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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家人,也不可能做到一視同仁,這些場面話你太較真會吃苦頭的?!?/br>衛平疆錯愕地瞪著氣定神閑的君閑,他能差使守軍,怎么看都是臨朝的將領,卻這樣隨意地說出這種話,難道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君閑滿意地笑道:“那么來說說,你們當初為什么要投降遼軍逼走州令,他可是你們的父母官??!”話語間卻有些嘲諷。他知道那州令爬回帝京后,靠著阿諛奉承,倒也混得不錯,利州卻更與朝廷離心。果然,聽到父母官三個字,衛平疆冷笑出聲:“狗屁投降,我們如果會投降,利州早就給了韃子!是他自己膽小怕事,遼國來使稍稍脅迫,他便簽下了給韃子送糧草的協議!我們不從,他就命守軍打壓,最后造成利州大亂。他嚇得屁滾尿流,自己跑回去了!他上報朝廷后,什么叫官官相護,我們總算見識到了!朝廷派軍來平定逆亂,這些狗軍隊又收了那狗官從這里卷走的錢財,我們傷亡無數,只能逃進山中……”總算清楚少年見到豐州軍會有這樣的反應,君閑‘哦’地應了一聲,隨意問道:“如果給你機會去殺那狗官,你會怎么殺?”衛平疆滿腔憎恨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堵了回去。他明亮的眼黯淡下來:“殺了他也沒用,還有韃子、饑荒、病亂……”君閑對這少年更是欣賞,問道:“你知道把你抓回來的是什么人嗎?”他輕輕笑著說:“他就是當朝攝政王,他可以直接影響到當今圣上,甚至可以越過當今圣上做許多事情?!?/br>衛平疆微微張唇,茫然地問:“那又怎么樣?”“你跟著他,如何?”君閑靠著椅背,十指交叉,意態悠閑:“他可以讓三州比其他州更富足、讓韃子不敢再犯邊,前提是他的安全無虞?!?/br>“我為什么要相信你?”“你沒必要信我,我只是心血來潮,跟你說說這件事而已,”君閑微笑提醒:“現在你在我手里,應該是你盡力取信于我才是。奇Qisuu書網再說了,你呆在他身邊,也可以自己看看他有沒有這樣做?!?/br>說罷竟不再多留,緩步踱出石牢。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目,君閑微瞇起眼,卻見景王站在那,不知已經來了多久。君閑迎了上去,氣色非常不錯,完全沒有剛受過傷的樣子:“殿下,辛苦了了,你跟州令大人他們談好了嗎?”景王滿面倦容,似乎累得不輕。他輕哼,凝著君閑的笑容道:“你算計好的事,哪會有差,利州的兩萬戰俘剛好可以用來開掘運河,連通羅州干涸的河道,對兩州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自然不會反對?!?/br>君閑微笑補充:“有殿下在朝廷,他們就更放心了?!?/br>景王清楚這事其實是他承了君閑的情,偏偏見君閑這偷懶得逞的得意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暗暗切齒之余,也有幾分無奈。他伸手想摸摸君閑的頭,君閑卻一愕,微微閃避。他的手停在空中,才恍然想起他們已不是以往那般親密無間?;蛘哒f,他們根本沒有那樣的過去,昨夜那噙著親昵沉沉喊出的名字,也不過是一場幻夢。景王收回手,神色無異,仿佛閑聊般問道:“蘭秀龍身邊那個和尚,是不是四年前被革職的雷州守將邵清池?”第35章回京(下)景王赴豐州已經三個月,君閑那日沒有否認邵清池的事,反而讓邵清池的信使直接與景王身邊的暗衛交接,自己身上的傷好了點就攜唐越秘密回京了。雖說已準備開運河,但是為了確定運河的路線,地形、地質的勘查還需費些功夫。還有邵清池從蠻鷹部族得來的梯田法,也須多方籌備。景王忙忙碌碌一個來月,終于把事情定下來,剩下的就是上奏朝廷,等小皇帝乾坤獨斷。邵清池得知是攝政王在三州坐鎮,來了數封密信,勸導景王看清時勢,也跟他分析了小皇帝要他來豐州并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試探他是否有異心。他離京時毫不留戀,足以讓小皇帝信任他,而此番又為朝廷立下大功,日后在小皇帝面前的分量將會越來越重,還望他不要對小皇帝心懷怨恨,叔侄齊心,共守臨朝江山。景王知邵清池是施時杰舊部,一心向著朝廷,這次三州之計恐怕也是他所獻。邵清池信中還知會他遼國境內動亂已起,遼國怕臨朝趁機夾擊,已派人來求和。求和的使者將會在下個月抵達臨朝境內。這次的來使是遼國蘭家的長子蘭秀霆,若是朝中大多數主和派的官員不知三州實況急于應承,臨朝就會少了許多好處。景王正準備將開掘運河的事上奏朝廷,當即也不耽擱,跟利州、羅州的官員辭行,踏上了回京之路。三州大捷的消息已經傳回來,帝京籠罩在一片歡欣之中。今日御駕親臨,迎接從豐州歸來的攝政王。滿城百姓都被勒令不許出行,各處高樓更有禁軍把守盤查。其實以往迎接凱旋之師都是萬人空巷,豈有不許出迎的道理。不過一見到錢伯顏苦著臉奔波在大街小巷,不用想也知道是禁軍統領懶病又犯了。唐越是埋伏的好手,自然也領著他的百勝軍清理可以設伏的地方。難得穿上正經服飾的禁軍統領張君閑一身黑色戎服,烏發由玉色發帶束起,騎著追風烈馬隨駕出城,更顯豐神俊朗。看他臉色的確有些削瘦,的確像大病初愈的樣子。而且這些日子他安份了不少,至少早朝也有乖乖參與,彈劾他的人也少了。禁軍有老成穩重的錢伯顏在,內監司本來就是宦官打理的,張君閑這個少府不過是掛個虛銜。見兩邊都沒出什么紕漏,小皇帝朱厚洵也覺得由這小子領著素來充當皇家儀仗的禁軍倒也不錯,至少自己做事時不會處處制肘。正想著,已經見到遠處煙塵滾滾,百騎自日邊踏來,宛如天降之兵。離御駕還有十來丈,連日在馬上趕路的景王躍下馬背。他身后領著來時的王府親衛,他們也或多或少地參與到利州截殺蘭秀龍那場戰事里,見過血的兵就像是開過光的刀,鋒芒畢露,與離京那日已經大大不同。在他們中間明顯有張稚嫩面孔,這孩子大約十五六歲,身后背著桿銀槍,戎袍的大袖被風吹得鼓了起來,獵獵作響。景王容色不改,單膝扶劍而跪,朗聲呼萬歲。身后百人亦隨著他齊齊跪地,聲音如洪鐘般渾厚嘹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也恍然回神,贊嘆景王果然是天家姿容,但是這份氣度就是常人不可及的。他們亦伏地就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小皇帝朱厚洵在位這么久,原該習慣這樣的仗勢,心頭卻還是忍不住一陣激蕩。他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