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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抹眼淚,“老天開眼??!二少爺你除了展沐少爺,終于又有了個正兒八經的大俠朋友!別再出去和狐朋狗友瞎晃了??!晴樂,快帶少爺進去!”小丫鬟一聽老徐喊她,才回過神,她剛來三天,早聽別的丫鬟說二少爺雖紈绔風流,但俊美非常,如今門前突然來了兩個。一個是如皇庭玉樹容姿清雅的公子,一個是渾身上下只有扇子還算貴氣,胡子拉碴的道士。聽老徐喊道士二少爺,小丫鬟如遭雷劈。宋雪橋笑嘻嘻地攬著老徐進屋,這身破衣服雖然寒磣,但省了他不少麻煩,一來不會有人認出來,二來,弄臟了不心疼,發覺好處之后,他在布包里掏了半天終于挖出了另一撇胡子,本想讓裴無念也試試,不料那人面皮抽了兩下,斷然拒絕。跨過院中湖和湖上書齋才是宋家自己的居所,如今歲月更迭,宋定涯死,宋夫人時而瘋病突發,宋焰亭溫婉不愛熱鬧,故家宴也少了許多,加之宋雪橋常年在外不回家,有些蕭條凄涼之感。宋雪橋被老徐拖著回房換衣服,裴無念便一直在湖上書齋一側的回廊里駐足。內湖上清風徐徐,湖上書齋依舊巍峨屹立,數十年不見竟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只是風雨洗滌過后,雪白的墻身有了點污跡。身邊幾個小小的門生趁空舉著木劍嬉笑打鬧著路過,有個膽大的小女孩慢吞吞地過來揪住了他的衣角。裴無念自小帶慣了司空月瑤,此時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心中一動,蹲下藹聲道,“有什么事嗎?”小女孩搖了搖頭,臉蛋浮上一層淺淺的紅,“哥哥你是誰?我們從來沒在莊內見過你?!?/br>門后有幾個身著玲瓏山莊服飾的小姑娘探頭探腦,笑嘻嘻鬧做一團。小女孩又眨巴眼笑道,“你在看湖上書齋嗎?我們都覺得好看,可莊主從不讓我們靠近?!?/br>她們自然不曉得裴無念九歲就在湖上書齋住過。裴無念摸摸她的頭,“為什么不讓你們靠近?”小女孩笑瞇了眼,“我也不知道,聽說先前有師兄差點淹死在里面,莊主就不準我們靠近了?!?/br>裴無念低頭笑笑,卻見宋雪橋已經和老徐從屋子里出來,道袍換了件玉色衫子,臉也抹了個干凈,扇子搭在手上晃得有些著急。小女孩們見宋雪橋出來,嘻嘻鬧鬧全部圍了上去,老徐探出頭,黑著臉,抬手一擺,人群作鳥獸散。老徐陪著笑,“小兔崽子不懂事,裴少爺見諒?!?/br>“不用對他這么客套?!彼窝蚍愿?,又甩出兩封信道,“你看看吧?!?/br>作者有話要說:老徐哭夠了,抬頭又看見裴無念,先是一愣,似乎在腦子里搜尋了半天也沒把人對上號,“這位是......?”宋雪橋干咳兩聲,“你家姑爺?!?/br>老徐,“......”(以上發言來自本人純潔的內心)第45章第45章宋焰亭不在玲瓏山莊,連帶著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宋夫人也沒了蹤影,只留幾個平日里信得過的武師坐鎮。小書呆半月前被殷恕送了回來,宋焰亭看了宋雪橋的信,也未多問什么就把他留在了莊內,書呆酷愛讀書,又會討人喜歡,宋焰亭親自教養他幾天后,深覺這個娃娃是個考狀元的料,馬不停蹄將他送去了金陵老學究處為宋家一雪前恥,故此時不在莊中。裴無念原本有些擔心書呆,此時倒也釋然。老徐笑瞇瞇道,“那孩子別提多乖巧,小姐說少爺你要有他一半省心就好了?!?/br>宋雪橋干咳兩聲,眉毛跳了跳。“惜霧山劍廬的事,小姐接到消息就派人去修了?!崩闲觳煊X到不友善的目光,忙搓搓手挑開話題,“小姐還說,不出半月,二少爺就會回來?!?/br>宋雪橋看向裴無念手中兩封信,“她那是做賊心虛?!?/br>一封顏色大紅邊角三寸蓮瓣漆金,一封云天青的尋常信紙。大紅信紙是一封婚書,印水山莊雙十之日陸展沐大婚,云天青是宋焰亭的手筆,草草幾句交代他們已然前往華山參加婚宴,望宋雪橋速來。裴無念合了信紙,面露疑色,“新嫁娘這名字我倒從來都沒有聽說過?!?/br>印水山莊陸老莊主為人死板刻薄,自陸展沐陸林林十一二歲起就雙眼冒賊光得盯上了武林中的各大豪杰及世家小姐,陸展沐十六歲時不過開了句玩笑說要娶印水山莊門下一個小門生,結果第二日門生便被陸老莊主“勸”回了老家,常有人玩笑道陸家這輩子只能娶公主嫁皇帝才滿意。此番婚帖上顧望亭三字醒目,但此時想破頭腦都想不出有哪戶人家姓顧。宋雪橋坐到廊下扇子甩得“啪啪”響,“陸莊主那攀附權貴的臭毛病誰都知道,但展沐早就不是十六歲了,看上哪個硬要娶我看也不是不無可能,顧望亭,這名字倒和我jiejie有點像?!?/br>深秋廊上風涼,老徐忙扯開宋雪橋的扇子,訕笑道,“其實也不然,陸老莊主近來大病,連外人都不見了,也正因如此,展沐少爺才回莊成親,說是為了沖喜?!?/br>宋雪橋皺眉,“什么病這樣嚴重?”老徐眼珠轉了兩圈,欲言又止,“說是瘧疾,命不久矣了,不然老夫人也不會跋山涉水去一趟,玲瓏印水乃是世交,不去的話,怕會遭人詬病?!?/br>宋雪橋手指劃過宋焰亭的信,青洛宣,顏家墨,一字一句中規中矩,足見寫信之人氣度風雅。“少爺,咱這回可別忤逆小姐了,任性不得啊,印水山莊不能得罪?!崩闲煲娝徽Z,有些緊張,又轉而去求裴無念,“裴少爺,你可勸勸二少爺罷?!?/br>裴無念淡淡道,“他會去的?!?/br>宋雪橋將信件對著天上一輪太陽照了半天,突然悄悄放回手心,三兩下將信紙折成青蛙揚手丟進內湖,起身對老徐一笑,“徐伯放心,展沐是我的朋友,不論如何我都會去上一趟,不過現在我還有別的事?!?/br>老徐聽聞他要去,又要開始抹眼淚,宋雪橋自深陷溫柔鄉以后,向來是宋焰亭說東他要往西,宋焰亭讓他上天他要入地,天香樓那幫人每隔個七八天定然上門要債,圍著山莊不走,都被人傳成了笑話,宋雪橋突然如此聽話,他有些受寵若驚。抬眼間,二人已經一前一后離了山莊往外走去。老徐吸吸鼻子喊道,“少爺,你去哪兒???晚膳還沒用吶!”宋雪橋頭也不回,折扇又“啪”地一聲掀開,往上舉了舉,“天香樓?!?/br>天香樓未到張門接客的時辰,但紅燈花牌已經盡數掛起,鴇娘仍是那副老樣子,倚在柜臺后頭,懶洋洋地堆銅版玩。人生在世,唯財不負爾,銅板堆得越高,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