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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工,又是在飯口上,吵吵嚷嚷熱熱鬧鬧,巴毅臉色肅然,挺身而坐,身上是未來得及換的官服,與周遭的景象格格不入,聽了周孔孟的話,他挑眉看了眼周孔孟:“哥哥該知道我對玉醐的心思?!?/br> 周孔孟連聲說著:“知道知道,哪里會不知道呢,正是因為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我才勸你更加不能拒婚?!?/br> 巴毅抿了口酒,然后捏著酒碗也不看周孔孟,他喝酒的樣子,拿酒碗的樣子,說話的聲音,即便是那目光,都與旁邊的那些酒客再次格格不入,意態懶散的問:“為何?” 周孔孟是南邊人,不習慣吃這種塞外的烈性酒,喝了口辣出眼淚,用茶水漱口緩解,道:“你如果拒婚,皇上便知道你安了什么心,再不會對玉姑娘有耐性,一道圣旨下,冊個妃嬪,你能奈何?” 是啊,自己能奈何?真的要手刃皇帝么? 周孔孟又道:“你不拒婚,可以找出各種借口拖延婚期,如此便給了自己時間,等想出好的法子,再悔婚不遲?!?/br> 巴毅一副不敢茍同的輕蔑:“那樣,豈不是對不住上官小姐了,哦不,該叫公主才是?!?/br> 周孔孟苦笑著:“這天下的事,不是你對不起我就是我對不起你,哪有絕對的公平呢?!?/br> 巴毅搖頭:“不成,我不能那樣做?!?/br> 周孔孟苦口婆心的勸著:“那個云衣公主,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了,你不悔婚,她也是嫁不出去的,別聽外頭瞎傳,說什么她是為了等你,胡扯,上官劍和上官盾兄弟兩個都是詭計多端之輩,明明是她女兒從小便得了一種怪病,每每月圓之夜便病發,亂喊亂叫,亂跑亂鬧,嫁不出去,剛好云衣姑娘曾經見過你,也表示傾慕你,上官劍就以此大做文章,以此來遮掩女兒的丑事?!?/br> 這事,巴毅還真不知底細,聽周孔孟道出原委,他心里輕松了很多,以前聽說過上官云衣為他不肯出嫁的事,真的曾經深感歉疚過,此時笑了笑道:“好你個周孔孟,天下的事沒你不知道的?!?/br> 周孔孟頗為得意:“這是自然,對上,要熟諳圣意,對同時在朝為官的,也要了解,不然怎么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呢,最起碼做到自保?!?/br> 巴毅呷口酒:“即便那云衣公主真的是因為病而耽誤了出嫁,那是她自己的事,要我利用她,我做不到?!?/br> 周孔孟是百般勸說不成,最后只能作罷。 酒過三巡,兩個人便作別各自回家,周孔孟就進宮去見了太皇太后,而巴毅,那個時候老夫人還沒到,巴毅暫時棲身在客棧,剛回到客棧沒多久,當當有人敲門,隨口喊了聲:“進來?!?/br> 門打開,是店里的伙計,陪笑道:“大人,樓下有位姑娘找您?!?/br> 聽聞是位姑娘,巴毅第一個念頭是玉醐,自然是滿心歡喜,讓伙計請那姑娘上來。 未幾,那姑娘敲開了他的房門,只是不識,那姑娘生的纖細柔弱,即使穿戴厚重,也嬌如臨風之花,讓人初見便心生可憐之意,而她眉目疏淡,又不施脂粉,膚色白是白了,白得猶如生宣,仿佛常年不見光似的。 “見過大人,我是上官云衣?!?/br> 對方自報家門,巴毅愣了愣,兩個人雖然經過皇上賜婚,卻并未見過,昔年那一面,也只是上官云衣從自家急忙施禮:“見過公主?!?/br> 上官云衣隔著門檻站著,柔柔一笑:“大人不請我進去么?” 巴毅不得不側身相請。 上官云衣進來后,目不斜視,只端莊站在地中間,道:“我需匆匆來匆匆回,所以有些話就不必兜兜轉轉,我聽說大人想拒婚?!?/br> 巴毅詫異,自己想拒婚的事,難道皇上對上官家說了?輕輕點頭,重重吐出一個字:“是?!?/br> 上官云衣的笑似一朵風干的花,惟見其笑容不見其笑意,娓娓道:“我今兒來,是求大人幫忙的?!?/br> 兩個人雖是御賜的婚姻,彼此卻并不熟悉,巴毅甚至是第一次見她,是以聽她說求自己幫忙,訝然問:“公主有何吩咐?” 上官云衣道:“請大人打消拒婚的念頭,便是幫我了?!?/br> 巴毅將頭一昂,看向別處:“恕我不能答應公主的請求?!?/br> 上官云衣赧然垂頭,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的樣子,靜默了好一會子,突然身子一矮,跪了下去。 正文 255章 以死相逼 云衣公主一跪,巴毅吃驚不小,想扶她,又顧忌男女大防,喊她請起,她卻堅持不動,巴毅只得閃身躲開不受她的禮。 上官云衣垂首而泣,細說自己久病不治,一直嫁不出去,倘或今日巴毅拒婚,父母苦心孤詣隱瞞她的病情,也就昭然若揭,她便沒有顏面再茍活于世。 巴毅雖然心生憐惜,卻仍舊道:“生而為人,誰能不有病呢,公主大可不必為此憂愁?!?/br> 上官云衣忽地抬頭,一張淚臉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干癟的面頰,大概是淚水的浸泡,竟洇出亮亮的光澤來,邊哭邊道:“我這病卻是見不得人的病,每逢月圓,瘋瘋癲癲,早前有個大師給我看過,說我沖撞了邪魔,而后邪魔入體,除非嫁人沖喜,解除邪魔之縛?!?/br> 巴毅對此嗤之以鼻:“這種無稽之談,公主不必當真?!?/br> 上官云衣搖頭:“若是無稽之談,為何我這病只是在月圓之夜發作?更何況皇上曾讓太醫為我醫治過,皆是束手無策?!?/br> 巴毅忽然想起玉醐來,道:“公主可以試試讓玉姑娘看看?!?/br> 上官云衣疏眉一挑:“那個宮中女醫?大人確定她的醫術比太醫更精深?” 這話巴毅可真是不敢說。 上官云衣神色一暗,以一種萬念俱滅的目光看著巴毅:“沒人能治得了我這病,所以我才想試試沖喜,或是真,或是假,總得試試,假如大人拒婚,我便連這一點點希望都沒有了,這樣活著,還不如死?!?/br> 巴毅待想勸她,她卻緩緩站了起來,跪的有點久,身子更柔弱,晃了晃差點跌倒,一個趔趄奔向巴毅處,巴毅只好接住她手在她臂上蜻蜓點水的停留下迅疾松開,道:“公主小心?!?/br> 隨之又道:“即使沖喜一說管用,這么多年,登門求娶者也不少,公主不該一心系在臣身上?!?/br> 上官云衣淚目閃閃:“多少人聽聞我有著怪病,都唯恐避之不及,如何嫁得出去,今日來求大人,只不過聽