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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和四喜的約定,若是呦呦端茶送客了周夫人還不走,就讓她找個借口進來提一句。 然而周夫人若是真的有這種眼力心計,早就走了,現在一聽四喜說小和和醒了,還挺高興,對著呦呦提了一句,“咱們去看孩子吧?!?/br> 呦呦一口氣噎在了喉嚨里,嗆得她咳了起來。呦呦自認為也是見多識廣的,竟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沒有眼力之人。她與四喜對視了一眼,四喜的見識還不如呦呦,更是沒有辦法。 呦呦沒辦法,只好起身帶著周夫人往內遠走,一邊走一邊想要如何逐客才不失禮又能達到目的。到了內院門口的時候,呦呦給四喜使了個眼色,往常安姑姑的院子看了一眼。四喜立刻會意,悄悄停下腳步,等到前頭夫人們走進院里,自己才快步往常安姑姑的院子去。 常安姑姑聽四喜說完了也不禁好笑,立刻穿了些換上大衣服跟著她去內院。 常安姑姑到了內院的時候,呦呦和周夫人也才坐下,呦呦把睡醒正在哭小和和抱在懷里哄著,周夫人見孩子可愛,正伸手要抱一抱。 “夫人?!背0补霉米藨B端方地從門口進來,在呦呦面前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略帶責備和不滿地看向呦呦,“夫人又不換衣服就來抱孩子,說過很多次了,從外頭進來時衣服上會沾很多灰塵,小少爺嗆到容易得病的?!?/br> 呦呦立刻站了起來,把孩子遞給身后伺候著的唐嬤嬤,自己對常安姑姑行了一個禮,“姑姑教訓的是,是呦呦一時疏忽了,這就去換衣服?!闭f完轉身往更衣室去了,有伺候著的丫鬟立刻取了呦呦家常穿的衣服跟著進去。 呦呦也確實打算換衣服了,見客的大衣服太端正了,不舒服,不如家常衣服穿著得勁。她在更衣室里一邊換衣服一邊側著耳朵聽外頭的說話聲。 “這位夫人是?”呦呦聽到常安姑姑問周夫人,然而不等周夫人回答,常安姑姑又繼續說下去了,“這位夫人,以后再來看孩子的時候最好再帶一身衣服,外頭的衣服不干凈,對小孩子不好?!?/br> 周夫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為了過年新做的、今天出門才穿上的新衣服,心里有些委屈,哪里就不干凈了? 然而不待周夫人分辯,常安姑姑已經轉身出去了,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瞧過周夫人。 呦呦換好了衣服貼在門邊聽了一會兒,沒了動靜后才從簾子后面出來,一臉尷尬地看向周夫人,“那個,夫人抱歉,”呦呦行了一個禮給周夫人,“實在是……你也知道,常安姑姑是宮里的四品女官,是太皇太后賜下來的,有時候連爺都訓,請您別生氣?!闭f完又屈膝行了一個禮。 周夫人想到剛才那個叫常安的姑姑一進來連禮都不行就對呦呦一頓斥責,想來蕭夫人沒有說假話,更何況人家是太皇太后賜下來的,估計蕭夫人也不敢得罪,四品女官,雖然不如自己的三品誥命,但是人家是宮里出來的,難怪架子大。 周夫人擺擺手,嘆氣,“沒事?!比缓笥滞线贤菩闹酶?,“不是我說,meimei你也是好脾氣,再是宮里的,也沒有你品級高,你要拿出氣勢來?!?/br> 呦呦假裝苦笑,“畢竟是太皇太后的人,姨外祖母也是好心?!?/br> 周夫人這才恍然想起來,跟宮里有關系的是這位蕭夫人可不是蕭總兵,太皇太后是她的姨姥姥,那皇上可就是表哥,這不是自己可以隨便招惹親近的人。 “那什么,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家安排飯去了,一家子人都等著呢?!敝芊蛉苏酒饋頊蕚湟?。 可算是要走了,呦呦在心里拍手,“既然夫人這么說,我也不好多留?!比缓筠D頭看向麥子,麥子點點頭表示已經安排好了,呦呦就重新從袖子里掏出兩個荷包遞給周夫人,“這是給孩子的年禮,夫人下次來要帶他們一起來?!?/br> 我就客氣客氣,你千萬別當真。 “這怎么好意思?!敝芊蛉俗焐贤泼撝?,手卻已經伸了過來。 呦呦再一次無語,只能笑笑。 送走了周夫人,呦呦癱坐在外廳的榻上,長長松了一口氣,對著唐嬤嬤伸手,把兒子接到手里來,“可算是走了,這位周夫人,太能說了?!?/br> 四喜端了一杯蜂蜜參茶過來放到榻上的小桌上,聞言也點頭,“可不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官夫人?!?/br> “這算什么,比著過分的你們沒見過呢?!背0补霉脧耐忸^進來,笑著說。 呦呦坐直身子,請常安姑姑在榻上坐下,“剛剛多虧了姑姑,要不然真不知道她還要待多久?!比缓笥钟行┎缓靡馑嫉卣f:“就是讓姑姑做了壞人,委屈了姑姑?!?/br> “嗨,這有什么,”常安姑姑揮揮手,并不在意,“我來不就是給你管這種事的?以后這種事都交給我就行了?!?/br> 呦呦笑著又謝了一次,然后和常安姑姑說起來這些夫人們的百種姿態,然后呦呦才知道周夫人這樣的人多得是,比她還過分的都有,比如到了飯時不走留下來蹭飯的,吃喝不算還要拿的,這個拿不是人家主人家送的回禮,而是自己主動開口要的“拿”。 聽得幾個丫鬟目瞪口呆,就是呦呦也覺得十分不要面子了。 “面子算什么?”常安姑姑嗤笑了一聲,“我從京城來之前,聽說了一件事,安寧侯府的三夫人去魏國公家做客,順走了一個唐代的梅瓷瓶,回家后還堂而皇之地擺在了正廳,被人認了出來,三夫人還不承認,直到被人點出梅瓶底下的魏國公的標記,才不得不承認的?!?/br> 呦呦長大了嘴,這樣也行?太厚臉皮了吧。不過,等等等等,“安寧侯?難道是老安國公逝世后降等的那個安寧侯?” 常安姑姑點頭,也是一副惋惜和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想當初老安國公在的時候,蕭家上上下下是京城有名的規矩人家,這才多少年,家底都被他們敗完了?!?/br> 偷人家東西,這已經不是家底敗不敗的原因了吧?這是人品敗壞啊,完全是道德問題。此時呦呦真的不得不感謝安寧侯家里的那些所謂“長輩”曾經對蕭沐仁的惡性,不然蕭沐仁還無法跟他們脫離關系呢。和這樣的人家做親戚,丟死人了。 “那后來呢?”麥子也瞪大了眼,“還回去了嗎?” “還了?!背0补霉脟@氣,“魏國公可是三國老臣了,這梅瓶還是當初魏國公老夫人的嫁妝,生前最愛,老夫人去世后魏國公就一直放在自己房間里,算是睹目思人,不知道是哪個私自給拿了出來擺在了外頭。魏國公說了,安寧侯府要是不原樣還回去,他就去御前告狀?!?/br> 常安姑姑在呦呦這里坐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晚膳時間,呦呦留她在這里用餐,又叫了丁香過來一起,三個人吃了晚飯,飯后又重新坐了一會兒喝了茶說了會兒話,常安姑姑就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