紙涂涂抹抹,不過片刻,一襲女人的衣裙出爐,她在臉的位置戳了個洞,然后遞給昭和,指了指魏太傅。 昭寧把臉的位置對準魏太傅,然后比了比,手一抖,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狂笑起來,她提筆發揮,在上面又畫了烏云一般高高堆起的發髻,上面亂七八糟插了一大堆步搖發釵,珠花玉翠,然后遞給華鑫,兩人抱著肚子對視無聲地大笑起來。 昭寧秉持著有福同享的精神,隔著屏風就遞給四皇子,后者似乎想笑,然后又硬是忍住了,坐在他左側的姬奉賢好奇地伸頭一看,終于忍不樁噗嗤’一聲,這一聲好比在琵琶曲里突然出現了一聲二胡,本來是魏太傅一人獨奏,突然加了一聲不和諧的雜音。 魏太傅本來正和先賢大圣們做著高度的靈魂交流,正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聽到這一聲,立刻回過神來,瞪著十一皇子道:“殿下因何發笑?” 別說十一皇子了,就是他老子周成帝見了魏太傅,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小正太嚇得手一抖,本來準備藏起來的紙就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魏太傅擰著眉毛撿起一看,登時大怒道:“這時誰干的?!” 華鑫暗叫一聲不好,和昭寧面面相覷,低著頭堅決不開口。 那邊魏太傅還在一臉痛心疾首的發飆,怒道:“爾等不學無術,不學無術!對著圣人之經典,還能做出如此宵小之事,簡直沒有心肝!”他吹胡子瞪眼地發了一會兒飆,才舉著這張紙,怒聲問道:“這是何人所為?!” 華鑫和昭寧依然縮著頭不吭聲,其余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承認,魏太傅轉了一會兒,惱火道:“好好好,既然眾位都是不敢當之人,那就今日都不要回去了,什么時候這事情水落石出,什么時候再回去!” 華鑫和昭寧對視了一眼,都嚇出了一頭冷汗。那屏風不大,四皇子轉頭看到自己meimei一臉慌張,嘆了口氣正要認下,就聽見后面傳來一道淡薄的聲音:“回太傅,是我畫的?!?/br> 華鑫頭腦飛轉正想著怎么讓兩人蒙混過去,聽見這聲音,魂兒都嚇飛了一半。 謝懷源斜了一眼一臉緊張地看著她的華鑫,眼光似有嗔怪,卻沒有多少惱火。華鑫心里卻更是緊張,生怕這老頭一時興起打了尼桑的手板,她咬著牙正想站出來認了,就聽見魏太傅問道:“當真是你?” 他手里還舉著華鑫和昭寧的杰作,面色滿都是不信。他雖年老卻又不糊涂,謝懷源才不是干出這等無聊事的人,那就好比道士念佛經一樣不靠譜,但是誰能讓他這么做呢?老頭子小眼睛閃了閃,目光落到做賊心虛的華鑫身上。 魏太傅心里嘆了口氣,他德隆望尊,自然不可能小女孩計較,心里那點火也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心知謝懷源是要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