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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道:“小時候起個賤名好養活,等稍大了再取個正經名不遲?!?/br>我聽到這話,忽然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澳?,那我小時候……”“也叫狗蛋啊?!彼硭斎坏?。……娘對著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我左看右看,目光又落在林照溪的金鑲玉上,想了想忽然道:“對了,我的避毒荷包呢?雖然沒這東西厲害,但戴著好歹也有些用處啊?!?/br>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跟她說那些在阿日善族部落的遭遇,以及那個叫斯琴的酋長最后的請求。待到我又口干舌燥地和她講明白時,她又開始了更為長久的沉默?!澳?,您會去看斯琴嗎?”我問。她把瓊兒放到身邊的軟塌上,恍然一笑道:“會。我年輕時愛游歷,愛冒險,也因此惹下不少禍端;我欠斯琴那孩子一個交代,無論如何也該去見她一面?!?/br>第一次,我從娘精致的妝容上看到了滄桑。她是君娉婷。君娉婷的一生,是傳奇。我下車拍拍高娃的頸子,吩咐了馬夫上路。……路上,娘沉吟了許久,道:“娘這一輩子,只做過四件錯事?!?/br>見我看她,她便接著道:“第一件事,是嫁給你爹?!蔽乙汇?,她又道:“第二件事,是離開你爹?!?/br>我突然覺得心酸。不論是生是死,不論過了多少年月,娘始終是愛著爹的。“第三件事是帶斯琴去看外面的世界。第四件事,是救了燕柳?!?/br>聽到燕柳時我猛然一震,著急地問道:“娘,您知道燕柳現在在哪兒嗎?”“不知道?!蹦锎鸬煤芨纱?。僅有的一點點期望被澆滅,我愣愣地看著她。“我當初讓他跟著你,只是想讓他保護你而已,媳婦什么的也就是隨口說說,卻不想你還是對他下了手。下就下吧,他樂意,我這個做師傅和做娘的也不好說什么,你們若是這樣過一輩子,倒也沒什么不好?!蹦锒⒅?,眼底有了些冷意,“可是呢?你除了他還招惹上嫣王,甚至還有皇帝;而他除了自己的劍,就只有你?!?/br>其實我招惹上的還有……我蔫蔫地低著頭,心中也有些愧疚。娘柳眉一挑,沒好氣道:“你若不是我的兒子,我定會好生修理你一頓?!?/br>她說著揉揉自己的肩膀,看起來有些疲憊。我趕緊上去給她捶肩,待她的神色稍稍緩和,才試探地道:“那個……為什么說救了燕柳是錯事?”娘垂下眼睛,苦笑道:“燕柳是我從一個尊蛇為神的上古部落里救出來的。那時我看他們把小孩丟到蛇坑里,想都不想就跳進去把他撈了上來,卻不知他因為我的作為平白遭受了許多年的苦。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若不是我破壞了他們祭祀的儀式,燕柳就可以通過蛇咒成為他們這一代的蛇神,足足可以活上兩百年?!?/br>這便是好心做了壞事。我聽罷有些澀然,囁嚅了半天道:“……我想把燕柳找回來?!?/br>娘看了我一眼,嗤道:“如今他生死未卜,就算你找到活著的他,他也指不定變成了一個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即使這樣,你還要找他嗎?”眼前隱約浮現出之前和燕柳度過的那些個快活的日子,我深吸一口氣,道:“找,怎么不找?!?/br>一天不找到他,我的心就有一天懸著。不論他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要把他找回來。“好極。你這一行是去云南,翻山脈抄捷徑和走大路所費的時日都相差不多,正好我沿途有一些事要辦,我們便挑武林人最為集中的路子走,還可以一路尋人?!蹦锿nD了一下,“嫣王也要找回來?!?/br>我點點頭。閔蘭,我自然也是要把他找回來的。娘憧憬地道:“云南有的是仙境美景,我也可以順便躲一躲?!?/br>說到這里,她的神色有些微妙的變化。“躲誰?”“躲一只野狗?!蹦镉袣鉄o力道。……路邊的風景不停變幻著,我揣緊懷里的符牌和靈圖的簿冊,抱著瓊兒淺淺地打起了瞌睡。作者有話要說:☆、87其實想一想,這趟去云南的路途,許是我前半輩子度過的最祥和的一段時日了。時隔多年與娘相見,上一次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畢竟她那時為了閔京的毒忙得焦頭爛額,也沒顧上和我說些什么。而這次兩人皆是一身輕松,原本淡漠的母子之情也漸漸濃厚了起來,一路上聽她講述自己在各地的傳奇經歷,那感覺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活。雖然看著她那張過于年輕的臉實在有些別扭,但好在她這些年的閱歷是真實存在的,并未失去長輩的儀表。有時候我抱著瓊兒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坐在另一頭的娘,有種仿佛回到幼時的錯覺。如今,我也是當爹的人了。本以為有孩子會是一件很頭疼的事,誰知瓊兒竟乖得讓人不可思議。他在這顛簸的馬車上也能睡得香甜,一點也沒有在宮中嬌慣的樣子,餓了就嗯啊幾聲招呼我,想方便了就朝我皺皺眉,實在比想象中要好伺候得多。一路上還算順利,畢竟我們有匹屈才的千里良駒。因為淡金色的高娃實在太惹眼,為了不至于招來竊賊土匪的覬覦,我拿布匹給它做了些偽裝。娘對高娃十分喜歡,停下來歇息的時候經常親自給它喂食梳洗,就像在待自己的女兒。用她的話說就是,這等有靈性的馬就必須好好待著,指不定到哪個危險的時刻就得指望它了。“我們先去趟江州?!蹦锱闹咄薜募贡车?。我展開手中的地圖看了看,奇怪道:“為什么要去江州?”娘一邊梳理著高娃的馬鬃,一邊道:“前些日子我受江州一個耿姓商人的委托,去暹羅那邊搗鼓了些銀器,剛在京城請工匠加工過,得盡快去交貨?!?/br>原來和我一起走只是順道啊……我凄涼地往旁邊一瞥,這才發現自己隨行的那堆雜物上擱著一只不小的黑麻袋,想必里面裝的就是銀器了?!澳趺醋銎疬@生意來了?”我好奇道。娘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惆悵地道:“如今的江湖風平浪靜,幾大門派都相安無事,沒了早些年的腥風血雨,我那情報販子的生意也不再好做,只得散了山莊里的人,也就替些商人跑跑貨?!?/br>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挺有道理,可我轉念一想,難道娘之前那些年掙的錢財還不夠后半生過上舒坦日子嗎?用得著這樣東奔西跑的么……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娘,您是不是在躲著什么人……”“小孩子家不要問那么多?!蹦锏哪樕D時變得黑沉沉的。我便知趣地閉上了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