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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我也不愿意的!是他強迫于我——” 這種軟弱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溫承宣抬起頭直視前方:“因此我更是瞧你不起。被人凌|辱,竟就此臣服,甚至甘之如飴,想想你最初的掙扎,那又是何必?”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交易,佟云琴是溫夫人買給溫承宣用來沖喜的妻子??伤麄儾]有把她當成工具看,而是把她當作家人一樣對待??少≡魄偈窃趺椿貓髮λP懷備至噓寒問暖的婆婆的?哦,上了公公的床;她又是怎么回報愛護她憐惜她對她有求必應的溫承宣的?哦,背叛他,跟他的父親勾搭通|jian,甚至伙同其父將溫承宣活活捂死。 溫承宣這樣的人,能多活一天都是上帝的恩賜。佟云琴跟溫逸通|jian的時候,想沒想過這兩個對她很好的人? 不忠不義,負心薄情,這樣的人,連畜生都不如。 這是第一次,佟云琴在溫承宣的臉上看到鋪天蓋地的冰冷。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錯了。 溫承宣站起身,咳了兩聲,對府尹道:“此事便有勞大人了?!?/br> 府尹對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也不枉塞過去的幾千兩銀子,否則夜長夢多,誰知道會出什么變故呢。 佟云琴在被衙役拖走的時候是真害怕了,她不住地叫喊,最后竟然對著溫承宣跟溫夫人吼:“我肚子里也是溫家的血脈!你們這樣害我,等爹爹回來,你們誰也別想好!” 溫承宣都已經走到門外了,聽了這話又專程趕回來,在佟云琴震驚的目光中彎腰,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呢?” ……什么意思?佟云琴還沒弄明白溫承宣的話,就已經被拖了下去。 行刑那天溫承宣沒去看,溫夫人也沒有去,溫承宣是因為身體不適,溫夫人就純粹是因為不忍心了。身為女子,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忍受那樣的刑罰施加在一個女子身上。 佟云琴做出了這樣的丑事,佟家自然不愿意再要這個女兒,所以最后還是溫夫人下了令,才有人將她的尸身收殮。因為死的不甚光彩,所以也沒有喪禮。 佟云琴成了溫家一個不能說的秘密,誰都知道佟云琴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可誰都不敢說出來。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按理說溫逸也該返程,可他不僅沒有回來,甚至連個口信都沒有。溫夫人這才確信溫承宣之前說的都是認真的,溫逸真的回不來了。 她哪里知道,溫逸剛出門不久便遇到了劫匪,光給了身上銀子和所有財物還不夠,劫匪怕他回來后報官,又見他衣著打扮非富即貴,便起了殺心,不僅將溫逸雙腿打斷,還將他從山谷上丟了下去。 溫逸僥幸撿了條命回來,可臉卻在墜崖途中摔爛了,總之現在是人不人鬼不鬼,誰都認不出他是誰。 他從谷底爬起來后,被好心人所救,在那農戶家中養了整整半年的傷,期間因為受傷什么事都做不成,人家也是要吃飯的,誰家有閑錢養得起這么個大活人? 可是此去回家路途遙遠,他怎么找回去?再說了,他身上一文錢都沒有! 溫逸心急如焚,又是憂愁自己的身體,又是擔心尚在府里的佟云琴。如今他離家已經半年有余,佟云琴的肚子肯定是藏不住了,但他比誰都清楚承宣從來沒有碰過她。那么肚子一大可怎么辦?他怕的就是這個??! 為了佟云琴和她腹中的孩子,他也得想辦法回去! 一向高高在上的溫老爺,竟然也一咬牙做了乞丐,沿途乞討,就這樣,又過了半年多,他終于回到了京城。 一回去,就聽說溫家少爺病死了。 溫承宣的身體也的確是油盡燈枯了,實際上他早該死了,不知為何又多活了幾個月,也許是因為佟云琴跟溫逸都不在。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該死的也都活不了。 溫夫人也知道溫承宣大限將至,她徹夜的不睡覺,就坐在溫承宣床邊看著他,他稍微動一下,她就緊張的要命,怕他疼怕他難受??蓽爻行遣粍恿?,她更害怕,怕他就這樣去了,此后世上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 可這天晚上,溫承宣一反常態的好轉起來,不僅面色好了許多,甚至還多喝了小半碗粥。溫夫人以為這是好事,可大夫卻知道,溫少爺這是回光返照,怕是沒多久就要去了。 果然,半夜的時候溫承宣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即使小廝扶著他也坐不起來,躺在床上,臉上透出灰敗的顏色,因為病痛折磨,他這么久以來雖然活著,其實并不舒服。 溫承宣在心里嘆氣,又要死了。 他安慰溫夫人說:“去了也好,去了就不難受了?!?/br> 溫夫人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她如何能不傷心?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溫承宣無奈地看著,說:“生死有命,這是已經注定好的事情,你不要傷心?!?/br> 說什么不要傷心,這怎么可能?溫夫人摸了摸溫承宣的臉,眼淚掉了下來:“可憐的……”她說不下去了,她什么也不能說,說了只會讓他更擔心。 她想讓他無牽無掛的走。 溫承宣對她笑了笑說:“我累了,想睡一會兒?!?/br> 溫夫人點點頭,輕柔拍著溫承宣的手。他慢慢閉上眼睛,呼吸從急促斷續變得安穩祥和,然后逐漸沒了聲音。 溫夫人這才大哭出聲。 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確確實實是死了。 溫承宣出殯那天,溫夫人只把他送到門口,然后眼睜睜看著送葬的隊伍一路往前,被身邊婆子扶著險些站立不穩。就在她準備回府的時候,突然有個臟兮兮的乞丐手腳并用的從石獅子背后爬了出來,嘴里叫著夫人夫人。 “大膽!你這臭乞丐,竟然也敢叫我們家夫人!” “是我??!夫人是我!我是溫逸??!我是你夫君!”乞丐急切地喊著,撥開了擋住臉的頭發,可他臉上都是一道一道可怕的傷痕,誰能認出他是誰? “放屁!”管家上去給了乞丐一腳?!拔覀兗依蠣斣缭谝荒昵熬统鍪律硗隽?!你是哪里來的臟東西,也敢冒充我們家老爺!” 乞丐恨得要死,簡直想把管家亂棍打死,可眼下他什么做不到?!罢娴氖俏?!夫人,夫人你看看我!你一定能認出來的!” 聽了這話,溫夫人當真讓其他人退開,往前走了一步,蹲下來仔細打量著乞丐的臉。乞丐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溫夫人微微一笑,站起身又恢復了哀戚的神色:“看他怪可憐的,今兒又是承宣走的日子,給他點銀子,打發他走吧?!?/br> “夫人!夫人!夫——” 太吵了,家丁們自動自發捂住了乞丐的嘴。就在乞丐萬念俱灰以為溫夫人認不出自己的時候,溫夫人突然回頭看向他,嘴角勾起輕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