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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紅衣小女孩抓著只鴨腿,大聲道,“在下武當司空月瑤!這位是我師兄,裴無念?!?/br>宋雪橋震驚之余還未來得及答話,陸展沐一聽這名字,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口無遮攔道,“莫非是張道長幾年前在山腳下撿的那個裴無念?”司空月瑤的脾氣現如今來說,已經收斂許多,八九歲時則達到了爆炸巔峰,稍一撩撥就能炸得昏天黑地,一聽這話,面色一變,鴨腿一扔,一拳就招呼了上來,“不準你說我師兄!”除武當少林外,幾大山莊的高手多數是世家子弟,從小便錦衣玉食,專人教養,裴無念縱使在同齡人中再怎么優秀,也只是個撿回來的孩子,不被大家看重,個子也不高,瘦瘦小小小的,性格有些溫吞,難免叫別人看了覺得好欺負。司空月瑤就不同了,司空乃本朝官家大姓,入山門前就被養的身強體壯,從小又是山上打打殺殺下來的,年齡雖小,一拳力氣卻足以叫陸展沐鼻青臉腫。宋雪橋來不及多想,忙擋在他們兩個的混戰中間,“息怒!姑娘息怒!”“我叫你欺負我師兄!”司空月瑤鼓著腮幫子,一拳揮下去,絲毫不留情面,“印水山莊了不起嗎?!有錢了不起嗎?”“我不是故意的!”陸展沐大聲討饒,旋即又側身去避開司空月瑤的金剛拳,“我隨口胡說!小姑奶奶!”“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宋雪橋也挨了兩拳,鼻青臉腫,哼哼唧唧道,“我道歉!我幫他道歉!”他們當然不能跟一個小姑娘動真格,只能希望她盡快撒完氣,好停手。“快!”司空月瑤終于打累了,甩了甩自己的頭發,兩個小辮子迎風飛舞,“道歉!”裴無念傻了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團混亂的場景,他的年齡和閱歷并不能告訴他接下來該如何做,畢竟打群架這種事兒,武當門規嚴謹,莫說親眼見到,恐怕聽都很少聽說,司空月瑤雖然是異類,卻也從不敢在山上作妖。再者說,武當像陸展沐這般不懂事兒的大少爺也是少數。門外忽地想起一陣腳步聲,夾雜著交談,屋子里除了司空月瑤,所有人都一怔,毫無疑問,是那幫大人談笑風生地回來了。宋雪橋彼時突然回過神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把司空月瑤推到了裴無念身上,也不顧她如何哭鬧,扶著鼻青臉腫的陸展沐就跳出窗外,上了漢白玉石臺,躡手躡腳地出了湖上書齋,一路狂奔,直到身后的聲音和燈火都逐漸消失不見,才在主屋后一座高大的草垛前停下來。“咱現在怎么辦?那姑娘真是個母夜叉?!标懻广宕謿?,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疼得他呲牙咧嘴。宋雪橋境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仗義地拍拍胸脯,“一會兒你先回去,就說和我捉魚摔的,你爹疼你,絕不會如何!”陸展沐向來拿他當大哥,點點頭爬起來,“都聽你的!”“欸,不對??!”陸展沐摸了摸自己的腫下巴,“那母夜叉肯定要向我爹還有你爹告一狀,說我們欺負他們是兄妹,我爹肯定不會不會放過我??!”“完了?!标懻广逵志趩实卮瓜履X袋。“那你也說是我的主意!總之全推到我身上就對了!”宋雪橋眨巴眨巴眼,晃晃自己的扇子。“這樣你怎么辦?”陸展沐皺眉,“那我太不仗義了!”宋雪橋去擺擺手,“我躲在這草垛里頭,明天過后再回去,他們就忘啦,再者說,我自小被打皮實了,也不怕?!?/br>說罷,宋雪橋還挽起自個兒的袖管,露出一截白白胖胖的手臂,陸展沐終于放心了,熱淚盈眶的用力勾了勾宋雪橋,“宋兄好氣魄!你等小弟我先回去探個虛實!晚點給你送棉被來!”“好兄弟!”宋雪橋也熱淚盈眶。眼看著陸展沐吭哧吭哧地走遠了,宋雪橋呲牙咧嘴伸手摸摸自己引以為傲,此刻卻被打的發腫的臉蛋,長嘆出一口氣,突然轉身,狗一樣刨開草垛外的一層金色的干草,里頭霎時露出一個可供躬身進去的洞口來。這里是宋雪橋打小被揍了以后,或被揍之前的絕佳藏身之地,理由很簡單,只要犯了錯,躲起來,沒人能找到他,必然惹得全山莊出動找來找去。等過了這段時日,再可憐兮兮地出來,宋夫人和大小姐定然抱著他哭爹喊娘,左看看右看看他有沒有餓著或者受傷,宋定涯此刻即便氣歪了胡子,也不好再動他,不然肯定被妻子女兒追著一通數落。人嘛,總是喜歡失而復得的。久而久之,這個小小的草洞里面已經被他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和吃食,秋夜風涼,草垛子有些竄風,他躲進去,扯了些草桿往身上蓋了蓋,又打了個噴嚏,這才瞇著眼,和衣睡了過去。第4章第4章宋雪橋是被熱醒的,即使在夢里神游,他也想不通,為何這西風凜冽之際,自個兒會熱得發汗?他閉著眼翻了個身,想扯掉身上的草桿,卻忽地抓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軟軟的東西挺涼,像隔壁阿婆做的凍豆糕,很香,很好吃。他抓得舒服,砸吧砸吧嘴,今兒一晚上忙著和陸展沐為非作歹,居然忘了去廚房偷點熱乎的東西吃,當真失策。緊接著,五臟廟終于開始輕輕地叫喚起來。凍豆糕緩緩在眼前飄來飄去。宋雪橋就這么瞪大了眼看著,知道那凍豆糕討好般飄到了眼前,他想也沒想,張嘴便咬去,凍豆糕卻驟然一縮,避了開來。“不得了了!成精了!”宋雪橋一嚇,迷迷瞪瞪中直起身就拼命往外跑去,身側那凍豆糕精似乎也被他嚇了一跳,忙伸出手將他扯了回來。鼻尖一陣淡淡的涼意襲來,嘴巴被捂住,宋雪橋很快清醒。凍豆糕精開口說話了,語氣有點壓抑的焦急,“你想被宋莊主打死么?!”雖然不知是敵是友,但宋雪橋此刻絕對不希望被宋定涯抓到,于是他堅定的搖了搖頭。凍豆糕警惕地聽了聽四周動靜,確定沒人以后,才松了一口氣般放開了他,又默默地坐到了一邊。外面天色已經全黑,只有一點冷冷的月光,屋子后頭寂靜無聲,宋雪橋看不清來人,但能肯定不是陸展沐,加之這人似乎不希望他被宋定涯抓到,他又摸到自個兒身上的厚被子,頓時感動非常,抱拳道,“不知閣下哪位大俠?滴水之恩,小弟定當涌泉相報!”凍豆糕一怔,像是在黑暗中抬頭看他,旋即又埋下頭去,沒回答。宋雪橋天不怕地不怕,想到剛剛自個兒摸到的大概是此人的手,那樣涼,又不回話,腦子里古怪的想法便蹭蹭蹭往外冒,開始胡說八道,“莫非閣下是鬼?正在行善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