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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腳踹在他胸口,那人嘔了兩下,死人一般趴著。“我雖殺不了你,折磨折磨你總是可以?!被ㄑ凭酒鹚囊陆?,扯下他臉上的黑布,一把蟬翼形狀的金色薄刃自手中翻出,抵在他的胸口慢慢劃過,“她就是這樣被刺死的,連掙扎都做不到,可你還好好活著,高高興興地來你兒子的婚禮,她呢?你說我慢慢捅進去如何?會不會比四宿陣那樣的好一些?!?/br>慧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不停地喘著粗氣,卻說不出一句話。“你告訴我?!被ㄑ瞥断滤谥械暮诮?,冷笑道,“你是要喝下毒蠱百蟲撕咬,還是要我一片片把你的rou割下來,還是兩個一起來,再留你最后一口氣?”慧窗看向自己胸口的薄刃,啐出一口血,面孔猙獰,“她不是花谷主自己殺的嗎?你要不是自以為是,她又怎會死?啊——”薄刃沒入胸口一寸,灰白的僧袍涌出點點梅花,花邀酒面上慘白。慧窗卻忍痛挑釁道,“怎么?無話可說了?明明就是你親手了結的她啊,花谷主,就算你在這里捅死我,也是你親手殺了她,這才是四宿陣的妙處,哈哈哈哈?!?/br>“那你以為你做這一切就有用嗎?”花邀酒將薄刃盡數捅進他胸口,慧窗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但額上已青筋畢現,滲出細汗。“你為了向江湖瞞住裴無念的身世,瞞住你當年盜處少林秘籍的過錯,不都是為了他如今能爬上武當掌門的寶座,娶武林第一美人,然后白頭偕老嗎?”花邀酒起身,臉上涌出一抹快意的笑容,“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你的好兒子,根本就不領你的情?!?/br>慧窗的笑僵在臉上,今晨斂梅峰,裴無念邀他絳雪閣賞景,他幾乎沒有懷疑就跟了過來,卻被綁到了這里,他不怪裴無念,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下的業,但只要云融和他的兒子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被江湖眾人敬仰,好好的成家立業執掌武當,那一切就都值得。“他總有一日會知道老夫殺那么多人是為的什么?!被鄞皬娙绦乜谇е晃浵伩惺砂愕奶弁?,“就算他現在不懂,覺得我濫殺無辜,但等他明了那一天,就算老夫身死魂消,為萬人唾罵,我也在所不惜?!?/br>“是嗎?”花邀酒略帶諷意地看他一眼,無所謂道,“可按他的脾氣,不出明日,全天下都知道了,不然你以為他綁你來做什么?”“讓他來見我!”慧窗突然掙扎起來,眼中暴怒之色漸起,“要我的命可以!他不可以……”“不過我說的倒不是這個?!被ㄑ仆蝗恍α?,他又悠哉悠哉地蹲下,“您指望他光耀門楣,名揚天下,你又知道裴無念是怎么想的,處心積慮除掉他面前所有擋路的,唯獨沒有想到,他根本不想娶什么陸林林,一個優柔寡斷又多情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你連他究竟喜歡什么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自作主張,還以為他會感激,真是可笑?!?/br>慧窗睜大了眼,“你不要信口雌黃!”全江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他的兒子也會是武當下一任掌門,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艷羨的對象,他此生終于沒有負了云融。“他為了一個宋雪橋連命都可以不要!”花邀酒忍無可忍又踢了他一腳,“你卻殺了宋雪橋的胞姐,你究竟把你的兒子置于何地,你清楚嗎?”“住口!你不要在這里污他名譽??!他怎么可能……喜歡男人?!被鄞暗乖诘厣?,突然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瘋狗一般扭動起來,口中喃喃,“宋雪橋……宋雪橋……”后窗之中跳進來一人,明紅的喜袍之下抱著另一個沉睡的白衣人,裴無念躍進屋中,看著地上的七倒八歪的慧窗和他面前的花邀酒,皺眉道,“我不是讓你不要對他動手嗎?”“我只答應你留他一條老命,沒說過不折磨他?!被ㄑ评浜咭宦?,將月石墜收入懷中,在太師椅上坐下,意料之中般看向宋雪橋,嗤道,“他果然有辦法,連江湖塔都關不住,也好,在這里看著,不容易出亂子?!?/br>裴無念不語,只是將人放到塌上,轉身走向慧窗。慧窗卻死死盯住塌上昏迷的人,目光空洞呆滯,裴無念將他扶起,看到他胸口大片的血色,皺了皺眉,卻沒有責怪花邀酒,他一指按向胸口膻中xue將薄刃逼出,卻聽慧窗破口大罵道,“混賬??!”他胸口血流如注,連人帶凳再次“轟隆”一聲倒地,他枯樹般的臉上滿是憤恨,扭動著往塌邊爬去,“早知當日……早知當日……我不該心軟,早知當日……我就該讓他死在逍遙谷!”裴無念怔住,“你說什么?”“要是……當時下藥再狠一些?!被鄞八浪蓝⒆〈查?,聲音嘶啞,“你不能……我為了你殺了那么多人,你的母親拼死保住你,你不能……”花邀酒哼道,“你還下了藥?”裴無念抓住他,面露疑色,“你說什么下藥?”慧窗閉上眼,多年前,他得知武當親傳三位弟子一起住在逍遙谷之時便有所猜測,張仲逑擇三人栽培,等傳位時究竟是誰接掌并不好說,他的兒子論天資才學絕不比旁人差,唯獨出身遠遠敵不過另外二人。司空月瑤身為一個女子尚不足為懼,可另一人卻是張仲逑世交玲瓏山莊的少爺,他在山上旁敲側擊半日,卻也只得來一句,“稚子尚幼,為時過早?!?/br>于是那日他特地繞至攏煙閣后山,見到了那個勁裝白衣的少年,他正在站在楓樹下練著一套掌法,眉眼清逸俊美,動作利落悠然,掌風襲過之處紅葉亂飛,根骨品貌的確皆是上上之選,絲毫不遜于裴無念。彼時他只有一個想法,這樣一個少年絕不能留在武當,尤其是宋焰亭已宣布繼位玲瓏山莊莊主,意味著這個孩子可以不用回江南接掌家業。他正思索著,卻聽前屋中司空月瑤之聲穿云破月,“人呢!”,少年似乎是被吼得一怔,突然腳下運力拔腿便跑躍上了一株老楓樹把自己藏匿其中,等屋中平靜,他才小心翼翼探頭而出,百無聊賴地晃腿吃果打水漂。雖是個好苗子,卻膽小如鼠,加之玩心過重了些。他正待離去,那少年卻看見了他,高高興興地打招呼道,“大師,你怎么在這里?”他苦笑,卻也瞬間心生一計,將手中的包裹丟入紅葉池,笑瞇瞇轉過身,“阿彌陀佛,貧僧丟了樣東西?!?/br>少年毫不懷疑,對他呲牙一笑,即刻自告奮勇幫他入水去取,初雪將化薄冰裂開時的池水最為陰冷,果然并不需他出手,少年便兀自下了水凍成了冰塊上來,而他將那坨冰快抱起,輕而易舉便往昏過去的少年口中塞進了幾粒藥丸。攏煙閣總共不過三人,又正值躁動的盛年,司空月瑤頗為美貌,若是宋雪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