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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吧?!?/br> 嚴懷朗沒好氣地笑瞪了她一眼,除去外衫上了榻,才躺進被中,就被她蹭過來抱住了,扭來扭去在他懷中尋找最舒適的位置。 “不許動來動去啊,否則后果自負?!眹缿牙拭Σ坏乜圩∷难?,低低的笑音中飽含別樣深意。 月佼“哦”了一聲,在他懷中窩好,“明早就回京嗎?” 早前因為月佼昏迷不醒,嚴懷朗便將玄明等人暫時就地羈押,先顧著她這頭。 同熙帝在收到嚴懷朗派人傳回的消息后,倒也并未催促,只是畢竟事關重大,朝野矚目,眼下月佼既安然無恙地醒來,自是不宜再耽擱逗留了。 “對,”嚴懷朗想了想,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姑娘,“你要見見玄明嗎?” 她祖母、母親,甚至她的父親,他們的死顯然都和玄明那伙人所謀之事脫不了關系,一旦回了京,月佼想單獨質詢玄明,只怕就不容易了。 “無論是第五靜,還是玄明,我都……”月佼想了想,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雖有家仇有私怨,可此案該由陛下親裁,我不會私自胡來的?!?/br> 如今的第五月佼,是監察司右司員吏第五月佼,已懂得自覺維護法度威嚴;即便要報私仇,也絕不會任性妄為地壞了規矩。 在小書院時,羅霜教過,每個人或長或短的一生,都在這璀璨的人間煙火色中。她希望在自己這世間留下的印記,是光明的,美好的。 她不會打算陪著第五靜瘋魔下去,不想辜負重來這世間走一遭。 她要像大多數蕓蕓眾生一樣,平凡卻踏實地將這一生過得美滋滋。 嚴懷朗輕笑著攬緊了她,“好?!?/br> 他的小姑娘啊,骨子里始終都是規規矩矩,干凈通透的。 “阿木,還有谷中其他人……不會有事吧?”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月佼心神微松,漸漸有了些睡意。 “不會,回去后你只管安心休養著,這些事有我呢?!?/br> 眼皮打架的月佼軟綿綿彎起了唇,懶聲懶氣的,“你會一直護著我嗎?” “自然會的?!眹缿牙视H了親她的額角,笑。 “那,若是我欺負別人呢……” “你站旁邊看著,我替你動手就是?!?/br> “我還有許多道理都不明白的?!?/br> “我慢慢教,保證不兇?!?/br> “你這個嚴小二,”月佼瞇起了有些困倦的眼睛,抬起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他長長的睫毛,笑音綿綿地含糊喟嘆,“怎么就……這么好呢?” “沒錯,就是這么好。若是錯過了這一個,再找不到另一個同樣的了,”嚴懷朗由得她拿自己的睫毛當玩具,輕輕揚了唇角,“你再好好想想,究竟要是不要?” 想起這幾日羅昱修那老母雞護崽般的模樣,嚴懷朗心中有些好笑,又有淡淡的焦慮。 羅昱修的態度太明顯了,羅家必定早已猜到月佼的身份,就等著月佼回去再慢慢培養親情呢;若他不搶在羅家前頭將小姑娘收好,將來還不知要費多少精神同羅家搶人。 不過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談婚事的好時機;陡然發生這么多事,這小姑娘無論身體還是心里,都需要緩緩。 他便是心中再急,也舍不得當真逼她。 就在他以為懷中人不會回答時,卻聽到困意嬌嬌嬌的軟聲笑喃—— “這顆松子精,我就定下了。包起來送到我府上吧?!?/br> 第七十章 翌日寅時,趁著天還不亮, 月佼請云照私下幫忙做了安排, 匆匆與木蝴蝶見上一面。 “……阿木,你不要害怕, 回京之后不幾日就會過堂,到時別人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照實說就是了,”月佼咳嗽了兩聲之后,又細細叮囑道, “等過了堂就會沒事, 到時我來接你,之后的事情咱們再慢慢商量,你信我?!?/br> 木蝴蝶用力點點頭, 催促道:“外頭風大,姑娘趕緊去馬車上吧?!?/br> “放心,我會盡量照應的?!痹普找驳?。 月佼知道云照與嚴懷朗在回京一路上就會不得閑, 要緊著路上的時間安排許多事,以便一回京就能及時進宮回稟案情,于是也不再添麻煩,聽話地上了馬車。 她雖已無大礙,卻難免還懨懨的,比不得往日那般活蹦亂跳, 只能老實窩在馬車里養神。 中途隋枳實來替她探過脈,確認無事后, 便追著月佼問那“縛魂絲”相關的種種。 月佼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強撐著精神有問必答。哪知隋枳實問完“縛魂絲”,又問起了紅云谷的瘴氣林,簡直沒完沒了。 后來還是羅昱修進來解了圍,半哄半勸地將隋枳實打發了。 對于羅家的人,月佼還未想好該如何面對,只能弱聲弱氣對羅昱修道了謝,再不知說些什么才好。 相比之下,羅昱修的態度反倒平和,溫雅地笑著關切了月佼回京后的安排。 “嚴……嚴大人說,先準我幾日養傷,”月佼眉眼低垂,小小聲聲地又咳嗽了幾下,“我在弦歌巷賃有一個小院子,倒也清靜的?!?/br> 羅昱修眉心微蹙,很快又神色如常了:“你如今精神還不算很好,若身邊無人照應著,總是不方便的,不如……” 生怕他會說出邀請自己去羅家大宅小住的話來,月佼忙不迭道:“我自小雖也有人照顧,可許多事還是自己來的。況且如今只是虛弱些,蒙頭睡兩日就好,沒有那樣嬌氣的?!?/br> 礙于月佼不愿相認,羅家便也忍著沒有將她的身份之事擺到臺面上追問,但多少也猜到她大約就是羅霈的外孫女。 羅昱修聽著她這話,對這個或許是自己外甥女的小姑娘心疼不已,但見她似乎仍不想與羅家有太多牽扯,于是也沒再勉強她,只叮囑她回去好生休養。 **** 香河城離京不足百里,一行人自天不亮出發,日落前便趕回了京城。 嚴懷朗命人送月佼回弦歌巷休息,又從高密侯府調出兩名侍女前去照顧,這才馬不停蹄地與云照一道進宮去回稟玄明一案。 那兩名侍女都是伶俐妥帖的,無須吩咐便各行其是,一個在宅子里照應月佼洗澡、用飯,另一個就拿著隋枳實給的調養方子上濟世堂抓了藥回來。 待到喝過藥后,夜幕又降,月佼回房窩到榻上,躺了許久卻仍是半點睡意也無,只好擁著被子坐起來發怔。 十幾日前出京前往香河城時,以為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案子,卻不想最后竟會牽扯出這樣多事,攪得她腦中亂哄哄的。 她知道自己該聽隋枳實的囑咐,暫且什么都不去想,使勁吃吃睡睡,盡快恢復元氣才是正事。 可她在軟乎乎的被窩里平平躺了許久,卻還是睡不著,只能愁眉苦臉地嘆著氣又坐了起來。 侍女輕手輕腳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