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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罷了。當時他剛查抄了幾家貪案,罷免了幾個小官,雖說小心翼翼的沒什么差池,但也畢竟老眼昏花,自是沒看到那幾家還跟那內閣首輔有點姻親關系(不過憑他那脾性,就算看到了怕也是我行我素),王閣老冷眼一笑,拿筆一撇一橫,讓那東廠的提督太監帶著錦衣衛上門打了他十幾廷杖。沒想到的是,這李尚賢明顯比我爹骨頭硬,打完了爬起來,還是該干嘛干嘛。這下可把幾位閣老氣壞了。沒過多久,一頂烏黑烏黑的帽子就被他們扣到了李尚賢頭上。罪名很兇殘——謀反。適逢藩王閔玉在自個兒的封地揭竿而起,不到半年便被打壓下去,該殺的都殺了,這么一來也算趕上時候。謀反是個大罪,李尚賢又被西林黨盯得久了,絕不可能死后還像我爹似的落個什么謚號,八成會被誅個九族十族什么的。也就是說,李尚賢一完蛋,我的腦袋估計也要保不住。當時李尚賢被押在大理寺,我也不知怎的頭一熱,上書明言要保他??晌疫€真是犯渾了一回,全然忘了這些折子還得經過內閣那幾位的票擬。王閣老瞇了瞇眼,端著我的折子,拿筆一撇一橫,呈了上去。待到批紅下來,皇上折中了我們兩人的意思,把李尚賢流放邊疆,又象征性地罰了我一下。李尚賢是保住了,可我也結結實實地挨了十下廷杖。那群錦衣衛估計是被東廠的太監們逼得久了,把怨氣全撒在了我身上,卯足了勁兒地打,只十下就把我一大好玉人打成了開花石榴。李尚賢走的那天,感動地握著我的手,老淚橫流,“賢侄賢侄”喚得我心酸。他這一走我才發現,六部皆已沒了能與西林黨抗衡的勢力。在家休養了半年再來復職,除了儒易和閔蘭,我看誰都是木著一張臉。做個庸臣,已是極好。我如是對自己說。作者有話要說:☆、02又是一年夏晴天,禮部的活兒漸漸少了起來,我難得悠閑地泡了壺碧螺春,拿只羊毫筆畫了幅龍陽春宮出來,自覺得意。剛抱著準備找閔蘭瞧瞧,就聽主客司郎中說有別國使者來訪,便放下畫,出去迎了高麗使者。這下可不得了。高麗那個小小的屬國發生了內亂,高麗王死了半年有余,外戚奪權戰火不休,高麗太子派人進京,懇請皇上出兵相助?;噬霞毾雰扇?,沒出兵,反而擬了道旨,叫我帶了一小隊人馬出使高麗。我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噬?,您真狠,眼睜睜把您閨女往寡婦堆里推么。高麗的現況沒幾個人知道,他們都當我是去閑逛賞景,個個徒生羨慕。我尋思無法,只好咬咬牙,奉旨出行。城門邊,我緊緊地握著閔蘭滑溜的小手,憂愁道:“這一去不知何時回來,趁著天好泡壺酒吧,切莫忘了我才是?!?/br>閔蘭抽回手,淡淡笑道:“怎么說得跟一去不回似的?高麗現在太平著,諒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過個把月回來,我請你喝酒就是?!?/br>我低頭看著他那張靡顏膩理的臉蛋,越看越覺美麗,壓抑半天,還是戀戀不舍地捏了一把,策馬出了城。話說這人一到生死關頭,原本被壓抑的聰明勁兒就會冒出來,我也不例外。到高麗國后,太子的舅舅已經坐上了王位,而太子則不知被囚禁到哪兒了。我慢悠悠地走進王宮,慢悠悠地行了禮,又慢悠悠地掏出了諭旨來讀,做足了狐假虎威的氣勢,暗示這個高麗王若是再不把他外甥放出來退位讓賢,我天朝自會派兵來伐。這高麗王原本就是經歷九死一生才坐上的王位,根基不穩,朝中更是良莠不齊,聞言嚇出了一身病,大汗三十天,死了。這期間我通過王宮里殘余的太子黨救出了太子,并找人不斷對他施壓,時時刻刻做出背后有人的傲氣模樣。許多剛想好的戲碼還未來得及上演,他居然就如此輕易地死了,臨死前還懺悔了一通,交出了兵權。我優雅地笑著,揮一揮衣袖,裝上兩片高麗的云彩,打算班師。誰知新的高麗王實在對我熱情得過分了一些,美酒、美食、美人,樣樣不差,成天把我當成神仙般伺候,而我也確實不怎么想回朝廷看那些老狐貍的臉,于是就在這兒待了半年,領了一個公主和兩個小王子回去。公主來尋個好夫婿嫁人,小王子來入國子監讀書。適逢春闈剛過,整個禮部忙成了麻花。禮部司忙著查管學務,主客司忙著接待高麗王族,膳部司則忙著準備瓊林宴。下屬尚且如此,更別提肩挑臨時尚書一職的左右侍郎了。左侍郎鄭容淵從大批卷宗里抬起頭,看著剛剛回來、春風得意的我,一臉郁悶。右侍郎宋靈圖則丟下筆,下巴一揚,指了指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冊子。我無視了那堆冊子,穿著瀟灑的錦雞補服,朝他咧嘴一笑:“我帥么?”宋靈圖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看我的眼神頗有幾分嫌棄,好半天才給了三個字的評價:“挺磕磣?!?/br>我聞言傷透了心,不甘心地瞪了瞪他身上的孔雀,揮一揮袖子,見皇上去了。皇上的心腹太監苗恩引我進了御書房,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批折子。苗恩退出去后,我便施施然行了一禮,站到了旁邊侯著。皇上今年不過三十又四,生來俊逸,看起來不過二十幾許,和閔蘭有那么四五分的相像。為人臣子多年,又是斷袖,我免不得對他動些小心思,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偷看著。這側面,這腰身,這長腿……唉,美人吶,怎么知賞就沒繼承到他的三分美貌?“藍尚書?!焙冒胩?,他才意識到我的存在,出言問了一聲。我連忙收起色瞇瞇的眼神,嚴肅地應道:“臣在?!?/br>皇上不疾不徐地批著折子:“辛苦你了?!?/br>我聽罷一抖,道:“是?!?/br>“在高麗待的可好?”“尚好?!?/br>他朱筆一頓,偏頭看著我道:“為何低著頭?抬頭看朕?!?/br>我艱難地抬起頭,克制著不去看他的臉,省得暴露小心思。他把手里的折子放下,道:“給朕講講你在高麗的所見所聞吧?!?/br>我頓時有些納悶。斟酌了半天,還是慢慢地講了起來。皇上聽著聽著,忽然冷笑一聲:“朕聽說你在高麗夜夜笙歌,樂得連家都不想回了,可有此事?”說著扔了個折子給我。我低頭一看,鬢角便冒了汗。隨行的史官在記完高麗的內亂后,把大量的筆墨鋪在了我身上,詳細地記錄了我在高麗的種種小事,說我行為不檢,丟盡天朝顏面。我,我冤枉??!我欲哭無淚,戰戰兢兢道:“皇上,臣……”“朕沒有怪你的意思?!被噬蠑[擺手,語氣里聽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