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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頭,揮手道:“慢些,喝太急,易醉?!?/br>“吾不醉?!?/br>我一愣,見他又倒滿了飲盡,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說下去了。他恐怕是當上位者慣了的人,習慣以自我為中心,以自我為標準,所以他的言下之意,恐怕是他不醉,我就得陪著他喝。這樣下去如何了得,我還不想年紀輕輕,就倒在酒桌上。“抱歉,我已醉,不可再喝了。感激你請我喝酒,只是大量飲酒傷身,適量便好?!?/br>我以為像我這樣的人,被我拒絕會生氣,沒想到他點了點頭道:“好,那喝茶?!?/br>說著,又變出了一壺香茶,拿著盛酒的大碗給我們倆斟滿了。我看著那一大碗濃茶,哭笑不得,好好的香茶,被他這般毫不憐惜地倒入酒碗里,味都混搭了,還能喝出什么味道來。況且,人家喝茶都是慢慢地品,就他喝茶都喝酒一樣,牛飲,真是糟蹋。我揉了揉眉心,讓小二給我上了兩小茶杯,取過茶壺,重新給他倒了一杯,遞給他,在他準備牛飲時,我制止了。“茶應當慢慢品,而非一口氣飲下,這般就失了飲茶的味道了?!蔽叶似鸩璞?,敬了他一敬,低垂著眸子慢慢地將香茶飲入喉中。茶香在唇齒間流蕩,比酒來得更讓人舒服。我放下茶杯,見帝曜果然學了我,慢慢地品,好似發現了什么新鮮的事情,他的眉頭都挑了起來,看來是領悟到了品茶的樂趣。帝曜的話不多,我也找不到別的話題,我們倆就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品,話也鮮少說,不知不覺,竟也品到了午時。一直到舒訣闖進來,我們才結束這詭異的品茶時刻。“公子,不好了!官兵來了,有人說曾在這附近見過您,現在官兵正往此處趕過來,這里待不住了!”我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時刻緊急,目下也顧不上帝曜了,我同他道了聲歉,立時回房迅速收拾東西,才剛撿收拾完,我便聽到了盔甲摩擦的聲音,聽這來聲已經離我房間不遠了。我同舒訣對視一眼,打開了窗戶,從樓上跳了下去,幸而下方有屋檐遮擋,緩沖了我的下墜力,我一爬起,就繼續帶著舒訣往人多的地方跑。這一路我們毫無目的,我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千萬別被他們抓??!只要落在他們手里,哪怕我是無辜的,也成了罪人。大街上人來人往,給我們的逃跑提供了便利,拐了數個角落,我以為他們終于被甩掉時,才發現我們早已是甕中之鱉,哪兒都逃不去了。我與舒訣獨獨忘了,這些人選作官兵,少說都是有些靈力的,要追我們這些普通人,那是容易得緊。我們被逼到了死角,后面已無退路,我心如死灰。原以為到了這遠離帝都的地方,便能擺脫災厄,圣主也會因此而另尋他人頂罪。誰知道,我低估了皇權的威力。我甚是不甘,為何普通人面對皇權只能任其宰割,為何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冤枉,被人視為通緝犯,而不能反抗!我看著逐漸逼近的官兵,猛地握起了雙拳,哪怕我力量單薄,我也要誓死反抗!☆、第六章·噩耗正在我做好準備之時,一道金光突然在我眼前迸發,刺得我瞇上了眼,當金光散去,只見我們已從那個角落來到了昨日我見到巨獸的城郊。此時巨獸正站在那兒,似乎在等我一般,見到我便走了過來,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剛冷卻的心就恢復了溫度。我順了順巨獸的毛發,把臉埋在他的頸項,我心情糟糕透頂,我厭倦了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若非巨獸救我出來,我還真想一拳掄上那些該死之人的鼻頭,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讓他們知道,哪怕我是毫無靈力的普通人,也是容不得他們欺辱的!這時,巨獸的長尾纏上了我們腰間,把我們送到了他的背上。雙翼一展,巨獸便帶著我們飛往前方。渺小的山河又在我們腳下,這一次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只覺得那些山河就像一條條深溝,向高空的我們張開雙臂,等著我們墜入下去。“公子,你可還好么?”舒訣貼心地遞了張錦帕給我,我胡亂擦了擦額上的虛汗,點了點頭。我看向疲憊的舒訣,心中生出幾分愧疚。舒訣年紀還輕,卻得跟著我奔波,我愧對于他。“舒訣,你走吧,圣主要抓的人是我,而非你,你大可離開,不必跟著我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br>“我不走!”舒訣硬氣地道,“公子這等時候,我若是還走,豈非忘恩負義。況且,只要有心人抓住了我,便會逼問公子的下落,屆時公子便……”“別說了,我都知道了?!蔽遗牧伺氖嬖E的肩頭,微笑道,“多謝你,舒訣,往后的日子便辛苦你了?!?/br>舒訣對著我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巨獸飛行的速度很快,便在我們三言兩語之時,他已經帶著我們到了一處小城鎮。我甚少在人界范圍走動,不知這兒是何處,但既然巨獸帶了我們過來,想必這里是十分安全的。我與舒訣下了地,在周圍環顧一圈,正要回頭感謝巨獸時,卻發現他已經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了兩枚進入附近城市的通行令。巨獸總是這般,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沒有辦法,沖著天空高喊了一聲多謝,就帶著舒訣往鎮里走去。小鎮不像大城市,往來需要通行令,唯一不好的,便是這兒沒有客棧。幸而這兒有個人家,因為做生意,要舉家搬遷,正好要賣掉房子,我與舒訣恰好路過,便買下了他們的房,稍微整理一下后,便住了下來。我們開始在小鎮生活的日子,這一來二去的奔波,讓我們的銀兩花得十分之快,這兒大都是農戶,不諳品茶聽琴的風雅之事,我要想再靠彈琴賺些活計是沒用的了。舒訣也知道我的難處,第二日就跑到耕地里去,給他人打打雜,賺些小錢。可這些農戶大都是自家生產,一家子都是人手,除非家中有人病倒缺少干活的,不然又幾個人會花錢請人幫做活,因此幾日下來,舒訣也沒賺得多少銀錢。我的技藝全投在琴藝上了,別的都不知,要干些粗使雜活也未嘗不可,但這小鎮的人家都沒那需要,我也就沒了用武之地。附近的城市我是不敢去了,只能挖空心思,掏出了自己那點點天賦,畫了數幅畫,讓舒訣到附近城市去販賣。舒訣沒有被通緝,一般沒見過他的人也不會將他與我聯系到一塊,因而他到城市里去安全得緊。且他到城市去,還可幫我探探消息,聽聽風聲。就這樣,我們每日都過著平凡而枯燥的日子,為了謀生,那把琴都被我荒置了,落滿了塵埃,而筆則成為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