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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嗎?” 紀向真想了想,“哦,對了,你總是直呼他的姓名,這樣會讓旁人有所揣測?!?/br> 而他自己在嚴懷朗跟前聽訓一年多,京中是有人知道的,他這幾日也在愁怎么摘出這事來。 “揣測什么?”月佼茫然。 紀向真“嘖”了一聲,恨鐵不成鋼道:“當然是揣測嚴大人徇私??!” 在鄴城時蒙月佼無心之語點醒,他已明白了嚴懷朗雖時常冷著臉,但在苛刻約束自己的苦心之下,對自己并不少照拂。 因此他雖多嚴懷朗多有敬畏,但也是非常感激的,便自覺承擔起維護嚴懷朗聲譽的重擔了。 月佼皺著眉鄭重點了頭:“他根本就沒有徇私,誰要是胡說八道,我、我……” “你要如何?”紀向真看她憋著氣的模樣,忍不住笑著逗她。 月佼憋了半晌,怒道:“……我很兇的!” 第二十五章 臘月十九,立春。宜祭祀、祈福、開光、求嗣、嫁娶。 此時離除夕只剩十余日, 京中已有許多人家在忙著置辦年貨、籌備年節筵席, 原本就忙得不開開交的嚴懷朗愈發脫不開身,就連紀向真都不得空時常過來與月佼作伴讀書了。 對紅云谷的人來說, 整個冬季都是闔家團聚的日子,到立春之日便需恢復勞作,并沒有“過年”這個習俗。 加之月佼在紅云谷中時,也時常是獨自在木蓮小院里關在書房看話本子,因此當下雖一時沒了伙伴在冊, 卻也沒有什么孤單落寞之感。 她每日照舊讀書練功, 偶爾有那么兩三次獨自跑去城中坊市間好奇溜達,卻并不會過分貪玩,晃上一兩個時辰便回家, 繼續埋頭苦讀。 晨起時見今日天光大好,她將小宅子灑掃一圈后,剛在書房坐下, 便聽外頭街巷中有熱鬧的奔走之音,不禁覺得奇怪。 弦歌巷在京城最西邊,并非繁華之所,多是外地進京來的人賃屋而居,街坊四鄰之間大都不太熟悉,平日里甚少來往, 除了小孩子們愛在巷中嬉鬧外,整條街巷通常都是清風雅靜的。 月佼打開大門, 就見一名衣著緗色云紋錦袍的女子拾級朝自家門口迎面行來,女子身后有一隊迎親的人停在街巷中,有人正將一串鞭炮往地上擺放。 迎親人群的正中,新郎與新娘分別坐在兩匹馬上,兩人的尾指間以一根紅繩相連;新娘頭上精致的小金冠有細金線流蘇垂下,隱約遮住含笑的眉眼,旁人卻還是能瞧得出那是個風華正好的美姑娘。 許是她突然開門驚到人,迎面而來的緗色袍女子愣了愣,繼而露出溫婉的笑意:“他們要放鞭炮了,我可否借姑娘家檐下站一站?” 這女子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衣著雅致得體但并不過分華麗,神情舉止端和婉柔,淺淺的笑意使人如沐春風;身形又偏柔弱,一看就是不曾習武的。 見對方客客氣氣,月佼也彎了笑眼:“可以的。你若是害怕鞭炮的聲響,可以站到門里來躲躲?!?/br> 她骨子里本就是個熱情隨和的小姑娘,這種舉手之勞、與人方便的事,她自然不會拒絕。 那女子感激一笑,正要說話,迎親隊伍中像是司儀禮賓模樣的中年人揚聲對四圍笑道:“迎親開路,經過貴寶地,要借寶地聽個響,多有打擾,還請諸位街坊海涵??!” 雖說這家迎親隊伍只是路過弦歌巷,跟此地街坊全都素不相識,可大家對這樣的喜慶之事自是樂意行個方便,并沒有誰計較這突如其來的喧鬧,反而紛紛道賀。 那司儀禮賓便向出來看熱鬧的各家街坊送上精致小巧的喜氣紅封,連月佼也得了一個。 月佼笑吟吟謝著接過那小紅封,略側了側身讓先前那緗色衣袍的女子站到門檻里來。 女子站進來后,地上的鞭炮便響了起來。 迎親隊伍中的年輕人們開始擁著馬背上的新郎做些為難人的小小玩笑,整條街的人都跟著開懷,場面很是熱鬧。 月佼瞧了一會兒,轉頭對身旁的女子笑問:“你是新娘子家的人,還是新郎家的人呀?” “我只是路過,沒曾想就遇到迎親的了,”女子笑著應了,溫婉的目光隨意在院中掃過,隨口寒暄道,“小姑娘你獨自在家嗎?” “沒有的,家人出去辦年貨了,一會兒就回來?!痹沦Φ醚蹆翰[成一條縫,忍住心中的別扭。 她不愛說假話騙人,不過嚴懷朗前些日子才叮囑過她,不能隨意叫人知道她是一人獨居的。 雖說她并不怕遇上歹人,可若是真有歹人打她什么主意,總不免會影響她讀書的心情,所以她還是決定在這事上聽取嚴懷朗的提點。 待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過完場,那緗色衣袍的女子又含笑執禮鄭重謝過月佼之后,便舉步離去了。 月佼高高興興收好那沾喜氣的小紅封,將門關好,便轉身回書房接著看書去了。 到日落時,有人敲門,月佼本以為是紀向真偷跑來找自己玩,開門一看卻是皇城司指揮使衛翀將軍。 年過四旬的衛翀身著黛綠銀紋武官袍,身姿高大挺拔,威儀凜凜,眉目間卻是疏狂豪邁的笑意。 因此前嚴懷朗已匆匆替兩人做過引薦,這已是雙方第二次見面。 月佼本就不是忸怩怕生的性子,見是衛翀,便大大方方執禮笑道:“衛將軍安好?!?/br> 這些日子除了讀書,她也學了一些尋常禮節,大約知道見什么人該行什么禮了。 “小姑娘成日窩在家中不出門,也不嫌悶得慌?”衛翀豪爽一笑,露出滿口大白牙,將手中拎著的一摞盒子塞到她懷里,“吶,嚴小二讓帶給你的,說讓你只管專心讀書,年貨什么的他順道替你辦了?!?/br> 那摞盒子拎在衛翀手中時看著像是輕飄飄的,可一塞到月佼懷里就幾乎擋了她半張臉,還沉甸甸壓得她朝后傾了腰背。 月佼盡力抱穩懷中那摞盒子,抬起下巴吃力地問道:“嚴小二是誰呀?” “就是嚴懷朗啊,”衛翀疑惑地皺起眉,“你們不是朋友嗎?你不知道他在家中排行第二???” 月佼聞言躲在盒子后偷偷磨了磨牙,揚起笑音敷衍道,“哦,一時忘記了,勞煩衛將軍跑一趟?!?/br> 當初在泉林山莊的擂臺下,她問嚴懷朗姓名時,他自稱“嚴五”,沒想到他在家中竟然是排行第二?真是奇怪,那當初為什么不說自己是“嚴二”呢? 衛翀雙臂環胸,笑著調侃道:“可不是勞煩了嗎?那混小子說過幾日還有東西給你,到時只怕還得勞煩我再跑一趟。不是我吹牛,滿京城能有面子請動衛將軍跑腿兒的人,一只手就能數完,你要惜福啊?!?/br> 說著又嘆了口氣,將那摞盒子從月佼懷中拎了回來:“得了得了,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