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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你想留下,那便在我身邊做個小廝吧,我身邊都是些女子,做事難免有些不方便。只是你不必賣身于我,日后你若是想離開,我定當賞金賜還?!?/br> “謝公主!”小的,絕不會離開的,死都不會。 他內心激動不已,面上卻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似乎只是為了報恩,并無他意。 于是從這日起,安康公主身邊便多了一個姓鹿的太監,誰也不知從何而來。因為他并非宮中內侍,清歡便不曾叫他改名,雖然鹿苑白自己說一切都聽公主吩咐。 只是大家都發現,公主身邊多出來的這位鹿公公,眼神氣度看起來跟普通的太監都不一樣,往往他淡淡地看你一眼,就能叫你怕的雙腿顫抖站不住,真不知公主是從哪里帶來的人。不過話又說回來,鹿公公雖然性格冷淡不與人親近,但對公主卻是十足十的忠心耿耿,公主的衣食起居他都親自負責,絕不假他人之手,就好像是有誰要害公主似的。 可問題是,怎么可能??!公主是當今皇上同母的胞妹,嫡長公主,受盡先帝寵愛,如今先帝駕崩,皇上也將這個meimei疼到了骨子里,比疼他的小女兒更甚。當年給公主選駙馬的故事,直到如今都讓人津津樂道。 說到駙馬,那就更讓人羨慕了。公主十六歲成親,迄今已有三年之久。駙馬是當年的新科狀元,出身自書香世家,生的是俊美無儔又學富五車,高中時騎著高頭大馬游街,那份氣質讓無數女子為之傾倒,與公主可以說是郎才女貌,令人艷羨。只可惜公主生有天疾,無法與駙馬做對長久夫妻。光是公主重病百姓們就聽過數次了,幸而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想來是老天一直保佑著。 駙馬自然也發現公主去相國寺住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后不僅氣色好了,身邊還多了個豐神俊朗的公公。他生的已經是俊秀無雙,可若和這位鹿公公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一籌。若非此人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又是太監,他當真是要想多了。 不知為何,他瞧見這鹿公公時,總覺得對方那一雙眼睛深沉的可怕,每每看他的時候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在他想與公主說話的時候更是緊盯著他,似乎他要害公主一般。 “公主,這位是……” “這位是鹿公公,皇兄派他來照顧本宮,本宮身邊難免缺點人手,駙馬盡可放心,鹿公公對本宮忠心耿耿,不必擔心?!?/br> “是?!?/br> 鹿元白站在公主身邊,微微彎著腰低著頭,不曾有片刻逾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太監,公主只是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留下來的身份而已??伤辉诤趺?,哪怕真要他做了太監才能留下來,他也是愿意的。 他再不能叫她死去了。 死在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手里。 鹿苑白眼中是野獸一般兇狠的光,他求而不得只能遠遠看著的人,做夢都希望能守護的人,卻被眼前這臟東西伙同一個賤人害死了。 他握緊了拳頭,清歡注意到他的隱忍,對駙馬道:“本宮有些乏了,想歇息了,更深露重,駙馬也早些回去歇著吧?!?/br> 駙馬還待說些什么,清歡已起身轉往內室了。他嘴唇動了動,也只得離去。 鹿苑白跟在清歡后面,這段時間他跟在她身邊,事無巨細都親自打理,她很快便信任了他,她一直都是這樣好的人,是那個畜生不知道知足??伤瓰楹闻c駙馬是如此相處的?前世鹿苑白一直以為公主駙馬琴瑟和鳴,彼時他不曾建功立業,只能靠打聽得知公主府的情況,可就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一如傳言那般,兩情相悅。 清歡確實是有些困了,她一路從相國寺回到公主府,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實在是不想應付駙馬。駙馬一來見她,第一件事不是關心她的身體,而是給他那位犯了錯的堂兄求情,她也不想搭理。 她是得皇兄的寵愛,她也的確是嫁給了駙馬,但她仍舊是皇家人,不是某個男人的附屬品。 ☆、第七十八碗湯(二) 第七十二碗湯(二) “看你悶悶不樂的,是替駙馬難過么?”清歡隨手捧起一杯茶,鹿苑白從她手中溫柔卻堅定地奪走,而后換了杯熱的?!芭挪桓??!?/br> 她輕笑了下:“便是敢也沒什么。我若是駙馬,心中也會難過。娶了個不知何時便會病死的妻子,不能傳遞香火便罷了,還要住在公主府,事事聽她派遣。就連他的父母見到公主都要乖乖下跪行禮,這夫綱振不起來,又因為尚了公主不能入朝為官,換我我也難過呀?!?/br> 鹿苑白卻只是淡淡地說:“當初選駙馬,皇上與公主可沒有強迫他的意思。他既然答應尚公主,那便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這君臣之道自是要遵守,誰家的女兒嫁了人也不是專門為了婆家洗手做羹湯彎腰做人的。又想要榮華富貴,又想要名聲地位,不過是貪心不足?!?/br> 若是如他這般,全家被滅門,只自己一人逃出來,被追殺險些死去,機緣巧合得公主相救,為了能真正的去見她,對她說聲謝謝,刀頭舔血十余年,于邊疆回來時卻得知了公主早已死去,那時候鹿苑白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他之所以還活著,一是為了給家人報仇,二是為了給公主報仇。 她是他遙不可及不能觸碰的夢,他連在夢中都不敢褻瀆她,卻有卑鄙小人將她害死,要如何才能解鹿苑白心頭之恨? 前世的駙馬是被鹿苑白活活折磨死的,可他仍不解恨,誅殺了駙馬全家又有什么用,公主再不會回來了。 這一世他什么都不要,他不報仇了,也不要什么功勛戰績,更不要做什么首輔大臣。他只要守著她,她活著,他就活,她死了,他便追隨而去。 清歡沒想到鹿苑白會這么說,她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孩子,看著年紀不大,講話卻老氣橫秋得很?!?/br> “奴才今年已十五歲,不是小孩子了?!?/br> “我比你大了四歲,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鼻鍤g伸手捏了下他的臉,覺得他就是人小鬼大,“好啦,我要歇著了,你也去休息會兒吧?!?/br> “奴才不累,奴才就在這里守著。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叫一聲奴才便是?!?/br> “也好?!彼_實是累了。 鹿苑白扶著公主坐到床上,卑微地蹲下去為她褪去鞋襪,潔白的蓮足嬌嫩無比,他碰觸的時候整顆心都在顫抖,好想……好想親一親,舔一舔,哪怕是被罰也沒關系??墒恰豢梢?,公主不會喜歡那樣的他,他要克制,無比克制。 褪去鞋襪外裳,清歡躺下便睡著了。鹿苑白輕手輕腳地退到屏風外,不去看睡著的公主,安安靜靜地站著,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前世公主薨后,他一生都不曾再穿過黑色以外的衣裳,他為她守了一輩子的陵,卻沒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