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
車已經轆轆遠去。景桓這是玩笑,還是做給誰看?第4章春闈(上)天色蒙蒙亮,我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玄玉,溫涼的觸覺將我從夢中拉了起來。這是我從老怪物那要來的東西,還是我答應說服爹娘送弟弟到松山念書,他才勉為其難地送給我。這個老怪物一直追著弟弟跑,而我死乞白賴才能從他那習得一招半式,上天果然是不公的。我坐到桌前,拆開弟弟寫來的信,無非又是山里的日子有多苦,老怪物又教了新招。過了許久,銀兩估摸著我醒了,推開門捧進臉盆供我洗漱,依稀可以看到門外元寶拿著竹枝躡手躡足趕雀兒的身影。我擦了把臉,說:“銀兩,你去跟夫人說一聲,我趕著去殿下那,就不用早膳了?!?/br>銀兩卻沒有立刻退下,反而問:“我跟元寶要一起去嗎?”“不必了,我騎馬?!?/br>雖然離景王府并不遠,我還是極為享受縱馬疾馳的快意。時辰尚早,街上行人聊聊無幾,我比平日更肆意,沒一會兒就到了。王府門房將我的馬拉下去照看,任我自己在王府里穿行。剛踱出小徑,我又忍不住收回步子,藏入樹后遠遠望著前方劍光如水,撩落落花滿地。青衣人袖手立在舞劍人身后,沉著臉指點著他的劍勢。待看清那青衣人的樣貌,我心頭一緊,氣息已亂。還未回過神來,那人已經冷聲叱喝:“誰在那邊!”景桓收起劍,笑著擺手:“是君閑?!?/br>那人眉頭一皺,似有幾分厭惡。我一一看在心里,等景桓叫到了我,才慢慢走出去。我今日穿的是天青色袍子,烏發也只是由玉色發帶束著,不似平時的奢華。景桓也有些詫異,抿唇笑了起來:“君閑怎么舍得脫下錦衣華服了?”我見景桓唇邊有兩個酒窩,不由再次埋怨上天的不公,怎就不分我一個。見有其他人在場,我恭恭敬敬地朝景桓行了禮:“殿下今日叫我來是習書的,又不是玩樂的,那群愛攀比的公子哥兒不在,我穿來作甚?!?/br>景桓轉頭對身后的青衣人說:“你看,君閑就是這么有趣的?!?/br>這時王府管家也趕了過來,引我們三人去用早膳。景桓似乎摸清了我的喜好,居然連我最愛的蓮子八寶粥都沒有準備,全都是清淡的東西。我苦著臉,不就是沒給你送生辰賀禮么,用得著這么折騰我嗎?青衣人原先不愿坐下來,在景桓下令后終于在我對面落座。他見我久久不抬箸,似有些詫異。景桓笑著望過來,說:“君閑胃口一向很小?!?/br>我咬牙切齒地埋頭喝粥,我不喜清淡,不能理解淡而無味的東西有什么美味可言。囫圇吞棗地用完早膳,景桓領著我往書房走去,幾個夫子早已等在那里。景王府的夫子是陛下欽點的,其中有位須發皆白的老先生,名頭大得連我都聽過,可見陛下對景桓果真是百般愛護。我不管其中有幾個大學士大文豪,聽景桓的話一一拜見,反正他們也無意真正收我這弟子,我也不是真心向學。夫子們先考了我的六藝,這是世家子弟必須修習的,我自然也表現的四平八穩。雖然沒有什么出類拔萃的表現,卻也不比平日在外廝混的公子哥兒差。考完后夫子們卻面露驚異,又考了我幾部經書,也是世家子弟一定要讀的,我估量著日常所知的幾人,勉強答了幾句。一輪下來夫子們便不再說什么,問了景桓幾句昨日的功課,徑自開始講課。我望著景桓,想問他什么,卻又擔心惹怒夫子,只能硬著頭皮跟景桓一起聽夫子講枯燥無味的經書。中間夫子讓我們休息,我當然最高興,景桓也沒有在為難我,命侍女送上我愛吃的點心。我正欲大快朵頤,卻聽景桓湊過來笑著說:“君閑今年幾歲?”“十四?!?/br>景桓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只聽他道:“哪家十四的兒郎能跟你一樣自在的?”我明白問題處在哪了,我平日跟著景桓,見到的人自然不是跟我同齡的。像我這個年紀,不是在國子監里進學,就是在家里被夫子管著。就連那看我不順眼的蔡子言,也是憑自己考到進士,進了翰林的。景桓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手上的糕點送到自己嘴里,神情愜意,似又興起了捉弄我的心:“剛剛你站在樹后,本王居然沒察覺到,君閑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本王?嗯?”我心中大驚,幸而此時門外有人恭敬地道:“殿下,長天居的人把您吩咐的東西送來了?!?/br>景桓松開手,吩咐道:“把東西送去給明珠?!?/br>明珠,前些日子元寶老是在耳邊說,景王又在明珠姑娘院里留了一夜,景王又特意繞道城西給明珠姑娘帶天香樓的飯菜,景王親自定了許多服飾命長天居做給明珠姑娘。那日我調戲不成反被狠狠教訓的姑娘,想必就是這個明珠了。景桓的新鮮勁還沒過去,我倒有些奇怪了。我在心里琢磨著改天去拜訪拜訪,不然將來她成了王妃,還記得我調戲過她的話,我的日子可不好過。似乎不滿我的走神,景桓有些沉怒:“君閑在想什么?”我猜他也玩不下去了,就把話題繞開:“再過半個月考生就要進入貢院,殿下可有把事情都安排好?”問完后我的心也懸了起來,那可關乎我的小命。景桓面有得色:“當然,本王叫李桓,你叫張俊,如何?”我說:“總比張三李四好?!?/br>被我如此戲謔,景桓挑眉正欲發作,夫子們已經走了進來。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景桓也拿我沒辦法。等聽完夫子的課,我便跟夫子們請辭。夫子們有話跟景桓說,一時也管不了我,我出門就往武侯府的方向縱馬而去,總算逃過大難。風在耳邊呼嘯,我不禁思索起幾日來的事情。這些時日景桓實在反常,難道是最近才露面的青衣人發現了什么,才引起景桓的疑心?不過我自認坦坦蕩蕩,沒有什么對不住景桓的地方。我習字讀書刻苦不比一般士子少,騎射功夫也時刻不敢落下,比尋常子弟好上幾分,也沒什么值得驚奇的。想著許多事情,我心不在焉地栓了馬,往前廳走去。正是午膳的時候,我若不趕回來,爹娘不知又要擔心多久了。爹跟韓叔已經入座,娘還在吩咐下人張羅著,見我回來頓時喜笑顏開,“阿兒,坐下吃飯吧?!?/br>爹卻沉下臉:“我吩咐你跟著韓叔,你又去景王那做什么!”韓叔笑著打圓場,我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說:“爹,殿下叫我去王府跟他一起念書,爹也知道連沈老先生都在王府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