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堅強，好像潛意識中被剝奪了‘哭泣’的權利。孩童生命中最可靠的父親很少出現在她生命中，母親又是個溫婉的人，所以從記事起，司小喃就克制著自己，從不在外人面前哭泣。

    漸漸地，她忘記了應該怎么哭。

    可當第一聲哭泣發出來后，她就怎么都止不住了，儲存在身體里十幾年的淚水像是終于找到了缺口，如洪水般傾瀉而出，沖破堤壩。

    “你不要動了…”司小喃重重咬在他鎖骨上，帶著哭腔嗚咽的說，“不要罵我，不要跟我分手…”

    “嗯?！备缎蕻斦嫱Ａ?，摟住她輕輕拍著司小喃的背，免得她被自己淚水嗆到。

    “我不想這樣啊，我真的不想這樣啊…”司小喃崩潰的貼在她懷里，哭得聲嘶力竭，似乎要把多年來的委屈一并爆發出來，“為什么我以前不好好學習啊，為什么差那么多，為什么努力沒有用??！”

    “不是沒有用，你是cao之過急?！备缎抻帽蛔影阉?，就著現在的姿勢坐起來翻個身，讓司小喃跨坐在她身上。

    他沒有哄著讓人別哭。

    到現在這個時候，她需要的只是一場大哭。

    “我沒有時間了啊，高三很快的，我怕我不能去找你…”司小喃哭著打了個嗝，把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往付修身上蹭。她的手指在付修后腰上收緊，拉出幾道長長的痕跡。

    嘖，早知道給她剪個指甲了。付修想著，沒有攔她，任司小喃在自己身上到處做標記。

    “你為什么要管我，你不管我就好了?！彼拘∴纯嗟乇ё∷?，哽咽著質問，“明明是我的錯，怎么你比我還要難過。你…”

    “乖?！备缎夼牧伺乃谋?。

    “你為什么不干脆打我一頓…”司小喃哭泣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咬住下唇問，“你打我吧?！?/br>
    “嗯，打過了?！备缎薇е辶藘删?，見司小喃沒有繼續爆發的趨勢了，從床頭扯過紙巾處理戰場。

    司小喃眼睛紅彤彤的，盯著他問，“那里打過了…”

    “床上解決的?！备缎薨阉哪槻粮蓛?，又拉回來親了親，“剛才解決了一半，還有剩下的一半。你受不住，先給你留著?！?/br>
    說完，他慢慢把自己退出來，抱著淚汪汪的女朋友往浴室走。

    司小喃無理取鬧的發泄過，乖巧的跟兔子似得，蹭著付修囁喏的問，“誰、誰說我受不住了？”

    “安分點?！备缎薨阉胚M沒怎么用過的浴缸里，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等你養好了再說?！?/br>
    鬧騰到那種地步，司小喃總算沒有動不動死犟著要做題了。冬天越來越冷，她縮在付修的被窩里干脆不肯下床，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上廁所都有人抱著去的神仙待遇。

    到第四天，付修遞給她一張安排表，表格上把每天的學習和活動時間都安排的很詳細，什么時候睡覺什么時候上廁所什么時候玩手機都寫在上面。

    “以后嚴格按照這份表格來，最多只允許三分鐘誤差，明白沒有？”

    “嗯嗯?！彼拘∴郧傻狞c頭。

    今年司爸爸放假剛好攢到了過年前幾天，他回來孟嫻非常高興，整個人像是年輕到了少女時期。父母每天同進同出，到處玩樂，看家的任務落在兩個小同學身上，還有掛燈籠貼春聯裝飾屋里。

    加上農歷年還是個重要的日子，付修的生日。

    去年司小喃為了給付修過生日沒少準備，導致后來一年里付修無論對她再怎么照顧遷就，提起生日這茬總是輸了一截。

    可今年司小喃總跟付修在一起呆著，加上學習任務繁重，沒有時間太琢磨準備。付修也提前警告她不許浪費時間，搞什么驚喜之類的。

    可生日還是得過，畢竟每年只有一次，還是二十歲的大生日。

    “你都二十歲了…”司小喃跟他坐在自家空蕩蕩的客廳里，忽然就開始感慨年齡了，“說起來，你是不是上學晚??？”

    付修搖搖頭，解釋，“沒有，父母走的時候留級了?！?/br>
    說話的時候付修正在剪窗花，剪好的窗花放在旁邊整整齊齊擺成一排，有各種小動物的，還有各種好看的圖案。

    其實付修本來不會剪這個東西，是司爸爸隨口提了句，今年過年要不要在家里貼幾個窗花，然后他就上網搜了步驟，剪得有模有樣。

    “你是因為復讀成績變好了，還是成績一直就這么好??？”交往這么久，司小喃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學神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后天努力的？

    “我沒有復讀，是單純的留級，沒去學校?！备缎薨炎詈笠粋€窗花擺在旁邊，放下孟嫻那把裹了紅布的鈍鐵大剪刀，看著司小喃說，“那一年我在找你?！?/br>
    “你…”司小喃心里又感動又辛酸，撇撇嘴說，“真蠢，你當時就不知道問我名字嗎？”

    “忘記了?！备缎拚嬲\的夸贊，“你長得太好看，讓我忘記了問名字這件事?！?/br>
    “那…”司小喃一時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她不知道付修找自己的一年是怎么過來的，但肯定很辛苦。她果斷決定跳過這個話題，——現實很美好，她才不愿意每天憶苦思甜。

    “我們出去玩雪吧，”司小喃興奮的提議，“去年下了好幾次雪，每次都很好看。我一直想去玩，都沒機會?！?/br>
    付修當然沒意見，“好啊，你想怎么玩？打雪仗？”

    “打雪仗我們兩個人很無聊吧，應該多叫幾個。剛好正在放寒假，把林二木他們也叫過來…”司小喃翻出手機，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幼稚，“你說，都快奔三的人了，打雪仗是不是很幼稚？”

    “說誰奔三呢？”剛二字開頭的付修立刻反駁。

    其他幾個人都沒覺得幼稚，一聽要打雪仗，來的一個比一個積極?？h城雖然人少，但到處有人走動，雪地被鏟掉的不少。幾個人一合計，偷偷溜到學校cao場來了個回歸童年。

    cao場放假沒人收拾，雪地保存的很完整。司小喃吆喝了一聲，陸陸續續來了八個人，還能湊出好幾對。司小喃身體里搞事的想法蠢蠢欲動，拍著腦門琢磨出一個規則出來。

    “咱們分組吧，三組，每組兩個人?！彼拘∴d奮的搓搓手，說，“我跟付修一組，寧決和小晨，李歡和萌萌…”

    “等等，喃姐！”被分到的人都沒有意見，剩下的兩個人不樂意了。林二木連忙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