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沒話說，只好默不作聲地簽下自己名字，聲音帶著哭腔，“我叫延小鴦，你能不能記??？”

慕天言從他手里接過那張單子的手頓住了，但只是一瞬間，才沖他笑了一下，語氣卻又冷了一分，“我盡力，本店該關門了，喜歡的話明天再來?！?/br>
延小鴦有些蔫了，不明白為什么一開始他還算溫和，越到了最后語氣越是冷然，但還是一聲不吭地走了。

走了兩步突然轉身問道：“你剛才說明天再來？”

莫霄云：“……”傻×。

唐羽：“……”堡主智商呢？

慕天言顯然也看到了莫霄云的反應，又是樂不可支，笑道：“只要不是來砸東西的都歡迎?！?/br>
目送他們走了后，慕天言才對著莫霄云笑道：“今晚下館子吧，算是慶祝?！?/br>
莫霄云有些疑惑，“慶祝？”

慕天言望著已經消失的人影，莞爾道：“慶祝宰了他們一筆?！?/br>
莫霄云愣了一下，勸止道：“你不能這樣?！?/br>
“我已經這樣了，走吧?！蹦教煅哉f罷就拉著他去了附近貴一點的小飯館，雖然說是慶祝，但這小飯館也算不上高檔。

慕天言知道莫霄云一向節儉，也只點了兩三個菜，要了一小杯白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莫霄云突然開口了，“你心里有事?！?/br>
慕天言點頭笑道：“還是你了解我?！?/br>
莫霄云淡淡道：“酒不能消愁?！?/br>
慕天言苦笑道：“但我心里害怕，我見著他總有一種為他奉獻的沖動?！?/br>
莫霄云眼睛閃了一下，語氣還是輕描淡寫，“你太傻了?！?/br>
“你說的是，我很怕再見到他，只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跪在他面前，他要我死就死，要我活就活?！蹦教煅哉Z氣苦澀，一杯飲下，別過頭去，覺得眼眶發熱，“讓人這樣痛苦的真的是情嗎？”

莫霄云愣了一下，淡淡道：“痛苦為什么還會動情？”

慕天言悶頭喝酒，莫霄云沉默了一會又道：“要是害怕就別見他了?！?/br>
慕天言緩緩搖頭，篤定道：“我逃不掉的?！?/br>
這樣深得糾纏，他怎么可能逃掉？

莫霄云又沉默了更久，才下定決心似的保證道：“我們是朋友，我一定會幫你?！?/br>
“霄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阻止我?！蹦教煅酝ｎD了很久，眼里染了醉意才溫聲道，“我想作為你活著慕忘情，而不是為為他死的慕天言?！?/br>
莫霄云誠懇保證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拼的一條命也會阻止你們?！?/br>
莫大俠一言九鼎，如今他輕下承諾，卻沒想到他日他需要拋去生死去實現。

“為什么一見到他會這樣，我過去不是這樣的，我還是想和你一樣灑脫地生活……”

莫霄云抬頭看到慕天言眼睛已經半瞇，看來是醉了。他才起身付了帳，撐著他的肩膀扶起來，又瞅了瞅他確實是醉了，才低聲道：“我……也不是沒有煩心事的?！?/br>
路燈下，一個身影攙扶著另一個身影，慢慢走著，影子拉得頎長。

莫霄云突然止了步子，淡淡道：“出來吧?！?/br>
“少主，屬下莫英?！?/br>
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閃了出來，語氣神態都恭敬無比。

莫霄云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心里沉了一下，他雖然殺人如同瘋子，但也最怕連累親友，“家里出事了嗎？”

“家里有人得罪了楓龍門，現在一片混亂?！?/br>
照延小鴦的說法是，莫家一家都是瘋子，什么人都敢殺。他敢惹慕天堡，他家人就敢殺楓龍門的人。

莫霄云沉默了一下道：“我家人從不濫殺無辜，既然惹了，一定是該死的人。你是要我回去？”

“少主，幾天前一場慘戰，莫家人死了一半，夫人讓屬下來通知您，要小心，楓龍門勢力太大?！?/br>
莫霄云語氣還是平淡，“知道了，必要時候通知我，我隨時準備應戰?！?/br>
“少主?！蹦⒄Z氣帶著澀意，“您一定要保重，屬下知道您也得罪了慕天堡，但莫家實在是保不下您?！?/br>
“慕天堡作惡不少?！蹦鲈葡肓讼?，淡淡道，“我早晚要殺的?！?/br>
“您還是這樣?！?/br>
“對了，你回去后幫我查一件事情吧?！?/br>
“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追逐像海天交接

第二十章：追逐像海天交接

——延小鴦：身份顛倒，想法設法把你追回

莫霄云把慕天言背上樓，輕放到床上，便轉身離開。

手腕卻突然被握住了，慕天言的掌心guntang，莫霄云看到他睜開眼了，雖然視線還是沒有焦點。

“霄云，你聽我說?！?/br>
莫霄云心里突地一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語氣還是淡淡的，“先睡覺?！?/br>
慕天言似乎沒聽到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這一年里我只認得你，跟你一起也很開心，什么煩惱都沒有，我……很欣賞你?！?/br>
莫霄云淡淡道：“我也欣賞忘情?！?/br>
慕天言停了好久，還是沒聽懂他說什么，緩緩道：“今天的感覺很奇怪，等我解決了這件事，就對你說?！?/br>
莫霄云眼睛閃了閃，平靜道：“我等著那一天，忘情?！?/br>
他輕闔了門，望了望窗邊的彎月，拿起星云劍的手竟然猶豫了，他閉上眼睛，表情痛苦而堅定。

“我心已亂，談何衛道？”

而慕天堡總部里，有個人還在鍥而不舍地問：“唐羽，你說他的意思是還想見我嗎？”

“屬下已經回答了很多次了，從字面上來說是的?！?/br>
“字面上？那實際上呢？”

“屬下說了您保證不打我？”

“不保證！”

“……實際上也是想見您的！”

還在吵著，凌河舉步進了書房，看延小鴦今天挺精神，不由道了句，“屬下聽聞有他的消息了，您這是高興的？”

“凌河……”看到兩人過去的熟人，延小鴦又有些黯然委屈，“他不記得我們了，還不肯回來，你說怎么辦？”

凌河想了一會，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怎么會不回來？難道你們兩個對調了？”

延小鴦：“……”你的意思是我倆總有一個是沒擔當的？

凌河又嚴肅道：“堡主，還請您一定要把他帶回來，且不說別的，兩個月后就是武林大會了，慕天堡……必須把他拿出來?！?/br>
延小鴦這才想到這件事，又想到今天看到他的模樣，語氣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我會把他帶回來的，然后用一生補償他?！?/br>
慕天言和他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戀慕，卻在他死后的一年里將這種情愫漸漸地堆積，越堆越高，直到溢滿自己的心房，從此只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