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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開始一起長大,上學,畢業,結婚,生子……不,沒有生子,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你問為什么?楚曜無法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可他卻知道這是個不折不扣的事實。整個世界仿佛已經在他面前崩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霧里看花,他不能分辨,也不想分辨。 如果弄清楚了一切,這虛幻的愛情就要破滅了,一切記憶都要回到最初,那肯定是他不想觸碰也不想知道的。 所以后來呢? 有開始也有現在,可是后來呢? 后來到哪里去了? 他們結了婚,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徐嬌也好,陳嵐也好,她們終于開始意識到,自己和清歡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些人生來如此,有些人歷經坎坷,有些人鐵石心腸,有些人度過最艱難的時光,仍然保持內心的溫柔與力量。 很久以后,楚曜才想明白。 這個故事沒有后來。 因為只要這樣就夠了,如果這個故事不是夢,如果這個故事從開始講述的時候帶著鮮艷而濃烈的色彩,那么兩情相悅就是盛放的頂點,一朵花開完了,就不會再開了,及時止損,點到為止,就這樣停下。 楚曜在混沌的時光里模模糊糊想了很多東西,直到他最后化作柔和的光團,明亮而耀眼地慢慢消散在這個世界,記憶里的某些情節也沒有改變。他清晰地意識到,他也好,清歡也好,都不是愛情故事的主角,哪怕這個故事它看起來簡單又理所應當,仿佛要走向完美結局。 他沒有結局。 因為他只能到這里了。 他的意識浮浮沉沉,隱隱約約瞧見一條黑色泥土的路,這條路很長很長,通往一個去了就再也回不來的地方。腳下是松軟的泥土,身軀被包圍,生長出鮮紅而細長的花瓣,一點一點蔓延開去,在這條路旁,迎風招展,不見葉,只開花。 深沉的黑色之中,有座橋頭,橋頭一串鈴鐺叮鈴作響,似乎有笑聲也有哭聲,他的意識在這些聲音中逐漸變得渙散與平淡,眼前完美的故事像是上了色的陳年老照片,突然開始剝落,一層啊又一層,似乎沒有盡頭,也沒有結果。 水聲潺潺。 他想四處走動去看,雙腳卻被扎在土中,他想呼吸,卻只能花蕊輕顫,他還想睜開眼睛,入目只有一片鮮紅。他的眼前還出現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像是走馬燈,他安靜地看著,看著它們一點點消失。 抓不住啊。 怎么辦? 怎么辦? 呼吸之間似乎有溫柔的裙裾拂過花瓣,他伸長了身體渴求觸碰與相見,但那裙裾稍縱即逝,很快就不再出現。到底發生了什么呢,他越來越想不起來了。方才還稍微有些意識,如今正在逐步淡化,也許很快,不,也許馬上,他就不再具有記憶,也不再擁有靈魂,不會思考不會回憶,只剩下這片花海,這點細蕊,這點嫩瓣兒。 每個人。 碰見所愛的人。 卻心有余悸。 ☆、第1019章 第九十九碗湯 長生(一) 第九十九碗湯長生(一) 秋意漸濃, 風吹起一地枯黃落葉。無邊秋色之中,只瞧見一個身材臃腫的婦人堵在總督府門口破口大罵, 她手里扯著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那孩子套著一件寬松的衣裳,因為太過瘦弱, 被婦人扯著在風中搖晃,但他始終沉默,不像是個活物。 遠遠瞧見馬車駛來, 那婦人便跳了起來, 抓著孩子,連拖帶拽, 擋在了馬車前面, 然后哇的一聲哭出來,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抓著腳脖子在那干嚎:“沒天理了哦!老子不認兒子哦!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哦!街坊四鄰都來評評理,這邱總督九年前睡了我家漢子的meimei, 我家meimei辛辛苦苦給他生下這么個孩子,他可倒好, 轉臉就不認人了, 現在這孩子在我家, 吃我的喝我的,我這嬸子辛辛苦苦拉拔他到這歲數,送他回來認祖歸宗,這總督府不認??!老天爺啊, 你可睜開眼睛看看吧,這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爹??!……” 周圍倒真是圍了不少人,婦人也是看著馬車駛來,算好了人回來的時辰故意來鬧的,她就是想要錢,順便丟掉這拖油瓶——白給人家養孩子,這種蠢事她不干?,F在孩子娘死了,她終于能把這孩子送回來,順便打個秋風,敲總督府一點竹杠不為過吧?畢竟meimei沒嫁人那幾年,帶著孩子住她家吃她家,怎么都得補償他們一下吧? 駛來的馬車是總督夫人的,當然車上還有跟夫人一起去上香的總督邱廣泉。他今年三十又二,正是龍精虎猛之年,平日里總是板著個臉,連他的孩子都不敢怎么親近他,如今聽到外頭鬧哄哄的,登時面上就有了不悅之色。邱廣泉先是看了眼夫人,道:“夫人——” “這事兒還是老爺自個兒處理吧,倘若真是邱家血脈,總不好叫他流落到外頭?!鼻鍤g挑起車簾子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八闼銜r間倒也對頭,這孩子的母親應該便是九年前被逐出府的丫鬟綠萼,那丫頭對老爺一往情深,會偷偷生下孩子,一點也不奇怪?!?/br> 邱廣泉被她說的抬不起頭來,九年前雖說是他遭了那丫頭算計,可自己把持不住到底是自己的錯,如今更是無顏面對夫人,每每想起,都叫他心中愧疚。 清歡在馬車里先進了府,邱廣泉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她可不是羅如螢,拼死拼活的給他當個賢內助,還要眼睜睜看他納他喜歡的女子進門做妾,任勞任怨忍氣吞聲,這種事在清歡身上不存在的。 羅如螢存了死心那日,恰巧是邱廣泉納妾的時候,也是從那天起,羅如螢才知道邱廣泉在迎娶她之前就有個心悅他的表妹,在羅如螢入門三年卻不曾為邱廣泉生下一兒半女后,表妹的母親,也就是邱廣泉的姑姑,以死相逼要邱廣泉納表妹入門,邱廣泉才跟她說起此事。羅如螢像是吃了個蒼蠅,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咽不下去,只得眼睜睜看著對她逐漸冷淡的丈夫迎了表妹入門做貴妾。 那天晚上羅如螢就上吊了,她死了,身體留了下來,為清歡所用。她從那日起便拒絕同邱廣泉親近,說來也是奇怪,大抵邱廣泉骨子里有那么些犯賤的因子,這十來年下來,他同表妹生了子女,卻對清歡所表現出的“羅如螢”越發的上心,近幾年竟是完全不去表妹那了,似乎是想一心補償冷落多年的妻子——講道理,清歡覺得他很神經病。 像是今日上香,她是在總督府呆久了想出去走走,可邱廣泉卻硬是要跟著,一路上做出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倒是騙了不少人的羨慕。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