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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河邊。侍衛們齊齊地拿起了刀將百姓們逼退了幾米,本來是有一些百姓想著乘機把沈言推進河流里,讓她也體會一番絕望的滋味。但是被侍衛們阻攔的這般遠,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還是可以繼續砸沈言的,似乎只有這種暴力的方法才能宣泄他們內心的憤怒和絕望。 沈言不想與他們計較,但是已經一周這群人還這般鬧事便有些煩躁了。她皺了皺眉,總歸還是不忍心殺一儆百。任何一個人都是無辜的,她沒有理由殺人,更何況對于她來說或許殺人也解決不了這件事情。 她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將胸中抑郁著的憤懣之氣完全排出,接著才蹲下身仔細地盯著這里的水。 水面平靜無波的,只是很渾濁,就像是河底的淤泥全部都被人挖出來然后浮到水面上一樣。沈言眉頭皺了皺,還是決定要下河看一看,只是……她猶豫了一下偏過頭看了一眼傾瀟月,原主應該是個旱鴨子的只是不知道傾瀟月知曉不知曉。 沈言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不要胡亂使用原主不會的技能。畢竟……性格的轉變還能說是受了刺激,不會的東西突然會那就有些難以解釋。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順著河流往下走,河流在尉犁南面的城墻處被堵上了,而堵得痕跡還很新,似乎不是河流在這里斷掉了一樣。 一直鍥而不舍地跟隨著沈言的一行百姓中突然響起了巨大的疑惑聲:“這河什么時候在這里斷了?”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把這條河流在這里就斷了流,還是被堵上的斷流。 沈言頓了頓,轉過身看了那人一眼:“這河以前是能流到尉犁城外的?” 那人條件反射地“恩”了一聲,竟然都因為驚訝而忘記了咒罵沈言。 “何時斷的流?”沈言又問道。按理說,尉犁城下了這么久的雨,不應該產生自然斷流的情況,只可能是人為的,而且這里還有很明顯的施工痕跡必然是人為的! 這次那人倒是沒有回答她,只是搖了搖頭便沉默了。所有原本氣憤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似乎沒有人知道這事情。 沈言偏過頭想了想,指揮了知水性的侍衛下河去探一探路。 那人二話不說,直接下了河,岸上的人焦急地等待著。 過了片刻,那人從水里冒出了頭。與他一起出水的還有一具泡得泛白的尸體。 “報太子妃殿下,河下的尸體還有很多?!笔绦l走上前俯在沈言的耳邊說道。 所有本來沉默下來的百姓瞬間激動了起來,所有人都往前沖著想要將沈言推下河讓她去為這些人賠命。 沈言臉色蒼白地想到了自己來時說的那句話:“把這些尸體處理了?!彼^的處理,便是這般處理的么? 大水初至,清風徐來。三言兩語治水患,有燕來時瘟疫生。這句話當真這般靈驗?嚴重的水患,斷流的河流,突如其來的瘟疫,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所有的一切都是傅清風和沈言來時所做的改變。 沈言閉了閉眼睛,接下來呢,還有別的么…… 突然懷疑 第五十七章 沈言還不知道這首歌謠羅穗義并沒有說完整,那之后跟隨著的兩句話則是“八千里血流成河,數億年休養生息”。而這一切,似乎都意味著尉犁城的這場災難怎么都躲不過。 沈言此時也顧不得會暴露自己知不知水性這件事情了,只慌亂地跳進水里迅速地潛游到了了充滿尸/體的地方。黑色的長發在水中飄散著織起一張密集結實的網,沈言小心翼翼地把頭發撥開一些,那下面是泡得泛白地早已腐爛的臉,連衣服都早已破成了一片一片的,□□的皮膚腐爛著露出來或青色或鮮紅的血管。 她蒼白著臉色忍著胃里翻涌著的不舒服感,還有心里一直翻涌著的歉疚,這些人本來是可以入土為安的,可卻因為她一句話而泡在這樣深的水里,便是死了也不能安息,是她的錯誤。她仔細地看著,讓自己銘記這份痛苦,一直到胸腔里涌起一股抑郁之氣并且漸漸難以呼吸以后,她才往河岸上游去。 河邊的百姓們早已罵罵咧咧地離開了,似乎覺得沈言進了那條河就是死路一條全無生還的機會,再加上她在河里停留的時間有些長也就慢慢地沒有人相信她能活著上來,便全部都離開了??傊?,她從水里出來以后,河岸上站著的就只有跟隨著過來的侍衛和傾瀟月了。 沈言一直手扒在河岸邊上,伸出另一只手將已經垂在眼前的濕透了的頭發往后捋了捋才撐著打算從河里起來。但是在河岸上收到的刺激有些過了,胳膊和雙腿都酸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傾瀟月倒是一直帶著看穿一切的笑意,她在沈言往上竄了一下卻沒直起來之后才伸出手讓沈言攀著自己的胳膊直了起來。 沈言剛一上岸,便面色蒼白地大口吐了出來,到后來實在是沒有什么可吐了便開始干嘔。邊吐邊流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宣泄自己內心的情緒。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般無能過,似乎來到這里之后一直在依靠著別人,一直在給別人添麻煩,還讓這些人都…… 想到這里,她終于停止了哭泣。解決不了問題的行為,都是無用功。她想了想,決定還是給左燕發信鴿讓左燕去西蜀國看一看,縱使有一點可能也不能斷然放棄。而此時她不能出尉犁,傅清風已經離開了,她身為太子妃更不能離開。若是她此時選擇出去,那么……尉犁再無未來。 所有的百姓、官員都會迅速失去所有的希望,直奔死亡。 那時,尉犁才會成為真正的修羅地獄,而那血泊之上永遠都不會開出鮮紅艷麗的彼岸花。 沈言吐的迷迷糊糊地時候抬起頭問了一句:“左燕回老家……她老家在哪里?” “西蜀?!鄙蜓栽跁灥怪奥牭絻A瀟月這樣說,是我太懷疑西蜀了么?所以竟然會夢到左燕老家是西蜀的……? ****** 她突然又回到了死前的那個空間,黑暗的毫無方向的走著,腳下有無數人伸出白骨累累地雙手往上舒展著,似乎要把她從空間里拽下,拽入無邊火海中忍受挖/骨火燒之痛。她想把那人的手踹下去,可是那只手似乎會說話一樣在她耳邊呢喃著:是你讓我們不能入土為安,是你讓我們死無全尸…… 她驚恐地捂住耳朵,絕望地往前奔跑著,可是沒有方向。到處都是骷髏般的手,到處都是鮮血凝成的河,恍惚間她聽到老項在喊她,她猛地抬起頭似乎見到了唯一的救贖之光。她顧不得腳下的手,只提著裙擺往那個方向跑去,可是等她跑到了卻看到一道外圈為白里面發散著七彩的光線從她眼前劃過,緊接著便變成了白色的顆粒狀灰塵,空中飄蕩著老項有氣無力的話:“你在那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