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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的冷血,恨那份帝王運籌帷幄的狡黠。他怨,怨一幫不想干的人非要逼薛御,怨那些人為何要將薛御推入過去的恩恩怨怨。他更是哀,哀其自己,不能同薛御同生共死,守望相助。然而此刻,蔣延心里只剩下焦急,急的是他這二哥怕是早已按耐不住了,真的會攻入西涼。因為付夜確確實實已經入了宮。果不其然,蔣延人還未至,整個天地卻已然失色。蔣延一刻未停,直是猛地掀開了蔣敬的營帳,一把拽住了蔣敬,第一句話急促又顫抖著吼了出來,“皇上讓你圍城,你私自帶兵攻城!想過后果嗎?”“哈哈,蔣延!皇上將你放出來,你倒是還有臉來我這!”蔣敬一把甩掉蔣延的手。“哥,你聽我說,你不能攻城,你這么做,付公子怎么辦?薛御怎么辦?”蔣延哀求。“怎么辦?你不如好好問問你的皇上怎么辦!你助他踏平了滄云,你是不是還拿付夜的身份和他交換了西涼?為了薛御嗎?他是西涼人!你黑白不分,我沒想到,蔣延,最后是你,最后是你告的密!”蔣敬說完,手上使了力,“啪”的一聲,重重打在蔣延臉上,蔣延未想他哥會打他,人亦未站穩,踉蹌的摔在了地上。隨之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燒起,連帶口中都有了血腥氣,可見這一巴掌,未留情面。“蔣延,你聽著,付夜是皇上的血親,手里又有遺詔,他入宮后,你說皇上怎么可能輕易放手?皇上若念兄弟手足,或留一命,但那也說明了此生等于是死了的!蔣延,你知不知道,我在拿了這份密信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完了!我!們!完!了!你懂不懂!”說時,蔣敬憤怒地又將人從地上拽起,目中腥紅有淚,一面不住的搖晃蔣延,一面將自己先前收到的密信按在蔣延的臉上,“你看看,這上面寫的什么,將功補過,可免其一死?免的不是我,是他!”聽后,蔣延面色蒼白無血!怕是此時他二哥心里已經潰不成軍了。蔣延怔愣著,不知還能說什么。兩人靜默片刻后,蔣敬低沉無奈的說,“蔣延,你未帶過兵打過仗,不知圍那鄴城也是有時間的,這已經是大半年了,雙方早已是強弩之末,我若不去拼死一戰,皇上如何來坐收漁翁之利???”說完,蔣敬神情哀戚的深深吸了口氣,自嘲笑了下,繼續道,“自古帝王皆無情。然,臣子本就應鞠躬盡瘁。君臣君臣,便是這個理。在聽到皇上親自平了滄云,我便知他付天玄對江山社稷的重視,也知自己所帶的這些兵馬不過是棄子。最后若能和西涼拼個兩敗俱傷,才是皇上希望的結果!”頓了頓,“蔣延,你根本不懂的。哥最后求你一事,不管結果如何,保住阿夜的命!讓他好好活!”蔣敬強忍著眼淚,伸手摸了摸方才因沖動打了蔣延的臉,“哥是不該這么打你,但一切已成定局。哥只遺憾,最后同阿夜告別時,未能說更多??傁脒€有機會見呢!對不對?”這一晚,蔣敬同蔣延,兄弟倆在營帳的篝火邊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彼此從未有過這樣的交談。蔣敬將自己同付夜是如何相遇的,如何相知,又如何相守,事無巨細的都講給蔣延聽,好似回憶,一時笑,一時沉默,講到后來大抵是太過悲傷,蔣敬起身敲起了戰鼓。瞬間周圍雷鳴般的陣陣轟響,鏗鏘有力,亦是悲壯,令是人間的生離死別,也不過如此!再當蔣延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被人護送離去,蔣延回頭時,千里之外,一切都好似在崩塌,亦像隕滅在肆虐的煙云中,會消失殆盡。……此后,蔣延也忘記了是怎么回宮的,還能如現在這樣跪在付天玄的面前,安靜的陳述著自己的所見所聞。難道不是應該在去西涼的路上,或者應該走落崖坡,能更快的入西涼去嗎?是啊,如今,也算不清到底有多久未見薛御了,心里因太空太痛,不知面前的皇上又說了什么,只覺得這個屋子異常的冷。然,這本該是多么好的明媚春日啊……蔣延一下子又回想起那些春末的日子,自己臥在午時舒適的軟榻上看書,一旁的薛御卻不老實的來撩他的衣。那時的對話無憂無慮,憶起來,又成了場夢般的遙遠。“你脫衣服做什么?”他問。“春日懨懨,你說適合做什么?”薛御答。“當然是看書?!?/br>“不,是同榻而眠?!?/br>“要睡你自己睡,我不荒廢光陰?!?/br>“一起睡咯?!?/br>“我!不!要!薛御,你……放手??!”書卷落地,人影恍惚。……而此時,蔣延的臉正被付天玄捧著,那君王背著光線,從桌案上不知取了什么物件,冰涼的觸感敷在了蔣延的臉上,才將人拉回了現實,付天玄見蔣延回了神,笑道,“你哥真是下手重的很!可好些了沒?”屋外的風點點吹將進來,蔣延的心里五味具雜,任眼淚往下流,他真的不懂,這皇上,心里到底要些什么?又想些什么?他似無情,待誰都不拘言笑,可唯獨是自己,連自己這臉上留有的一個淺淡的巴掌印,這君王也要關照起來,蔣延終是茫然了。……作者有話要說:☆、誤會真心言人死如燈滅,一切就都無濟于事了。當蔣延聽到他二哥蔣敬被封“鎮滄烈侯”時,心里恍恍惚惚地忽然就空了出來,好似有什么東西偷偷被抽走了。這一刻反是希望付夜他還不知道,才是好的。生死未卜,或者尸首全無都不要緊,但此時入眼的是全軍素縞,一目蒼白。再是黑色的靈柩抬回蔣家時,見到爹娘大痛之后的平靜,蔣延心里最后一點點希望也被掐滅了。府中寂寞,這個人已經死了,以后就算是春花秋月,年年復復,自己也再不能喊他一聲二哥。廳中冷風陣陣,陰森而凄冷,蔣延站在靈柩旁,一盞素紗罩燈幽幽亮著,燈光平靜而安穩,進門的是他爹,這回看去,蔣延忽然發現他爹一下子又老了很多。想到他爹被貶,如今仍能留于宜瑯也是因皇上的寬厚仁德。此番又有了蔣敬的功德,遂才恢復了原職,真不知是悲還是喜。蔣延默默立著,未能說一句安慰。時節已入秋,反觀宮里頭,因這場圍困西涼之事,最后能收獲西涼遞交的和書,多少是該慶賀的。所以設了歌舞,亦有酒宴,蔣延被安排在皇上一側,只是自己這張臉又要擺出什么樣的色彩,才算應景?夜風微涼,溫酒入喉,只覺心冷,皇上奪了蔣延送入口中的酒,道,“這回有了西涼的和書,朕讓你去鄴城,談和諸事不如由你來,愿意嗎?”“皇,皇上……”蔣延心里詫異,卻又是激動。“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