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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歡輕笑,心情總算好了許多,她早看到那邊的上鋪有問題,絕對撐不住胖女人的體重。這一摔把胖女人摔了個七葷八素,她暈暈乎乎的站起來,目露兇光就要清歡算賬,清歡眉頭一挑,把玩起剛才從男人那里拿來的匕首,一邊玩一邊笑吟吟地看著胖女人,大有她敢過來,她就能一刀捅死她的意思。 剛進監獄的人心都比較軟,或者說比較懦弱,胖女人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清歡,就是看她柔柔弱弱一副喘氣都艱難的樣兒,可一旦清歡硬氣起來,她便慫了。 最后她只能將就著跟另外那個女人在地上窩了一晚,因為下鋪因為她剛剛的墜落也斷了。 監獄里的夜晚并不好過,漆黑一片,只有床板與墻壁所散發出難聞的霉味,被褥不知多少年沒有曬過,污垢滿布,如果說這里不是地獄,那哪里才是? 可是清歡卻睡熟了。 在夢里,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一個穿著古裝,青絲及腰,清麗絕俗的自己。如果說哪里不一樣讓她認為不對勁的話,那就是對方的表情與眼神,和活了二十多年性格懦弱呢溫吞的自己完全不一樣。那種強大與淡然,是她迫切想要學習與得到的,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可是現在她知道了。 如果不能夠變成那樣的人,她一定會后悔自己活了一輩子。人生苦短,為何不能發揮自己最大的力量,創造最大的價值?她明明什么事也沒有做,她明明沒有犯任何錯,為何她要這樣委屈自己? 既然他們不愛她,那么她便不要了,反正那樣的愛是廉價的,即便得到了也覺得無比骯臟。 清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了光線,獄警正在吆喝著讓她們出去吃早餐。 偌大的餐廳內人聲鼎沸,早餐是非常簡陋的白粥咸菜還有饅頭,饅頭小小的皺巴巴的,女囚一個男囚兩個,多了就沒了。 她端著餐盤在昨天那個男人面前坐下,男人正在咬饅頭,看到她在面前坐下,可能沒想到她能認出自己,抬頭看向她,清歡沒說話,把餐盤往他面前推了推。 兩個饅頭,以男人的食量根本吃不飽,所以他也沒有客氣,清歡只喝了白粥,她并不是嫌棄食物,事實是在饑餓的時候有飯吃,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這些飯雖然不新鮮,但至少能果腹。她輕聲說道:“看樣子你在這里過得也并不怎么好?!?/br> 男人大概有四十歲左右,早已過了年輕力壯的年紀,壯年時能用拳頭占有一席之地,可現在,他逐漸老去,心思活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至少他身上的傷就沒有好過,最重要的是,即使是在早餐的時候,清歡也察覺到有許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定格在他們兩個身上。 所以她又說道:“你大可放心,我這么柔弱,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我還想活著呢?!庇植皇遣慌滤?。 男人卻不信,就她,柔弱?看起來倒是,可骨子里的狠毒卻不輸給任何人。 ☆、第七十一碗湯(三) 第七十二碗湯(三) 相比較起男人的狼吞虎咽,清歡把一碗白粥喝成了紅酒?;旌蠀^屬于三不管區域,不管是哪一方面條件都十分簡陋,誰叫到了這里的人全部都是被放棄的呢。a國的民眾大多富有,唯獨混合區監獄這里,充斥的是世界上所有的罪惡與污穢。這里不曾有光明出現過,慢慢地,留在這里的人也就學會了不再去期待。 既然到了這里,那便要放棄一切希望,從此置身于污泥之中,放下一切,忘記一切,不要有希望,才能滿足于絕望。 可清歡即使穿著橙色的囚服,坐在陰暗潮濕的大廳,也仍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安靜地喝完了一碗粥,嘴角微微揚起,對男人道:“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男人咬了口饅頭,瞄她一眼,甕聲甕氣地說:“十九歲進來的,二十年了?!?/br> 清歡了然,又問他:“你不想出去么?” “出去?”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他越笑越大聲,甚至吸引了大廳內其他人的注意力?!俺鋈??進來了這里,你竟然還想著出去?” 他又重復了一遍:“出去?!” 多么好笑,又多么令人絕望的詞語啊,出去,進了混合區的人,哪個不想著出去?可最終有幾個人真的出去了?他在這里整整二十年了,從少年變成了青年,又從青年到了中年,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了現在的徹底絕望。他知道,自己永遠都出不去了,他現在的心愿就是能活到老死,如果不能再多活幾十年,那么就算死,也不要死的太殘酷。 清歡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別人詫異也好冷漠也罷,她都盯著男人,再沒看向過其他人:“不想活著嗎?” 她抬頭往餐廳巨大的窗戶看過去,這里的窗戶看似很大,其實什么都看不著,除了每天固定的放風時間,他們的人生一直都是黑暗而凄清的?!安幌霑駮裉柮??不想要自由么?” “你瘋了!”男人猛地把手里沒吃完的饅頭砸進餐盤里?!耙潜华z警聽到,你就等著被抓去電擊吧!” 在混合區,你可以打架斗毆,可以殺人強|jian,你可以在這里做任何事,可是只有一件事不可以,那就是出去。 連想都不被允許。 獄警們打消犯人逃走年頭的方式也很簡單,不是毆打就是電擊,他們有無數折磨人的手段。在這里,不僅僅是犯人可以肆無忌憚,獄警也是。對他們來說,混合區的犯人連豬狗都不如,可以任意打罵。在這里的犯人是沒有人權的,不管你是真的惡貫滿盈,還是被人陷害,只要走進混合區的大門,就永遠都別想出去。 清歡望著男人,突然笑了,她往前傾身,聲音蠱惑十足,輕柔婉轉:“承認吧,你還是想出去的?!?/br> 男人的眼角輕輕抽搐,那是極力克制情緒的結果,看得出來他的確非常想要離開——誰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死在這里的話,也許連靈魂都無法解脫。 清歡一眼就將他看穿,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覺得監獄里的生活也并不全是危險的,至少在這里,她的腦子比在家里的時候好使多了。 她一個人暫時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因此需要男人的幫助。表面上雖然說是她協助他,事實上卻是她要男人完全依附于自己。所以她憑借自己對男人心理的剖析,毫不客氣的許下承諾:“五年內,我會離開這里,你想要和我一起么?” 聞言,男人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周圍人聲鼎沸,任誰也看不出這個笑靨如花的女人都說了些什么驚世駭俗的話。 從來沒有人敢說離開,男人看了清歡兩秒,嘲諷的笑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