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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起來。指甲沿一張一合的后xue描繪輪廓,舒云敏感而動情,不自覺抬高臀部,迎著陸方遠的撞擊一下一下抬送,努力用身體吞咽肆虐的兇器。陸方遠擺明了在照顧舒云,他們彼此都明白。舒云雙手死死環繞陸方遠的脖頸,把臉埋入自己的小臂,陸方遠對他越溫柔,他越感受到對方禮貌溫存中的一點冷。最后,他嗚咽著射了出來,一滴眼淚也悄悄蒸發在眼角。【第十一章】距離陸方遠走的時候,是一個萬里無云的晴天。陸方遠在機場把家里的鑰匙再次給了舒云。“家還是交給你打理我最放心,文雋那種人靠不住的,我在上海也沒什么朋友了?!标懛竭h解釋。舒云送別他之前,曾狠過心想是不是要明確整理一下兩人的關系,但面對面,站在喧鬧的人流中,頭頂飛機引擎聲轟鳴,他的心忽然就軟了,還是親昵地揉了揉陸方遠黑漆漆的發茬,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小伙子,夢想成真?!?/br>陸方遠托運好行李,捏著機票,在安檢口踟躇了幾步。他轉過身,撞上舒云包含千言萬語的目光,一個沒繃住,雙腳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兩步:“如果,我是說如果,事業需要……你會來北京發展嗎?”舒云本能向后退了一步,控制不住地嘴角瘋狂下垂。他低頭整理了自己的表情,許久,抿著嘴,笑著對陸方遠說:“等我出差去北京看你,上海和北京,距離不遠?!?/br>陸方遠明白了他的答案,也不再強求。陸方遠給了舒云一個緊緊的擁抱,甚至扣著他的腰,把他雙腳離地地掂了掂,一把骨頭,盈盈一握的:“哥哥,多吃點,照顧好自己?!?/br>非常符合現代禮儀的一種告別,沒有明確的開始,也沒有明確的結束。陸方遠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舒云在他背后說了什么,他沒有聽見,一陣風刮過,生活恢復如初。回程的磁懸浮列車上,窗外飛速掠過無數街景畫面,舒云忽然想到自己父親早逝,做完七七的那一天,mama穿了一件新衣服,涂上了口紅,形銷骨立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種垂死掙扎的生機,然后,她對他說,小云,重新開始生活吧。陸方遠在北上的飛機上沉沉睡去,睡夢里,他也想到自己的母親,他幫她推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超重了,他跟機場地勤人員掰扯,她跟未婚夫打著電話。離別的時候,他沒有看她,也沒有哭,是回程廉價大巴上刺鼻的香水味,迷亂了他的眼睛。陸方遠到了北京,中間人告訴他,通過幾千人的篩選,他在最后入圍的十人名單里。陸方遠下定決心,就算打碎牙齒和著血往下咽,他也要拼了自己這條賤命。陸方遠脫穎而出,并非因為他條件多么高不可攀,而勝在吻合——是現代戲,講的是東方好萊塢——北京,癡男怨女的故事,有劇情,有懸疑,有犯罪。陸方遠競爭的這個角色是個20歲的男孩,外表需要身材纖長,比例好,當過模特再合適不過;因為犯過罪,角色的氣質需要帶一點疏離和性苦悶,要壞,陸方遠也合適;人物設定要會說英語,陸方遠也可以;最后,需要大量動作戲,陸方遠在這一點上沒有優勢,但至少可以學,競爭一下。中間人帶陸方試了第二次戲,那天沒見到童偉導演。然后他就被安排進了組,在懷柔的郊區練習散打、泰拳和中國武術。陸方遠上個月賦閑在家,被舒云喂胖了,被勒令每天空腹訓練八個小時,第一天的練習,就把他練殺了,吐到膽汁都吐不出來,回到賓館就癱在床上。就這么練了整整一個星期,有時候盯著空空的天花板,想舒云,又不敢打給他,怕聽到梁弘毅的名字,消磨意志。復試的時候,導演依然沒來,作為資方的云圖的經紀人卻來了。那個經紀人單獨約陸方遠吃了個飯,旁敲側擊地問他對云圖怎么看。陸方遠內心忐忑,也是狂喜,如果出演這個電影代價是簽約云圖,那不管條件多苛刻,年限多長,他應該也是心甘情愿的。第二個星期,陸方遠的膝蓋受傷了。他獨自去醫院草草打了封閉,回劇組酒店后,想著自己在北京舉目無親,想著舒云對他的溫存,難過地躺在床上哭了出來。部分原因是病痛,更多原因,是怕失去這根稻草——他唯一的機會。陸方遠自從分別以來便沒跟舒云再聯系過,打開微信,舒云的留言卻不合時宜地蹦出來,屏幕冷冷的熒光刺得陸方遠腦殼生疼,舒云說,他要在上海做第一次新書簽售,下周去北京。舒云在試探陸方遠。或者說,主動示弱。陸方遠咬著牙,沒有回,他不敢分心。舒云在上海舉著手機,看著陸方遠許久未有動靜的頭像,目光黯淡了下去。膝蓋剛剛恢復,陸方遠又咬著牙加班訓練,階段性考核前夕,他實在是睡不著,便打開舒云的粉絲貼吧,看到一個帖子。“今天簽售會上見到舒云本尊啦,真人比照片更有氣質!然后我人品爆棚了!在石庫門附近看到經紀人和他一起回了海天公寓,哎,舒云住在海天公寓嗎?”“嗷嗷嗷,照片上的舒云好軟??!真是那種從頭到腳都讓人有保護欲的男孩子??!哎呀,我為什么說這種話!明明我是女孩子!”照片拍得很模糊,但可以看到梁弘毅和舒云進了一個小區。陸方遠關掉手機,強迫自己冷靜。第三個星期,陸方遠終于意識到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云圖的經紀人聯系他,說可以見一見云圖的大老板。那位冷峻的中年男人,鏡片后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一番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經紀人還算客氣,男人走后,向他坦白:現在是三選一。“你可以優先得到這個角色,但是有條件?!?/br>云圖的老板看上他了,上老板的床,就可以上這個戲,只賺不虧的買賣。經紀人甚至用了一種推心置腹的語氣,好言相勸。“你的條件真的很好,應該把握住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機會?!?/br>陸方遠甚至沒有再見過導演一面。到徹頭徹尾的冰涼和諷刺,以及一種被羞辱感。陸方遠沉默了。他的七寸被捏在對方手里,只要輕輕一用力,滿盤皆輸。他不敢忤逆他們,他只說,自己要想想。接下來的一周,陸方遠過得渾渾噩噩的。因為知道了暗箱cao作存在,他甚至失去了訓練的動力,看什么都覺得很荒誕。舒云在北京的簽售會辦兩場,舒云剛落地北京那天,連著給陸方遠發了好幾次微信,舒云性格里有執拗的部分,他想向陸方遠問個究竟。結果從視頻通話里看到陸方遠膝蓋的傷,便又不忍心起來。“疼嗎?”舒云關切地問,察覺到了陸方遠情緒的不對勁。今天的舒云見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