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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輕輕點在他的眉心,就見那一對兒濃黑的長睫動了動,他猛地張開眼,眼波凝住。竹露驟然消散,又是一片高傲冷漠的冰寒。 華鑫也嚇得回過神了,訕訕地想要收回手,卻被他突然握住,她一驚,下意識地想要縮回。 謝懷源覺得手里握著的手,骨骼勻稱,溫軟柔滑,如同握著上好的美玉,卻又比玉石多了幾分生動,他心中微動,心里的某處好似有細柔的羽毛劃過,漾起些微的漣漪,酥軟了全部的心思。 只是謝懷源終究是謝懷源,不過片刻,他還是冷靜地緩緩松開,硬起心腸,把心底的漣漪冰封起來。 華鑫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謝懷源卻好似沒有追究之意,只是探頭看了看車外,問道:“到哪里了?” 華鑫小心翼翼地答道:“已經出了未央門了?!彼粗x懷源沒有追究的樣子,靈機一動,膽子陡然肥了起來,笑問道:“我能不能讓車夫再多走幾圈?” 謝懷源等著她的解釋,華鑫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負責照管我的那幾個人,總不能便宜了他們?!?/br> 看謝懷源沒反應,她喜滋滋地探出頭對著車夫道:“再轉半個,不,一個時辰?!钡人s回腦袋時,就聽見一道溫和小意的聲音傳來:“可是郁陶小姐?” ☆、第24章 男主和反派 華鑫轉頭,就看見阮梓木穿著一身古肅的官服,頭戴著通天冠,正沖她微微一笑,她微微錯愕之后,就是面色一沉,緩緩點頭道:“阮大人好?!?/br> 阮梓木面色有些訝然,但隨即面色就恢復了平靜,微笑道:“蕓娘常在家里與我提起小姐?!?/br> 華鑫聽到蕓娘,面色和緩了下,溫言道:“正好我也惦念著她呢?!?/br> 阮梓木忽然一轉頭,對著馬車道:“謝小公爺可在?” 華鑫轉身看去,就見謝懷源撩開車簾走了出來,淡問道:“你有何事?” 阮梓木躬身施了一禮道:“小公爺與我有知遇之恩,此次進京事忙,還未曾拜見…” 謝懷源慢慢道:“拜見就不必了,只是你最近在忙何事?” 阮梓木目光一凝,露出幾許鋒芒來:“有幾個士官違反軍規,下官的行司馬之職可是小公爺一手提拔的,自然應當執法從嚴,方不負小公爺的期許?!闭f到行司馬之時,他眼底微微露出一份不屑和恚怒。 他自詡金鱗,怎么甘居一方小小的池水中?更何況他自小就知道,他是與別人不同的,他好似帶了些前世的記憶,每每思考事情時總與旁人不同,奇妙詭譎,但卻更為犀利直觀,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水利農田,他都可以信手拈來。以往在家族里被欺壓了那許多年,一直忍氣吞聲,隱藏鋒芒,如今好容易等到出人頭地的機會,大皇子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他又怎么會再忍下去? 至于謝懷源...他無非是想利用自己的才能,卻又不愿意給自己相匹配的地位榮華,既然他謝懷源先不仁,那他也只能另投山門了。 想通了此節,阮梓木連最后一絲念舊之情也拋下,帶了幾許張狂笑道:“良禽擇木而棲,千里馬也需要伯樂,大人以為呢?” 謝懷源淡淡道:“我只知道,你口口聲聲要從重處罰的,卻是你昔日袍澤?!?/br> 阮梓木立刻就想反駁,華鑫見勢,立刻上前給尼桑助威,故意諷笑道:“若是美玉,自然需要卞和來識珠,若是千里馬,也是要伯樂來相認??扇糁皇菈K頑石,只是條灰驢,難不成還要為難卞和伯樂不成?” 阮梓木微微皺眉,轉頭看她,這一看竟微微發怔。他本來接近華鑫存的是不正的心思,對她相貌品行不曾多加關注,只要她是謝家女兒便可。 不過幾月不見,如今一眼看去,發現她微蹙著眉頭,嘴里說著冷嘲的話,卻不讓人有半分反感,好似情人之間的嬉鬧一般,嫵媚多情,渾然天成,竟然比幾個月前更加動人。好比山寺里艷極了的桃花,開出紅云也似的明艷。 不過他到底不是凡人,收斂心思,淡笑著迎風裝逼道:“人各有志,頑石也好,美玉也罷,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用處?!彼焐线@么說,心里想得卻是男兒一世,不過求的是醇酒婦人,酒色財氣,我若是能得到這等相貌殊異又身份高貴的佳人,也算是快意了。 其實就算華鑫貌若無鹽,但只要她是謝家的女兒,謝懷源的meimei,能夠被他收入房中肆意褻|玩,那也足夠讓他興奮不已了。 面隨心動,他腦子里想得是不正經的事,臉上自然帶出幾分邪意來。華鑫沒看出來,謝懷源看到了,面色不由得一寒,只聽‘啪’地一聲,阮梓木俊秀的臉上就浮現了一道紅腫的鞭痕,嘴角也伸出了絲絲血跡,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 謝懷源手腕一抖,收回鞭子,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這一鞭打你,沒有任何原因,是因為我想打你,我比你強,所以你就得生受著,不得有半分不滿,你可知道?” 阮梓木心中大恨,不過心念轉動之間,又硬是壓下了所有不滿,死死地咬著牙根道:“下官…知道了?!?/br> ‘啪’又是一聲響,阮梓木的左邊臉頰也出現了一條對稱的鞭痕。 這些他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著直起身,謝懷源單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馬鞭:“第二鞭,是告訴你,只要你一日不如我,在我面前就得彎腰低頭地說話——不論你存的什么樣的心思?!?/br> 說罷,連看也不看在原地氣得渾身顫抖的阮梓木,拉著華鑫就上了馬車,一上馬車她才感覺氣氛不對,帶著些猶豫道:“小公爺這樣對他…是否不妥?”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來著。 謝懷源目光森冷,轉頭道:“你倒是護著他?”想到剛才阮梓木看她那一瞬眼神火熱,甚至還帶了幾分yin|念,他身上的氣溫又是低了幾度。 華鑫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沒沒沒,當我什么都沒說?!毕肓讼胗洲q解道:“我是怕有人借此攻訐你?!?/br> 謝懷源面色和緩,卻沒說話,只是面色冷然地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華鑫不敢再開口,只好老老實實地同他一起沉默。 好不容易憋回了家,謝老爹見到華鑫的第一句話就是:“怎么回來的如此晚?”第二句就是“你母親不是派了轎子過去嗎?怎么要你哥哥來送,耽誤了他的正事可如何是好?” 謝老爹果然很有天然黑的天分,只這兩句話就把華鑫氣得犯了好幾個白眼,她平了平氣兒,面色委屈驚慌地道:“都是女兒的錯,不關大哥哥的事,是女兒的轎子遲遲不來,大哥哥怕女兒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